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水居。
常燈不知道離開商場之后發生了什麼。
買完需要的材料,又順便逛了一圈附近的生鮮市場,提著兩只花花綠綠的小金魚回去。
進門時,客廳里回著不輕不重的視頻聲音,似是在教人怎麼運用嗓音。
柏叔見回來,從茶幾上直起,連鋪在桌面上的筆記都沒空收。
“哎呦,夫人,您怎麼不打個電話回來,我好去接您啊。”
“這麼些東西,您累著了吧?”
“小爺也是,怎麼不幫您找輛車呢?”
常燈將金魚遞給柏叔:“沒事的,柏叔,我打了車的。”
雖然費用比平時貴了一些,但總比把柏叔從鹿水居過去劃算。
而且,柏叔也有自己的事。
不能總是麻煩他。
“夫人,這是您買的嗎,好可。”柏叔臉上出慈父般的笑容,盯著小盒子里的兩只小金魚看得心花怒放。
是兩只紅鰭白尾的蘭壽,大娃娃臉,也氣球金魚。
柏叔星星眼:“太可了,和夫人您一樣可。”
常燈被突如其來的夸贊紅了耳朵,也學著柏叔的樣子半蹲,垂眸看在水中游的金魚,忍不住彎了彎眼。
“柏叔,家里有大些的容嗎?”問,“比這個盒子大點的那種。”
“有有有。”
柏叔去地下室,五分鐘后抱回來一只半人高的魚缸,上面積滿了灰塵。
“這還是小爺小的時候買的,都十來年沒用過了。”柏叔輕輕拍了拍缸,“材質極好,到現在都沒壞。”
常燈問:“他……以前喜歡養魚啊?”
養魚是個耐心活。
按照聞柏崇的格,常燈是怎麼也想不到他會養這類,聽見柏叔的話,勾起了幾分好奇心。
柏叔嘆口氣,拭著魚缸上的灰塵,回道:“小爺以前是個活潑開朗的孩子,自從……哎,從夫人去世之后,他就很笑了。”
“開始那幾年,除了沈爺和秦爺,就沒見他對別人說過話,就連聞老先生,也無法將他帶回正常的生活。”
“夫人剛去世沒幾天,聞岳就將何如沁和何澤朗帶回來了,不知怎麼回事,小爺和何澤朗發生爭執,兩人雙雙掉進湖里,聞岳不聽解釋,當場就甩了小爺一掌,當時小爺才十歲,是沒吭聲,梗著脖子不認錯,后來,兩人的關系不斷惡化……”
常燈回想起聞柏崇這些天的行為作風,又聯想到泉城流傳的對他的評價。
下意識握手指。
柏叔見臉并不好,及時止住了話題:“沒事啊,夫人,小爺以前苦了些,現在您來了,他明顯有人氣多了。”
“這些日子,他笑的時候,比之前十幾年都多。”
“人嘛,總有失有得,您說對吧?”
常燈起,沖柏叔點頭:“會的。”
*
夜晚。
藍岸,109套房。
沈家大爺生日,沈祁川邀請了聞柏崇和秦時夜為自家大哥慶生。
攢的局,來的都是有關系往來的人。
沈祁川好不容易逮到一個休息的機會,自覺充當著氣氛活躍劑。
生日局剛開始,沈大讓大家隨意,另外,還了人來包廂活躍氣氛。
一群男人圍坐在一起,科打諢說著葷素不忌的話。
彼時,休息室。
七八個打扮新的孩,正對著鏡子裝扮著自己。
其中一個穿著修的黑吊帶,勾勒出曼妙的姿,腳上踩著雙細高跟,大波浪披散在的肩膀上,雪白,紅瀲滟。
安婧涂完最后一下,將口紅收回隨小包中,對著鏡子抿了抿,鏡子中的人風萬種,致鎖骨上戴著條細鏈子,泛著澤,吊墜垂在傲人的事業線上方。
“婧婧,你真打算拿下聞柏崇啊?”邊伴臉上帶著笑意,“聽說他格暴躁,從不近人,你真要去一?”
安婧勾,再次了耳邊的頭發。
紅微勾:“脾氣暴躁又如何?”
那可是聞柏崇。
聞家小爺,爾東集團的總裁,泉城無數人上趕著攀關系的神祇。
更何況,這樣的臉蛋和段。
就不信,拿不下他。
男人嘛,哪個不是視覺,平日里裝得再清高,到了床上,不還是一副德行。
*
包廂里。
聞柏崇獨自一人坐在最邊角的單人沙發里,指尖無意識落在右手,轉著那枚銀戒指。
來之前和柏叔通了電話,告知晚飯不回家吃。
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小時。
手機依舊安靜如墳場,沒有一條消息來自那個病秧子。
柏叔知道了,肯定也知道。
夜晚不回家吃飯都不知道問一句,長著手也不知道干什麼用的。
發一句消息很難嗎?
兩人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新加好友那天。
聞柏崇瞇了瞇眼。
不知道誰的手機響了,那位總一臉抱歉的接完電話,對著邊眾人說:“不好意思,我太太,查崗呢,人啊,就是這樣,回復消息晚了,就覺得你出軌了。”
有人附和:“誰說不是呢,我朋友,每天八百個電話,要問什麼事吧,也沒什麼重要事,就是想知道我今天吃什麼了,干什麼了……”
那邊吵鬧,這邊安靜極了。
聞柏崇等了半天,邊有家室的人接二連三的來消息,聲音吵得他頭疼。
再一看自己的手機,更頭疼了。
他打開微信,朋友圈里出現新態。
是常燈發的一張圖片——兩條丑得千奇百怪的金魚。
有時間發朋友圈,沒時間問他回不回家?
真是可以。
聞柏崇打開對話框,敲敲打打好幾行字,又一一刪除,最后只發了一句——
[晚上不回家吃飯。]
那邊回復迅速:[我知道啊,柏叔和我說了。]
等了片刻。
聞柏崇:“……”
沒了,就這一句?
他的臉驟冷,賭氣般回了一條:[也不回家睡了!]
【骨頭】:知道了。
【聞柏崇】:我說我不回家睡了。
【骨頭】:我知道啊,你不是說過了嗎?
聞柏崇:“……”
他被氣得頭疼,還沒想好回復什麼,一條白的晃眼的胳膊搭上他的肩膀。
接著,一刺鼻的香味飄來。
“聞,我是安婧。”
人半邊子靠過來,頭發順到肩膀一邊,雪白的脯一展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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