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點半,時云舒回復完所有人的祝福,關掉手機和床頭燈,鉆到被窩里準備睡覺。
剛閉上眼,臥室的敲門聲響起,出聲問:“誰?”
門外響起一道清冽低沉的聲音:“是我。”
他沒有說名字,但第一個音節響起,時云舒就猜得到是誰。
睜開眼,在黑暗中問:“怎麼了?”
“穿好服,帶你去看煙花。”
時云舒一愣,隔著門問他:“不是止放煙花了嗎?”
江淮景腔調慵懶:“你先出來,再墨跡一會兒什麼花都沒了。”
“噢。”
時云舒從床上爬起來,穿好服,戴上圍巾和帽子開門出去。
怕吵醒江老爺子和江家父母,時云舒躡手躡腳地下樓,直到走到院子里還有一種做賊的覺。
江淮景覷一眼,冷不丁開口:“你都年了,怎麼出個門還的。”
時云舒瞥他一眼,沒吭聲,也解釋不好,可能是習慣使然,重回江家總覺得還是被約束的孩子,也可能是和江淮景獨自在半夜出門心虛,畢竟這次江茗雪不在。
等到出了大門才放松下來,雙手在口袋里,輕聲問:“你說的煙花是在哪里?”
有個別城市還沒有發布放煙花的指令。
江淮景給打開副駕駛的門,等坐上去才道:“城南鏡湖。”
時云舒蹙起眉頭:“你不會要做違法犯紀的事吧?”
想了想,直搖頭:“不行,我是合法公民,不能做這種事,你自己去看吧,我要回去了。”
說著推開車門要下來,卻被江淮景按了回去。
他彎腰給系著安全帶,厲聲命令:“坐好別。”
時云舒到他低,氣息的近,呼吸停滯了一瞬,后背著座椅靠背,果真沒。
直到江淮景坐在駕駛座,啟車子,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時云舒被迫帶上賊船,為了勸他迷途知返,低頭用手機查了下現在關于違規放煙花的罰,并大聲念出來:
“據《煙花竹安全管理條例》第四十二條,在止燃放煙花竹的時間、地點燃放煙花竹,燃放造公共安全人,財產遭到損失的和嚴重后果的,由公安部門責令停止燃放,100元以上500元以下的罰款;構違反治安管理行為的,依法給予治安管理罰。”
越念神越凝重,苦口婆心規勸道:“雖然錢罰得不多,但是還要拘留,會留案底的,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
江淮景雙手搭在方向盤上,知道時云舒是誤會他要帶違規放煙花了。
他也不解釋,揚故意逗:“沒事,警察來了你先跑。”
時云舒還是搖頭:“現在到都是攝像頭,跑了罰更重。”
“那你是要跟我一塊進去待著?”他笑容清淺,不著調地開口,“行啊,你來了還多個伴兒。”
“......”時云舒被噎了下,“你的腦回路怎麼永遠比別人清奇,就不能不頂風作案嗎?”
時云舒又勸了幾句,某人還是執迷不悟,氣得差點沒忍住給蘇蕓打電話。
江淮景不知想到什麼,忽然偏頭瞧,挑眉問:
“你在擔心我?”
時云舒下意識點頭:“是啊。”
說完又意識到不合適:“……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不想讓江爺爺和蘇姨他們替你心。”
男人嘖了聲:“沒意思。”
“你說你擔心我,我就不去放了。”
“......江淮景,你別得寸進尺。”
“不說算了,明天讓老頭子過來撈我吧。”
“......我擔心你行了吧。”
男人滿意地勾了勾:“行,聽你的,不做違法事了。”
“那你怎麼還不掉頭。”
他笑笑,忽然向窗外揚了揚下:“到了。”
時云舒轉頭去。
只見窗外的湖面中央,十幾位工匠站在甲板上,將鐵水噴出不同的形狀,或火,或流星,漫天的鐵花沖向夜空,如瀑布一般灑落。
剎那間火樹璀璨,流溢彩,像是千朵萬朵金花絢麗綻放。兩只火凰在半空中飛舞盤旋,尾部墜著兩簇火花。
鐵樹銀花落,萬點星辰開。
絢麗璀璨的金倒映在的眼中,時云舒定定地看著,吶聲問:“你說的煙花是打鐵花?”
江淮景減速,理直氣壯地反問:“是啊,不像嗎。”
時云舒沉默:“......”
行吧,好歹沒犯法了。
他將車子停在路邊,淡聲:“下車吧。”
時云舒解開安全帶下車,跟著他來到湖邊的觀景臺。
不知道是因為此偏遠,還是表演的時間太晚了,四角亭里只有他們兩個人。
時云舒坐在石桌一側,疑:“大家是都睡了嗎?這麼好看的煙火怎麼沒人看啊。”
觀景臺的石桌上放著干凈的熱茶和杯子,江淮景給倒了一杯,放到面前,才徐徐開口:
“因為這場打鐵花只為你一個人表演。”
第52章 山先生
“因為這場打鐵花只為你一個人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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