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鈴聲響得他心跳加速。

周應淮空出一只手，接聽：“你……”

“周應淮，梁祁正跟我在一起，你要不要過來見個面？”

車子在急速前行，容不得半分走神。

“應淮，我疼……你快點……”

“既然你跟梁小姐在一起，那我不打擾你們之間的興致。”江彌聲的聲音冷下去好幾個度。

嘟嘟兩聲，連線單方面掐斷。

梁禾像只戰勝的高傲孔雀，忍痛俯，躍躍試著往副駕駛爬。

全然不顧流的腹部。

周應淮嚇了一跳，手抵住的行：“你干什麼，不要命了？”

“為了你，我這條命……又算什麼？”

“梁禾，躺好。”

他沉聲命令。

梁禾且還能聽得進他的話，撤往后躺，但疼痛加劇，臉部扭曲搐，一只手捂著腹部，延手指往下流。

滋得掌心一片黏糊。

“應淮，本就不你。”

梁禾一臉控制不住嘲弄的表：“你對做了那麼多壞事惡事，江彌聲不你。”

周應淮的呼吸特別沉重：“別說話。”

“堵住我的……你堵得住整個岄府人的嗎？”

他放語氣：“到這個時候了，有意思嗎？”

梁禾閉上眼，皮疼痛加上心痛，眼淚從眼角下淌。

彎下眼睛：“沒有你這個幫手，我又怎麼能那麼輕易的設計到，周應淮，我跟你才是同一條道上的人。”

后槽牙咬得發疼，周應淮加力道。

梁禾里的每一個字，都是如扎心的針。

送人進醫院的這一道上，他都是全程繃臉的。

醫生將人推進搶救室。

周應淮才徹底松了口氣，手掌上全是，襯衫也已經被黏稠的侵染了，坐在搶救室外的長椅上。

他的都在發。

“先生，您要不要去清洗一下？”

聞聲，男人這才抬臉，茫然無措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紅得駭人。

護士說：“我帶你去休息室吧！”

“謝謝。”

周應淮這般確實不妥，他領脖口的，都沾到了上，其實此時此刻他腦子一片空白，理智也近乎麻木。

護士將他帶到一休息室。

里邊病房是空的。

人帶到后，護士轉離開。

休息室的設備齊全，應有盡有，周應淮在洗手池前捧起水洗手，不是那麼容易清洗，他手部皮都紅了。

眼底一片沉凝。

擱置在臺面上的手機“嗡嗡”震了幾下。

這次不是江彌聲，是梁祈正發來的。

他問周應淮：小舅，我在岄府云水山莊，你方便過來一趟嗎？

接著，又一條跳躍眼：你要是忙，晚點也行。

周應淮心臟提到了嗓子眼。

他能聯想到的問題很多。

江彌聲為什麼會跟梁祈正在一塊？

有沒有跟他說過什麼不該說的？

緒撥得他瀕臨發瘋，周應淮連手指的水都沒凈，徑直撥打江彌聲的電話，那邊接得很慢：“有事嗎？”

語氣是再明顯不過的敷衍。

“江彌聲，你跟他說了什麼？”

江彌聲心里很不適，因為他用的是質問的語氣。

輕笑著說：“放心，我什麼都沒跟他說，倒是你，有空給我打電話，是梁小姐安好了？”

談不上松一口氣。

周應淮眼皮沉沉發跳，他強撐著氣力：“梁禾自殺……”

“跟我沒關系，哪怕死了也沒關系。”

他一頓：“所以你為什麼要見他？”

“見梁祈正，單純只是激他，激他當年求你幫我們江家，他可跟你不一樣，你們雖然是舅甥，也是一家人，但……”

周應淮冷聲打斷：“你不用說這麼多。”

“嫌煩？”

他眼睛瞇起，眼底冷得令人發寒：“你江彌聲做事，從來都是看目標的，這次想做什麼？我們可以大大方方的談。”

梁祈正是周應淮的肋。

這個電話里，江彌聲揣徹。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臉已經往下沉了。

雖然也不想利用善良單純的梁祈正。

但江彌聲沒有退路，開口：“我知道你周應淮有得是本事，不讓我說也行，你得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

周應淮站在洗手臺前，低頭垂目，他的視線所及是自己的鞋尖，上邊滴著一滴凝固烏紅的跡。

“讓我媽跟關常林的事，永遠爛在肚子里。”

“好。”

那邊久久無聲。

周應淮都以為不會再說話了，江彌聲冷不防的問他：“之前你說的話是真的嗎？”

他睜著眼：“哪一句？”

“對我心的話。”

周應淮眉頭蹙，都出一條深褶。

正琢磨著如何回，江彌聲冷笑聲格外的刺耳，在電話里說：“不管是真的假的，之于梁祈正這層關系，你也別再想了。”

那一刻，心像是被刺穿。

他疼得本能的手，去捂了下心口的位置。

“沒什麼事，我先掛了。”

江彌聲仿佛是特意來通知他這件事的，說完掛斷。

甚至狠心得沒有給他任何消化，遲疑的時間。

周應淮怔怔的站著。

他表不呆滯，也不木訥，卻有種令人覺得心疼的落寞。

良久，周應淮手機的手，打耳朵旁垂了下去，五指拳，得指節泛白發疼。

手機“啪”地一聲墜地，屏幕摔細碎的蜘蛛網。

他下意識手去撿。

而又回去。

平靜無瀾的面目之下，心翻江倒海：“呼……”

一的涼意往頭頂竄，周應淮強住要瀕臨崩潰的緒，額部的青筋分明，他雙手撐住前洗手池，以此穩住形。

“叩叩叩……”

一道敲門聲，將他思緒拉回。

他手指抖了下。

護士進門，看到他臉上全都是水，有些還在往脖頸里滴淌。

“先生……”

“我沒事。”

“病人已經出來了，在隔壁病房，您可以過去看看。”

周應淮神恢復一半，他提步往外走。

“先生。”

后的護士喊住他，護士手中著他卸下來的手表，以及摔壞的手機：“您的手機跟手表忘了。”

周應淮頭都沒抬，手接過來，順勢揣進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