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鳶點頭：“嗯。”

“心累。”

賀京辭沒笑，只是輕輕手，把手指拉過來，握在掌心里。

“我不是想跟你吵，我是真的害怕……

你太習慣一個人理一切了，你不覺得你做錯什麼，我也覺得你沒錯。

可我們是伴，我不想永遠是最后知道的人。”

沈鳶低著頭，手指被他握著，卻不敢看他眼睛。

聲音很輕：“我不是故意瞞你，只是有時候，你太直接，太沖，我怕你把人得太狠，反而惹來麻煩。

這次顧家本來就不干凈，他們盯著我們所有人的靜，我走一步，都想著怎麼讓他們抓不到把柄。你……你是賀家的中心，你太重要了。

你一旦失控，就會是他們最先打的牌。”

賀京辭聽著，沒說話。

他聽得出來，的解釋不是敷衍。

是認真的。

他知道在為他擋。

但他也真的很難。

他想保護，想站前。

可卻繞開他，獨自一人去面對所有的東西。

他沉默了一會兒，聲音低低的：“那以后你別自己決定，你想怎麼走，可以來問我。”

“我不攔你，但你要讓我知道你在做什麼，我就站你邊，不管你怎麼選，我都陪著。”

沈鳶抬起眼，看著他。

燈下，他的眼睛沒什麼緒，卻比什麼都真。

吸了口氣，輕聲應了一句：“好……但你也得答應我，不要一個人來，不要為了我，把自己也扔出去。”

賀京辭點頭：“我答應。”

他湊過來，額頭住的額頭。

兩人靠得很近。

能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他輕輕說了一句：“我們不吵了。”

沈鳶嗯了一聲，嚨還是有點哽。

過了會兒，突然開口：“其實……我最怕的是你也開始藏著掖著，把我擋在外面。”

賀京辭盯著的眼睛：“不會的，我是你老公，不是你的敵人。

你怎麼走都行，我都跟著你，但你要帶著我走，我不要被你落下。”

他這話說得語氣很輕，帶著幾分撒的意味。

沈鳶終于笑了，眼淚也順著眼角滾下來。

“好，以后不落你下

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夜里兩個人誰也沒睡著。

沈鳶靠在他肩上，手指繞著他襯衫的一顆扣子打圈。

賀京辭手臂搭在腰上，一點一點地輕拍。

像是確認真的在。

又像是在試圖平復自己心里的某種擔憂。

“你覺得……顧家會不會放棄？”

沈鳶忽然開口。

賀京辭沒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他們不會，但我們也不會再讓他們有機會，這一次，就徹底把他們下去。”

沈鳶“嗯”了一聲，聲音很輕。

“我已經跟我媽說了，讓把江家那邊那幾個被顧家收買的老人，暗地里清一。”

“我也讓小陳把你爸的資料調一遍，看看有沒有哪一塊能讓他們手的，先封死。”

賀京辭側頭看著，眼神慢慢下來。

“你干嘛都不歇歇。”

沈鳶笑了一下：“我不是說了嘛，我是你最能打的老婆。”

賀京辭沒說話，只是手，把抱得更了一點。

“嗯。”

“我也是你最聽話的老公。”

……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沈鳶就醒了。

沒，只是靜靜躺著，聽著賀京辭均勻的呼吸。

他睡得不算沉，但很安穩，像是在心里的事終于松了點。

小心地從他懷里出來，披上外套，去了臺。

風很輕，天邊泛出一點亮。

站在那里，看了很久，才拿出手機，給李秋蓮發了一條信息。

【顧家這邊應該還有后手，江家那邊繼續盯，寧可多防，不可僥幸。】

剛發出去沒多久，屋里就傳來被子翻的聲音。

賀京辭醒了。

他坐起來的時候，頭發的，眼神還帶著點沒醒的困意。

看見沈鳶不在，他起往臺走。

“你怎麼又醒這麼早？”

沈鳶轉頭：“睡不著。”

賀京辭走過去，手把拉進懷里：“你腦子又在轉吧？”

沈鳶靠著他，沒否認。

“我總覺得他們不會善罷甘休，顧明晟不是會認輸的人。

尤其是昨天見面失敗，他肯定不甘心。”

賀京辭低頭：“不甘心也得忍著，我們該封的口、該盯的人都理得差不多了，就差一腳踩下去。”

八點，兩人一起出門。

他們今天要去見一個關鍵合作人，是非洲當地一個政府系統的顧問。

這個人本來被顧家打通過關系，但前段時間因為顧家風聲太，對方已經搖。

現在是個好時機。

會議地點在對方的私人別墅，位置偏，安保嚴。

沈鳶坐在車上，一邊看資料，一邊小聲和賀京辭確認細節。

“對方手上有一個工程批文，我們必須拿到那份紙面支持。”

“否則后面那條港口建設線，很容易再被顧家一腳。”

賀京辭點頭：“你來談，我配合。”

“只要你一句話，我就是工程師、翻譯、書，全都行。”

沈鳶忍不住笑了：“你現在也太乖了。”

賀京辭看著，眼神亮了一點：“昨晚不是說好了，我最聽話。”

車子到了別墅外，兩人被帶進會議室。

那位顧問已經在等了。

他年紀不大，四十歲出頭，穿著正式，說話很利落。

“我聽說你們最近有點麻煩。”

他話一出口，沈鳶就知道他是在試探。

沒急著回話，只是笑著點頭：“每個做項目的都會有麻煩，尤其是我們這種規模的，但好在，我們一直在努力解決，也謝您愿意見我們。”

顧問看了一眼：“你是那個國的明星？”

沈鳶笑了：“曾經是，現在是項目負責人之一。”

顧問似乎有些意外，看向賀京辭：“這位是？”

“我太太是我的搭檔，也是賀氏這次的出資負責人。”

賀京辭接得很自然，語氣溫溫的，但很有力量。

顧問點點頭：“看來你們準備得很齊。”

“那我就直說了，顧家昨天也聯系了我，給出的條件比你們高。

但我聽說，他們在京城出了點問題。

你們覺得，我要選哪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