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還給我。”小寶不敢看小虎的眼睛，他垂著腦袋看著自己臟兮兮的球鞋和破了的膝蓋，心想等一會兒破的就不只是膝蓋了吧？

但他做夢都沒想到下一秒小狗就出現在他眼前了，是小虎哥哥雙手捧著遞過來的，他驚得眼睛瞪得圓圓的，看著小虎哥哥憨憨地對著他笑，就差一聲寶哥了。

小小男子漢救回了自己的好朋友，他覺得心里的火焰比天邊的火燒云還要旺，頭抬起來了，小脯也起來了，小虎哥哥笑嘻嘻地跟他說了聲“小寶再見”就著急忙慌地要跑，可跑了沒幾步就被大灰狼抓住了，

大灰狼住小虎哥哥乎乎的后脖頸，笑容滿面地低頭跟他說了幾句話，聲音很輕，小寶聽不見，但他看到小虎哥哥點頭點得像小啄米。

大灰狼最終還是放虎歸山了，他目送小虎踉踉蹌蹌跑得無影無蹤，回過頭來盯著小寶，臉上的笑沒了，又變了冷冰冰兇的樣子，

“以后再讓別人搶你東西，看我怎麼收拾你。”

小寶站在原地抱著小狗，他不敢走，雖然他很想快點回家，告訴媽媽他今天親手救回了小狗。

“過來，陪我坐一會兒。”小寶看到大灰狼走到樹蔭下的長椅邊坐下，他往下坐的時候咬著牙，眉頭皺得的，額頭上沁著細的汗珠，等坐到椅子上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摘掉墨鏡看著小寶，拍了拍自己邊的位置。

小寶不想離大灰狼那麼近，但迫于他的威還是老老實實地走了過去，椅子太高，他得爬上去，但還沒等他做出攀爬的作就被大灰狼抱起來放在邊，挨他的。

他們就這麼無聲地坐在一起，坐了好一會兒，大灰狼突然開口：“你和你媽過得好不好？”

小寶茫然地抬頭看著他，大灰狼也低頭看看他，看出他沒理解自己的意思，于是又換了個問法：“你們開心嗎？”

這下小寶懂了，他點點頭，“開心。”

他本來想說你不來我們更開心，但最后還是沒敢開口。

“你想說我來了你們就不開心了是吧？”男人看到小寶的眼睛在他臉上飄了一下，小眉頭擰一團，就知道這臭小子不待見自己，和他媽一樣。

“你覺得開心，那是苦都讓你媽吃了，人一個人帶孩子，哪有開心的。”小寶看到大灰狼靠在椅背上看著天，他也學著大灰狼的樣子靠在椅背上看著天，看到火燒云不紅了，天馬上要黑了。

“你爸爸呢？”男人收回視線端詳著小寶的臉，

小寶的眼睛圓圓的，可他自己是長長的眼睛，眼尾弧度尖銳上揚，還有鼻子，小寶的鼻子和他懷里小狗的鼻子一樣，像憑空粘上去的一粒紐扣，可他自己的鼻子又高又，臉型也不像，不過這倒是像他媽，臉圓得像用圓規畫出來的一樣。

哼，一看他親爹長得就不怎麼樣，說實話這臭小子還沒趙小長得致呢，趙小一雙水瀲滟的杏眼讓他看到就走不路，這臭小子潦草的長相也不知道是從哪兒東拼西湊來的，趙小這是吃太好了想換換口味？吃膩了山珍海味就惦記稀飯榨菜了？

不過難看歸難看，看多了也就習慣了，反正他看這小子是比昨天晚上順眼一些，

小寶也覺得大灰狼沒有那麼兇了，所以敢抬起頭看著他，小眼睛眨兩下，沖他搖搖頭，“不茲道（不知道），媽媽說爸爸在很遠的地方。”

男人點點頭，張開胳膊，“抱一下，”小寶有些不愿，可也由不得他不愿，下一秒他就被男人抱起來放在上，“爸爸。”

男人看到小寶背對著他堅決地搖搖頭，

呦，有種，這是支棱起來了？他笑著問他：“為什麼不？”

小寶背對著他，又把頭低下去了，甕聲甕氣地嘟囔著：“你四（是）大灰狼。”

“什麼？”男人還以為他聽錯了呢，“你說我是什麼？大灰狼？”

小寶重重地點點頭，男人快笑死了，這都什麼莫名其妙的，他哪里長得像狼了？

“為什麼說我是大灰狼？”

“因為媽媽大白兔，你打媽媽，你就四（是）大灰狼。”小寶低著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揪著小狗的鼻子，悶悶不樂的樣子。

“我什麼時候打了？我剛才只是說我要打，又沒真的打！”

“你昨天打了呀，”小寶回過頭，很認真地看著他，“我聽到哭了。”

男人的笑凝固了，看著孩子澄澈的眼睛說不出話，半晌，他拉起小寶的小手放在掌心，拇指輕輕挲他嘟嘟的手背，“對不起。”

可是小寶不想說沒關系，他把手回來，繼續揪小狗的鼻子。

男人笑了，這小子還算有良心，知道向著他媽，也不枉趙小那蠢人這麼寶貝他。

“好啦！天很晚了，回家去吧，我就不上去了，反正你媽也不想看見我，你幫我把這個給，祝生日快樂。”

他說著把小寶抱起來放在地上，自己也站起來，從子口袋里掏出一個對折的牛皮紙信封遞給小寶，“一定要帶到，這是男人之間的約定。”

小寶今天剛剛完男子漢的蛻變，他接過信封，仰起臉看著男人，堅毅地點點頭。

男人也沖他點點頭，示意他快回去，可小寶還沒走兩步呢就又被他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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