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離開
理了理上的連坐在床邊,安握住季靈的手,緒已經從最初的崩潰絕到平和。
從前每次看到季靈,要麼在強歡笑,要麼像是一只了傷的兔子,躲在角落里獨自療傷,如今靜靜躺在這,像是睡著了一樣,反倒能讓人覺得安心,至還活著。
“季靈,我該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小寶的手已經做完了,非常功,醫生說再休養一個多月就能回國,到時候你們母子兩人就能一直待在一起了。”
“最近謝總真的變了很多,變得……變得我幾乎要不認識他了,很多次過來,都能看到他翻著畫冊,跟你講那些孩子才會聽的故事,季靈,如果你現在醒來,一定會驚訝于他的改變。”
“你演的那部電影已經上映了,跟我預料的一樣,三號碾主角,網上不人都在跟劇組要求讓你開通微博,要是他們知道,電影里的三號其實正躺在醫院里,一定會很失。”
“……”
絮絮叨叨說了好一會兒,安走到窗邊將窗戶拉開,微風過網紗窗吹拂進房間里,那幾盆郁郁蔥蔥的盆栽也顯得更加生機。
春明,所有的事都在朝著更好的方向發展,而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季靈醒來前,讓一切保持在最好的樣子。
……
五月十四。
從前每年的這個時候,紀修齊都會去謝燃家幫他過生日,但因為季靈的原因,今年這件事誰也沒有提起。
“謝大爺,今天有什麼安排?要不要去酒吧喝幾杯?”
謝燃骨節分明的手指將鍋里的湯倒進保溫桶里,臉上冷淡得找不到任何表去填充,“不了,今天去醫院陪季靈。”
紀修齊笑了笑,“為了,你都快變個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男人了,值得麼?”
在他看來,為一個人將自己折騰到這個地步,實在是個愚蠢至極的行為。
“沒什麼值得不值得,這是我欠的。”季靈十八歲以前的痛苦都是季宣給的,而年之后的所有痛苦,都是他給的,他現在所做的一切,說的好聽點補償,說的直接點,就是贖罪。
“唉,算了算了,你自己想明白了就行,不過季靈現在不是只能輸營養麼?這些湯是給誰的?”
“安。”
紀修齊一愣,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這個名字了,“安還在照顧季靈?”
“嗯。”這段時間以來,如果不是安在一旁照顧著,他恐怕會忙的手足無措,季靈能有這樣的朋友,是一件幸運的事。
冷珉,紀修齊走上前替他拎起了保溫桶,“我跟你一起過去吧。”
“如果你是想去見安,在醫院樓下等著就可以。”今天的生日,他想跟季靈單獨過。
被破了心思,紀修齊尷尬的輕咳了兩聲,“知道了。”
……
醫院病房。
在安詫異的目中,謝燃將手里的保溫桶遞了過去,“算是這麼多天以來對你的謝。”
“給我的?”安打開看了眼,見是紅棗烏湯,先是愣了兩秒,隨即趕從口袋里出了手機,找了個完的角度拍了張照片。
我靠,這是撞了什麼運,居然能讓謝燃親自下廚做湯,回頭一定的發個朋友圈,羨慕死公司里那群八卦的人。
“今天你不用在這守著了,回去吧。”
安點頭,“那我就先走了,有事兒給我打電話。”
離開,病房里只剩下了謝燃和沉沉睡著的季靈。
拿起沾了水的棉簽替季靈拭著略有些干燥的,謝燃深邃的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溫與憐惜,“今天是我的生日,雖然聽不到你的祝福,但能在這看著你,已經足夠了。”
“當年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送我的第一份禮是件球,今天我回去翻了很久,但還是沒能找到,所以我去買了一件一模一樣的,等你醒來穿給你看。”
深吸一口氣,謝燃俯在季靈上落下了蜻蜓點水般的一吻,聲音沙啞而又破碎,“其實我很想聽你說一句生日快樂,真的很想。”
或許人都是犯賤的,從前季靈陪在他邊時,他肆意揮霍著那份本就脆弱的,現在失去了,卻覺到了噬心鉆骨的痛。
如果可以再來一次,他會在相逢后的第一天將季靈抱在懷里,再告訴,自己等了很久,每分每秒,無時無刻不都在想。
眼眶微熱,謝燃喝了口水,試圖將這些緒給下去,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卻突兀的響了起來。
按下接聽,時莫的聲音從手機那端傳了過來,“謝總,公司收到了一份快遞,是送給您的。”
謝燃劍眉擰,對時莫為這種小事來打擾自己的行為很是不悅,“放著就行。”
時莫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謝總,快遞的寄件人是……季靈。”
“……送過來,立刻”
半小時后,時莫已經站在了病房里,但也沒有多逗留,將東西給謝燃就轉走了出去。
拆開包裝袋,里面是一只非常致的小盒子,謝燃的五臟六腑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灼燒著,神經如同一拉的弦繃了起來。
這是季靈昏迷前送他的禮,原來離開之前,連禮都準備好了。
抖著指尖打開盒子,刺目的日下,里面靜靜躺著一只非常簡約的戒指,沒有任何裝飾,也沒有任何鉆石點綴,或許放在從前,謝燃對于這種東西看都不會看一眼,但此時此刻,它卻像是一件無價珍寶,捧在掌心的重量得他呼吸都有些困難。
小心翼翼的將戒指取了出來,戒指的幾個字母讓他的像是電一般,大腦一陣暈眩。
JX
季靈,謝燃。
嚨里一陣哽咽,謝燃不敢再去看這枚戒指,正要將它放回盒子,大概是手指哆嗦的太厲害,擺放戒指的黑棉塊突然掉了出來,出了底下的一張紙條。
紙條?
將紙條取出打開,里面娟秀的幾個字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將他的心從膛里挖了出來。
謝燃,人生短短幾十年,我們已經錯過一次,這一回,你愿意跟我共渡一生麼?
共渡一生。
眼角似乎流下了什麼滾燙的,謝燃側臉看向了床上的季靈,將臉埋進的發,幾近貪婪的著上的溫度。
他這一生,所做的每一件事,無論對的,錯的,都從未后悔過,但對于季靈,他錯得離譜,錯的不可饒耍
季靈,無論你能不能醒來,我都會陪你共渡一生,不離不棄。
……
忙忙碌碌的日子里,謝燃和安已經忘了季靈到底昏睡了多久,只知道醒來時,窗外又飄起了鵝大雪,柏松被得歪歪斜斜,道路上的行人艱難的在的道路上行走著,以防摔的太難看。
開著空調的病房里,季靈披了件針織衫坐在窗戶前,背影瘦弱的仿佛隨時都會從窗口掉下去。
安渾僵的站在門口,手里的包“啪”的掉在了地上,聲音沙啞的連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
“季靈?”
窗邊的季靈愣了幾秒,隨后緩緩轉過,沒什麼的邊,是那抹讓安在悉不過的笑。
“安,好久不見。”
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安嗚咽著撲到了上,哭的聲嘶力竭,“你怎麼能現在才醒,季靈,你怎麼能”
輕笑了一聲,季靈回擁住安,手輕輕拍著的后背,“抱歉,讓你擔心了。”
安本無暇去回應的話,直到緒都發泄完才噎噎松開了手,“你昏迷了一年,整整一年,我幾乎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醒了。”
“原本是想就這麼睡下去的,可突然覺得,每天落在床邊的太好,好的讓我有些舍不得就此離開。”
安迷茫的睜著眼,有些不明白季靈的話,“什麼?”
季靈依舊笑得溫,“沒什麼,你還好麼?”
“一切都好,只是每天都在為你擔心,季靈,你已經想起一切了,是麼?”
“是啊,想起來了。”從懸崖上墜進潭水里的那一刻,就已經恢復了記憶,這一年,就像是給自己放了個長假,沒有任何痛苦,更沒有任何絕,世界里安靜的只剩下自己一個人,那種覺太過好,卻又……太過孤獨。
“你想起來就好,我要趕給謝總打個電話,他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安破涕而笑,趕從包里索出了手機,可電話還沒撥出去,手就已經被季靈握祝
“安,別告訴他。”
安一愣,“可,可謝總……”
“你說過的,等我醒來后,無論是選擇留在謝燃邊還是離開這座城市,你都會支持我,因為我們是最好的朋友,這話還作數麼?”
“你,你都聽到了?”還以為季靈一直在昏迷狀態,什麼都不知道。
“你們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能聽到,安,現在我要告訴你我的選擇,我要離開這里,徹徹底底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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