阮清月確實去了南庭，想再怎麼樣，坐下來聊的機會要給。

結果晚上賀西樓并沒有回來。

睡得比較晚，第二天起來得也晚，慢吞吞的挪著去洗漱、換服，下樓打車。

賀西樓一夜沒合眼。

剛從兒科重癥室看完江晝回住院病房，去問了一下小孩今天會用哪些藥。

看著那一連串的藥名，臉很難看，加上一夜未眠的眼底青黑，整個人著一子氣。

Ailla在病房里等著，賀西樓進門的時候，剛從衛生間弄完妝出來。

“誰讓你進來的？”賀西樓一見到，本就郁的臉變得毫無溫度。

Ailla頓了一下，“我是阿晝的媽媽，他住院我肯定會全天守著的。”

賀西樓從昨晚過來開始，一直忙前忙后，連個正眼都沒時間看，這會兒才冷冷直視。

“你是他媽媽，那是今天以前的事，今天開始不是了。”

Ailla臉一僵，“阿戰……”

賀西樓神愈發冷譎，只好不再這麼稱呼他，“我不知道哪里做錯了，我是他的媽媽，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你就是因為這一點所以敢這樣有恃無恐的傷害他，是麼。”

一個六月早產的孩子，按照正常嬰兒來說，他其實才兩個月，好不容易才離開保溫箱接回家。

這個當媽的只是一個疏忽，真的能夠造孩子顱骨骨折、腦震、肺氣腫、手臂扭曲，臟震傷，上大大小小淤青？

那是親兒子！六斤不到的小孩，那麼一點，怎麼下得去手待！

Ailla滿臉的傷，眼圈通紅，“我沒有，他是我生下來的，是我最珍貴的寶貝，我怎麼可能故意傷害他？”

是，賀西樓也很想問為什麼。

不想要了直接和他說就行，為什麼要傷害一個掌大的孩子。

重癥監護室監控里江晝瘦弱又淤青，費力、又大口氣，每一下吸氣幾乎都能清晰數出幾肋骨的樣子真的讓人心如刀割。

他的手腕甚至比針頭不了多，但昨晚到現在，孩子腦門、腳背、手背全都已經扎了一遍針眼。

饒是賀西樓一個大男人都不忍心看。

半夜，賀西樓不知道打了多個電話，找人、找藥、找械。

如果不是他在，那孩子昨晚可能已經沒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賀西樓還是覺得腳心發冷，他沒法跟江勁代。

“孩子我會接管，至于你，警方會給你說法。”

Ailla震驚了，“你報警？我是江晝的媽媽，我是江勁的妻子！你答應了他永遠……”

“閉。”

賀西樓冷冷開口，“這是我能給你最好的結局。”

“這麼多年，我仁至義盡了。”

Ailla還是不死心，住的是賀西樓的房子，住進去的時候，就看過了，沒有監控的。

他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待小孩。

“阿戰，我沒有做，我是當了媽的人，怎麼可能那麼狠心啊？”

“沒錯，我的確是想讓你回來陪陪我們，湊巧阿晝傷，所以才告訴你。并不是為了讓你回國我故意讓他傷！”

知道阮清月出國換學習的時候賀西樓已經跟著去國外了。

明明已經離了婚，還要圍著那個人跑，那以后呢？

是不是就不顧他們母子倆了？

所以Ailla才特地跟他說江晝傷的事，否則不會告訴他的。

賀西樓只是簡單的一句：“房子里沒監控，但對面的房子，也是我的。”

從對面就能看到和江晝的那套房子日常活。

Ailla僵住了。

賀西樓看了一眼時間，正好警方抵達。

他沒再看，和警方簡單流后先行離開，祁真過來看著孩子的況，保證醫生能隨時找到家長。

拖著疲憊的子，賀西樓反而一點也不困了，握著手機調出的號碼，一時間又撥不出去。

他能想到現在的想法。

電話里響起“嘟--嘟”的聲音時，他下意識松了一口氣。

直到平靜的接起，他整個人都從座位上坐起來，聲音疲憊中著低沉和，“起來了嗎？”

“嗯。”聽起來正在吃早飯。

賀西樓一顆心歸位了，角慢慢彎起，“有我的份不？”

“醫院門口到早餐，你沒吃嗎？”問。

他聲音喃喃的，“著急見你。”

“哦，你家傭人應該做了，你回來吃。”

賀西樓頓了一下，疲憊打鈍的腦子慢慢轉了轉，南庭沒有傭人。

“你在林山居？”

林山居的早餐確實奢侈而味。

阮清月也被照顧得很好，終于不用拄著拐艱難的自己移，想要什麼隨便一個眼神都有人伺候。

賀西樓到家的時候，坐在客廳沙發上，翻著旁邊一個小書架上隨手拿的雜志。

那上面放了很多雜志，以前阮清月沒注意，層還有往年的雜志收藏。

無一例外，基本可以看到Ailla的影，看了這麼一會兒，幾乎都總結出了Ailla職業生涯軌跡。

很功，可以說是短時間步步登高，秀場一個比一個高級。

抬頭見賀西樓進門，阮清月看得出他沒換服，黑眼圈嚴重。

先開口：“去吃早餐吧，吃完睡一覺。”

要談，也是等對方清醒的時候談。

賀西樓反而站客廳里不走了，越是這麼平靜，他越不安。

阮清月放回雜志，又拿了另一本，見賀西樓突然高急速下降，皺了皺眉。

“又不是泰國，你行什麼皇室跪禮。”怪嚇人。

賀西樓是真累，但又想看見，干脆抱著的，腦袋枕上去，“那我睡會兒。”

“……”

“就半小時。”了，試圖讓他上樓，他閉著眼出聲。

阮清月建議他躺在沙發上。

他聽了。

這一覺，賀西樓結結實實睡了兩個小時，突然醒來，發現腦袋下枕著的沒了。

傭人問他是不是現在吃早餐，才十點，距離午餐還有一段時間。

賀西樓清醒多了，“太太呢？”

傭人指了指樓上。

林山居的豪宅有個很寬敞的閱覽室，阮清月坐在窗戶邊，手上是《戰勝一切市場的人》。

看得神的人在他走過去的時候，已經抬頭看過來。

沖他微笑，“坐。”

賀西樓也笑了笑，“總覺像斷頭臺，要不我先坦白。”

阮清月收起書，“不，我先說。”

是個很理智的人，但在他也會沉迷，解釋聽多了容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