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

姜姝儀聽著程福對裴琰的稟告，神從懵怔變為不可置信：“你狗耳朵嗎？這都能聽見。”

程福深深低下頭。

姜姝儀知道他是分職責，也不為難，想為拓拔玉兒說兩句話，回頭就見裴琰正垂眸看著。

面溫潤，眸和得像是要把融化掉。

姜姝儀最不了他這種神，四目相對，決定先把公主的事放到一邊，踮起腳快速親了裴琰一口，而后把頭埋進他懷中，只出發紅的耳尖。

裴琰把這當的暗示。

他不會不滿足姜姝儀。

尤其是今日。

姜姝儀能到裴琰的溫，只是，未免也太溫了......

就像抓，被人一下一下撓，雖然也解，可到底沒有用力抓幾下痛快。

裴琰要抱著姜姝儀去池時，姜姝儀抓著被褥不走，裴琰只得停下，俯下聲詢問：“怎麼了？”

姜姝儀醞釀得臉都紅了，才躲開他關懷的視線，小聲開口：“陛下可不可以，兇一些......”

裴琰頓住了。

“什麼？”他疑心自己聽錯了。

姜姝儀不信他不懂，眼地看著他，像是吃了一半的牛糕被人端走，等著他重新喂給。

裴琰沉默良久，明白了。

*

姜姝儀總算知道什麼自作自了。

任怎麼哭，裴琰都不再溫。

姜姝儀一力氣都沒有了，被裴琰清洗過后，躲進被子里委屈。

裴琰把了出來，垂眸含笑問：“開懷了嗎？”

姜姝儀自作自，連埋怨都不能，索把水潤泛紅的眸子閉起來，不要再看他。

裴琰輕輕著的臉頰：“阿姝，朕很開懷。”

姜姝儀不用他說也知道！

腹誹了一句，才反應過來裴琰了自己什麼，趕睜開眼。

裴琰的雙眸在帳幔掩映下晦暗不明：“你知道嗎，朕這幾日都在想該怎麼罰你。”

姜姝儀瞪大眼，要問他為什麼，卻被捂住了：“聽朕說完。”

覺出裴琰緒不太對，便識趣的把話咽了回去，安靜地聽著。

“在你問朕如果自己豢養的鳥兒飛走，朕會怎麼做的那個晚上，朕做了個夢。”

裴琰語氣不不慢，視線描摹著姜姝儀的臉：“夢中你逃去了西闐，要嫁給他們的國君，朕駕親征，殺到西闐王宮的時候，你還在國君懷中......”

他似是想起什麼難以接的場景，劍眉忍地蹙了蹙，又松開，沒有繼續往下說。

“朕急火攻心，吐出一口來，你又離開那國君，跑過來關懷朕，哭著認錯，說不該惹朕生氣，求朕不要死......”

姜姝儀看到裴琰的眼眸紅了，應當，應當不是要哭吧？

“朕把你按在懷中，打了兩下，你疼了，就又哭喊著讓那國君救你，朕如何能忍，把你綁起來，讓你親眼看著，朕如何一刀刀剮了那個國君。”

姜姝儀頓時一不敢。

裴琰看出眼中有一膽怯，語氣溫和地解釋：“朕給過你機會的，只要你親手殺了西闐國君，朕就什麼都不計較，你還是朕的寵妃，甚至可以是朕的寵后，可你不忍心，你告訴朕，你下不去手，你對他也有意。”

姜姝儀有些后背發涼，總覺得裴琰好像把夢當真了。

畢竟他如今的神，就像是想把西闐國君抓過來剁了的樣子！

“你何曾見過一刀刀剮人的場面，嚇得尖，求朕不要讓你看了，朕見你渾發抖，終究還是心，把你帶走了。”

姜姝儀默默為夢中的自己松了口氣。

“可朕不能不罰你。”

姜姝儀一口氣又提起來了。

“朕將你鎖乾清宮，手腳皆束縛著金鏈，你的食起居，都要朕幫你才可以，但既然是罰，朕自然不能輕易幫你，要你一遍遍求，想辦法討好朕，朕才肯。”

姜姝儀覺手腳有點涼涼的，人也懵怔住。

裴琰明明風霽月，溫潤如玉，怎麼會有這麼瘆人的想法，哪怕是夢里......

“你剛開始還求朕，后來應是有些絕，便只哭了，不愿求朕，朕又心了，不用你求也幫你，可你卻得寸進尺，說不想再看見朕，厭惡朕的。”

裴琰說到這里，閉了閉眼，神有些痛苦。

姜姝儀提心吊膽又忍不住好奇，等著他往下講。

可裴琰不說話了。

姜姝儀試探著拿開他捂著自己的手，見他沒有異議，才小聲追問：“然后呢？”

裴琰睜開眼，垂眸看著：“然后朕醒了，看見你在側酣睡，依賴地抓著朕的角。”

姜姝儀呼出一口氣，有些如釋重負，而后恍然：“陛下是因為這個夢，才在那兩日對臣妾冷臉的嗎？”

裴琰輕輕“嗯”了聲：“朕早就知道西闐公主意圖騙你，原本存了試探你之意，想任由你自己抉擇，可那夢讓朕心驚，朕便想讓你察覺出朕不高興了，警惕一些，不要輕易做錯事。”

結果自然是無用，姜姝儀哭著抱怨他冷臉，他就又舍不得了。

“陛下早就知道，還拿這事來試探臣妾？”

姜姝儀杏眸圓睜，有些傷和不可置信。

裴琰垂眸看著，坦然承認：“是，不止這一樁，朕還做了許多你知道后會生氣的事，你若想知道，朕可以都告訴你，你聽了之后，怎麼對朕都可以，想要什麼也都可以，但若想逃走，朕就......”

“就如何？”

姜姝儀這時候氣惱委屈大過了膽怯，坐起來理直氣壯地質問他。

裴琰默了默，抬眸問：“朕如果像夢里那樣鎖住你，你會厭惡朕嗎？”

姜姝儀生怕他當真，立刻氣勢洶洶地炸：“臣妾會咬舌自盡！”

“那朕便不鎖你。”

裴琰很快回答，頓了頓，又補充：“即便不鎖你，你也逃不走。”

姜姝儀很生氣，還委屈，好端端的為什麼要試探呢？難道被養的好好的，還能突發奇想跟誰都跑嗎？

轉瞬又想到什麼，追問：“若臣妾真跑了呢？陛下說這幾日都在想著如何罰臣妾，到底如何罰？”

裴琰又是沉默了會兒：“朕不想重蹈夢中覆轍，所以想了別的罰法，可如今看來，對你應當是無用的。”

姜姝儀好奇，連問：“什麼什麼什麼？”

“朕想，以后對你不會像之前那麼溫了。”裴琰看了仍殘余紅的臉頰一眼，微微皺眉：“可你好像很喜歡，朕若那麼罰你，你大概會當賞賜，說不定為了想要，還會再逃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