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驍離開燕城的第三天，許知遇剛錄完節目就接到白芷的電話。

從賀章口中剛得知消息的，在電話里像尖一般。

“啊啊啊啊啊！你七歲救的那個男孩就是霍驍？就是你老公？”

“這就是宿命啊寶寶！太浪漫了！”

許知遇將手機挪的遠了一點，“就…很神奇的覺。要不是找禮禮，我也不會在下暴雨的時間上山，不上山也許就不會救下霍驍…”

無意轉，就看到鹿嶼如幽靈一般站在背后。

他的頭發染了金黃，暮過落地窗為他的金發鍍上暖，左耳的黑曜石耳釘分外顯眼，寬寬大大的漸變T恤配上破牛仔，簡單的穿搭也星味十足。

他眼底的鷙一閃而過，饒有興致的沖許知遇笑了下。

回他一個淺笑，視線落在他手臂上的紋上，又不聲地轉開。

“我先掛了，回頭再說吧。”

收起電話時，許知遇掃了一眼屏幕上的五個未接來電，都是霍驍打來的。

沒顧上回電話就把手機塞進包里，向著走廊里的鹿嶼發出邀請。

“上次我老公對你手，很抱歉，如果你有時間的話，我想請你吃個飯。”

鹿嶼倚在墻邊，“可以啊，姐姐。”

許知遇將包挎在上，“這附近有一家海鮮餐廳，我們去那里？”

“好啊。”

兩個人一起坐電梯下樓。

許知遇有意無意瞥過電梯鏡面映出的鹿嶼的側臉。

自從懷疑他是禮禮之后，不知道是不是潛意識，越來越覺得他額頭、眼睛和都很像。

叮——

電梯到達。

“姐姐，眼睛都快黏我臉上了。”鹿嶼按住開門鍵，盯著的眼眸帶著調笑。

許知遇快步走出電梯，停在門口等他出來。

鹿嶼慢悠悠從兜里取出一個黑口罩戴上。

只出額頭和眼睛的他，更像了。

許知遇狀似隨意的問，“你不覺得我們長的有點像？”

鹿嶼目不斜視，“漂亮的人總是相似的。”

-

餐廳里包廂里。

空調冷氣裹著鮮香在房間飄散，許知遇瞥向鹿嶼挑出來的香菜。

青瓷碟邊沿，香菜們一個個列隊整齊圍了一圈。

記憶里，許知禮小時候吃牛面時也是這樣。

“你不吃香菜？”許知遇著湯勺的手微微發，瓷柄磕在碗沿發出細響。

鹿嶼用巾慢條斯理著指尖，“不吃，很奇怪嗎？”

房間明亮的燈下，他手臂的紋下似乎有著凹凸不平的皮。

之前在演唱會上，沒有注意到。

許知遇指了下他的手臂，“你過敏了嗎？看上去有些紋的位置……”

鹿嶼將手放到桌子下面，沒所謂的語氣，“被煙頭燙的，紋也是為了遮蓋那些。”

“你自己燙的？”許知遇口而出。

鹿嶼在桌子下的手輕那些凹凸的皮。

“別人。”

指尖掐進掌心。

許知遇還想繼續問，卻被他打斷。

“剛剛你打電話，我不小心聽到了，你救了霍總？”

許知遇放下手中的湯勺，漂亮的眼睛直盯住鹿嶼。

“對，我七歲時在明山找丟失的弟弟時，救了他。”

鹿嶼瞳孔收，支起下也看。

四目相對。

海鮮粥騰起的熱氣模糊了對面人的眉眼，恍惚間，許知遇好像看到了弟弟抱著泰迪熊坐在餐桌前支著下看。

鹿嶼：“哦？那你跟霍總真有緣分啊。”

“現在還沒找到弟弟嗎？”

許知遇眼眶泛酸，“我有預快…快找到他了。”

他突然傾過來給添茶，悠悠然的語調，“如果你不是分心去救霍總，說不定你弟弟那天就被你找到了呢？”

還來不及消化他的一字一句，門口突然傳來喧鬧聲。

“讓我進去！快讓我進去！”

同時，手機提示音響起，看了眼短信。

霍驍發來的。

【鹿嶼就是許知禮。】

抬眸，看向對面的人。

淚水奪眶而出。

疚、自責、欣、、慶幸，喜悅……各種緒混在心中。

下一秒，門口沖進來一個戴著帽子的人。

一進來就撲向許知遇，“賤人！賤人！賤人就要死！”

“有夫之婦你還勾引我的鹿鹿！”

“小心！”鹿嶼也撲過來，卻晚了一步。

彈簧刀劃破他的T恤，直直捅進許知遇的腹部。

鹿嶼與那人扭打起來，許知遇被撞到，后腦磕在觀賞魚缸底座。

破碎的玻璃渣混著鮮流進領口。

卻毫覺不到痛，耳邊只是回著那句。

“如果你不是分心去救霍總，說不定你弟弟那天就被你找到了呢？”

-

消毒水味刺得霍驍眼眶發酸，醫院的應燈隨著他急促的腳步聲逐一亮起。

他的領帶歪斜地掛在皺的襯衫上。

急救室的玻璃映出鹿嶼蒼白的臉。

“O型是嗎？”護士匆匆而過，鹿嶼已經將袖子擼到最高。

針頭扎進管時，他的右手無意識蜷。

霍驍冷冷瞥了一眼的男人，徑直走進急救室。

他進去幫病床上的人掖了掖被子。

跟醫護人員再次確認手功，病人況穩定后他才走出來。

此時，鹿嶼已經完。

“好玩嗎？”霍驍揪住鹿嶼的領子將他抵在消防栓上。

“看著到找你，看著因為你而忐忑不安很好玩是嗎？找了你十六年！最后不知道從哪里出來你的SB私生飯把捅這樣！”

他拳頭原本應該落在鹿嶼的臉上。

但看著知道真相后，愈發覺得像許知遇的那雙眼睛時，那拳頭只是過鹿嶼的顴骨，結實地砸在墻上。

鹿嶼眼睛都沒眨一下，“我這不是，才因為消防水帶戰士的新聞知道在找我，也才知道原來我姐姐過的這麼好，搖一變為了燕城霍太太。”

他拍了拍自己上的褶皺，“不過，霍總知道我被領養到M國后過的是什麼日子嗎？”

“聽不懂他們說話，像傻子一樣對待。每天睡著，都被酒鬼外國夫婦拽起來毒打的覺，你應該不知道吧？我在擔驚怕的時候，我親的姐姐在做什麼？”

病床上的許知遇在昏迷中無意識蜷起右手，手上的婚戒正折出銀的。

“知道為什麼第一時間沒在明山找到我嗎？”鹿嶼眼中閃過洶涌地緒，“因為去救你了，去救你了！”

繞是很被什麼事震驚的霍驍，此刻也怔在原地。

“呵，這個真的是驚喜，我也是剛剛才知道那個要死不活的男孩是你。”

“你什麼意思？”

鹿嶼食指輕霍驍的口，一下接著一下。

“意思是我偉大的姐姐在救你時，我就離你們兩三百米的位置，我拼命你們，只是雨聲太大，或者我太虛弱，你們一次都沒有轉頭。”

“如果不是發現你，本該好好找那一片林子的。我以為救了你之后，還會回來，我靜靜地在那躺了不知道幾天，沒人再過來，大概覺得那塊地，已經找過了？”

鹿嶼冷笑，覺察到霍驍的臉正在一點點變白，指尖下的強壯也在輕。

“后來是一個到林子里打野味的老頭兒把我救了，但我當時有一段時間不能說話，醫生說是失語癥，老頭把我送到福利院。在福利院我被外國人領養，起初過的還不錯，后來他們很喜歡喝醉了打我，我就跑了。”

“在街上的垃圾桶翻食吃，那也比被人隨時拽起來燙煙頭好。”

“對嗎？霍總？”

“再后來在街上，一對H國的夫妻大概看我長的漂亮，又把我帶到H國。”

他攤手，“看，天無絕人之路，我現在了頂流。”

“怎麼了？被我勵志的人生到要哭了？”

鹿嶼挑眉，一瞬不瞬地看著霍驍冷峻的五。

霍驍嚨輕滾，“從來沒有想過放棄你。”

“可是他在最該找到我的時候，選了你！”鹿嶼第一次面憤怒。

霍驍看著他擰起的眉頭想，原來他的眉也這樣像，以前怎麼沒發現。

“所以，你想要什麼？”

鹿嶼轉頭看了眼床上的人，再開口時，聲音又恢復平靜。

“要麼你滾出的世界，要麼我死在找不到的地方。”

我要，你們的幸福祭奠我的不幸。

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