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國教育是一坨屎,我就去德國讀書,熱家鄉,我就回來,我喜歡孩子,就在兒醫院待著,煩了累了我就去徒步旅行,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顧,你們看到的陳鋒就是陳鋒,是明的,人本來就應該是明的,可你說怪不怪,我走到現在才終于看到另一個明的人。”
他說著重新戴上眼鏡,轉頭認認真真凝視周榮的臉,
“有些事隔著千山萬水也能傳,何況前夫也不是你我這樣的平頭老百姓,從上海到甘孜再回老家,一路風塵仆仆卻不染半分塵埃,人都有底,榮哥你也有,可是明的,干干凈凈的,你知道我為什麼老是覺得無聊嗎?因為大部分男人看人都只看皮囊,好不好看,不,全都一個樣,無聊頂,其實我也是個無聊的男人,雄生的本能嘛,我喜歡漂亮姑娘,可我知道那只是欣賞,像欣賞一朵花,一幅畫,不會想要據為己有,不會想和們相伴余生,我一向清醒,也看得徹,可我現在……”
“所以你今天戴副眼鏡來看?看明白了嗎?”周榮吐出最后一口白霧,把煙頭擰滅在煙灰缸里,毫不客氣地打斷陳鋒,角掛著奚落的笑,“還是說戴眼鏡純粹是想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不正經?”
說了半天不就是看上了嗎?神神叨叨的,那人也還真是會勾人,是個公的就往腦子里記,見到個男的就對著人家笑!又是給人又是收人禮,他在東方宮樓下了三煙才上去,推開門看到的是什麼?站在陳鋒兩間,頭都快扎進人家懷里去了,陳鋒的掌心在頭發上流連忘返,都勾搭到這程度了,還有臉踹他?
“不正經?”陳鋒做出委屈的表,“用不正經形容我真的合適嗎榮哥?”
“嗯,”周榮挑挑眉,仔細打量一下陳鋒,長著一張公孔雀的臉,可每次談都沒走到最后一步,“說一個清教徒不正經確實很失禮,不過你真的是清教徒嗎?還是……”
“清教徒……”陳鋒笑著咀嚼周榮嘲諷的語氣,“……這在國好像是貶義詞?算不上清教徒吧,我說了我沒有宗教信仰,也不會像清教徒那樣視婚前行為如洪水猛,”
他轉過頭凝視周榮的臉,
“但我絕不會在看不清心意的況下做不負責任的事,”
他說完個懶腰,此刻夜空中爭相綻放出無數朵絢爛的花火,他轉過背對著漫天煙火向包房走去,又恢復了輕松調笑的語氣,
“反正我是無所謂啦,被你們嘲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畢竟大多數人都只是活著而已,被本能驅使,像一樣,
但我還是那句話,我要看清我的心意,等我看清楚的那一天,我會做我想做的,做我要做的,我陳鋒坦坦。”
第49章 山路
九點了,新年的第一場雪越下越大,毫無停止的跡象,鵝大雪混合著冰雹撲棱棱往車窗上砸,整條高速路都被皚皚白雪覆蓋,這個點路上沒什麼車,外出用餐的家庭早就回家團聚了,沒哪個男人會帶著老婆孩子在風雪加的夜晚穿越漫漫長路往手不見五指的山上開,除了周榮,
他開得很謹慎,也很堅定,始終目視前方,遠燈照亮了崎嶇的山路,他邊的人死死抓著副駕駛上方的扶手,被下劇烈的顛簸和胃里翻江倒海的嘔吐折磨得冷汗淋漓也不肯跟他說一個字。
車里一片死寂,暖氣熱烘烘的,將天寒地凍的暴雪世界隔絕在外,他們能聽到轉向燈的噠噠聲,甚至能聽到后排孩子沉重的呼吸和呢喃的夢話。
周榮開得很慢,從吃完飯到現在已經開了半個小時,可目的地依舊遙遙無期,后排的孩子從戰戰兢兢到昏昏睡,這期間他和趙小一句話都沒說,甚至都沒看對方一眼。
和陳鋒完煙回到包房,周榮站在門外打開趙小塞進他口袋里的手絹看了一眼,就一眼,看完就走進包房,抱起兒子就往外走,
趙小正帶著小寶看煙花,前一秒小寶還因為自己老是把藍喊 nan 而不好意思地捂著咯咯咯笑,后一秒就猛地被周榮抱起來往外走,小臉滿是驚恐,
“周榮你干什麼?”趙小驚一聲,拎著包和羽絨服跟在周榮后面跑,可惜人太小,兩三步才抵得上他一步,好幾次拽住他的角,可還沒拉穩就又被他大步向前的沖勁兒甩開。
周榮順著奢華復古的雕木旋轉扶梯把小寶抱下樓,抱到車后排系好安全帶,抬頭看到兒子不安的眼神,勉強出一笑容,他的頭,“小寶想不想看?爸爸帶你去看看好不好?”
看到小寶乖順地點點頭,他甩上車門,沖差點撞在他上的趙小低聲說:“趙小,你不想跟著我周榮,不想當我周家的兒媳婦,沒問題,我不你,但今天是元旦,我得帶我兒子去看看我媽,也算是拜過祖宗了,從今往后咱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我還是那句話,我兒子有任何需要,你隨時開口,只要我周榮有,要什麼我給什麼。”
他說完就大步流星走到駕駛室旁,打開車門坐進去,砰的一聲甩上車門,下一秒趙小就聽到車子發的聲音,放心不下兒子,拉開副駕駛的門也坐進去,可還沒坐穩車子就一個急轉彎沖出去了。
趙小有些后悔吃了那碗牛面,不吃了,還吃得很急,從周榮猛地踩油門開始,那沉甸甸的面條和火辣辣的油湯就混合著胃酸直往上涌,折騰得一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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