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瑤的親生母親，得到凌死的消息，便假死回了北疆。”

蕭晗璋跟他簡單解釋了句。

“你說什麼？”

蕭衍驚訝的看著他，這個消息讓人難以在短時間消化。

他忍不住又咳嗽了幾聲，把唐檸從頭到腳丈量了遍。

林明遠的妻子他也見過幾面，眼前這人已看不太出原來的模樣了。

思忖了片刻，里面的事也差不多明白了些。

難怪會將林瑤抓走。

他認為自己殺了凌，怎麼會同意林瑤嫁蕭家。

“林瑤知道這件事了？”

“還沒同說。”

蕭晗璋面上浮出幾分憂，向蕭衍的目有些轉閃不定。

“爹，真的是你做的嗎？”

蕭衍不想推卸責任，但也不希兩個孩子因為這件事到牽連。

他拍了下蕭晗璋肩膀，目重新移到唐檸上。

“和談是我提出的，但凌并非我所殺。”

遲疑了片刻，他還是說了出來。

“殺他的人是晉王。”

太宗皇帝子嗣稀薄，晉王是他最得意的兒子。

當時想讓他去軍中混個軍功回來，囑意立他為太子。

和談的事蕭衍同他商議過，他上應承下來，可轉便尋了個事端將蕭衍打發走。

晉王是來這兒掙軍功的，他并不想和談。

他只想用這次戰爭的大勝來給自己的名聲鍍金。

而這是蕭衍給他創造的一次絕佳的機會。

他假借蕭衍名義將凌約出，設了陷阱生擒了他。

等蕭衍回來時，人已經被他邊的閹人折磨至死。

蕭衍同晉王當時便翻了臉，將參與這件事的人全部斬殺，可皇子他不能。

北疆將士收到凌尸首時，群激憤立即對晉國軍隊發起進攻。

蕭衍無奈只得抗敵，沒了凌的北疆將士不堪一擊，他們很快便獲勝。

回朝后蕭衍便將此事稟告給太宗皇帝，可他偏袒這個兒子，不想治罪。

雖然手段毒了些，但畢竟他們大獲全勝，并無損失。

可這事說出去畢竟不好聽，有損晉王的名聲。

太宗皇帝便讓蕭衍將此事下來，不準再提。

“這就是事的全部真相。”

蕭衍說完，長舒了口氣，這件事在他心里太多年了。

每當想起凌的慘狀，他心中也飽摧殘折磨。

即便凌并非死在他手中，可與他不了干系。

和談是他提出的，他們利用了凌對他的信任。

而他作為主帥，竟讓他們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做出這種事，是他的失職。

一個武將沒死在戰場上，卻屈辱的死在了謀算計里，被一群心思扭曲的人殺而亡，是很可悲的事。

凌臨死前對他的失和絕他都可以想象。

每每想起此事，他心中便會萬分愧疚和自責。

“我憑什麼相信你的一面之詞？”唐檸漠然的看著他。

“我并不是想替自己狡辯開。”

蕭衍著的眼睛滿是歉疚。

“這件事起因本就在我，我的命你隨時可以再拿走，我只是……希你別為難兩個孩子。”

這一番話說完，他已經耗盡了自己全部力氣，有些要支撐不住。

蕭晗璋看了眼自己父親，又向唐檸，知道不會全然相信。

“年底晉王會京，參加皇室的宗親宴，我可以想辦法讓他親口說出真相。”

唐檸默了默，并沒說話，蕭晗璋便當同意了。

私心里也希蕭衍說的是真的，也不想林瑤有一天知道真相會難做。

看得出來，很喜歡蕭晗璋。

“晗璋，你去給你岳母磕個頭。”蕭衍忽然說。

是凌的妹妹，蕭衍對便也生了一分歉疚之心。

既然凌在這世上還有親人，他希自己能做些什麼補償。

而又是林瑤的母親，關系一下變的有些復雜起來。

蕭晗璋因蕭衍冷不丁冒出的這句話錯愕了一下。

他看了看唐檸，并不是很愿意。

一碼歸一碼，他還沒準備好接這個份。

唐檸也立即開口拒絕：“不必。”

可蕭衍十分堅持，見蕭晗璋并沒有的意思，又催促了一句。

“還不快去。”

蕭晗璋不不愿的起，過去給磕了個頭。

二人視線相對，里面都是對彼此這個份的不滿意。

蕭晗璋服侍蕭衍躺下后，便帶著唐檸回了云水居。

臨走時，蕭衍還囑咐他要好好安頓唐檸。

在去云水居的路上，二人并肩而行。

蕭晗璋要弄清楚一個問題。

“我爹的毒，是你同誰勾結下的？”

唐檸看著他：“怎麼？想為你爹報仇？”

蕭晗璋并沒為蕭衍辯解，這種事在他麾下發生本就是他的疏。

“他確實有責任，他這幾年的折磨也算給了你一個代。但我必須知道，我們這邊的鬼是誰。”

蕭衍的箭是從自己人這邊發出的。

通敵賣國是死罪。

唐檸也不打算瞞：“是蘇相的人。”

蕭晗璋眸沉了沉：“你們達了什麼條件？”

“他們若下手功，我們保證十年之不再犯邊。”

“不過沒想到你上來后，先將軍中人清了個干凈。”

唐檸說的毫無保留，毫不顧及旁邊的蕭晗璋。

“我們找不到機會對你下手，只得又同你打了四年，讓你扭轉了戰局。”

蕭晗璋哼笑了下。

“我就當你是夸我了。”

怪不得蘇家人敢這麼肆無忌憚的害他們，十年足夠他們培養個自己人。

他們手中什麼都有，就是沒有兵權。

蕭晗璋睨著唐檸，語氣中帶了些嘲諷和不正經。

“岳母大人，您剛回來便幫著他們對付我，很傷我的心啊。”

“誰讓你姓蕭。”

唐檸面無表的用手了下胳膊上因他這句“岳母大人”而起的皮疙瘩。

“你打算如何安置我，總不能讓我一直留在這兒吧。”

蕭晗璋漫不經心道：“你這麼厲害，用的著我安置？去找蘇桓幫忙啊，說你被我抓了，讓他救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