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姜姝儀梳洗裝扮好,從昭宮回乾清宮的時候,沈皇后正在那里向裴琰確認這次參加端午宮宴的宗室和員眷名單。
姜姝儀瞥皇后一眼,這次連敷衍的禮都不行了,徑直走到裴琰邊,依偎著他在羅漢榻上坐下。
沈皇后知道是因為上次沒做皇后的事心中憋悶,也沒在意,繼續稟告正事。
裴琰低頭姜姝儀的臉頰,溫聲詢問:“昨夜做噩夢沒有?”
姜姝儀笑著看他:“一夜好夢呢!看來吳道長做的法果真有用,陛下可要重賞他!”
裴琰順著:“嗯,賞。”
沈皇后說了半天,眼前這兩人卻在卿卿我我,臉有些不好地止住了話頭。
姜姝儀看了一眼,故意矯造作地道:“皇后娘娘,您怎麼不說話了呀?是臣妾在這里礙您的眼了嗎?既然如此,臣妾走就是了,不讓娘娘和陛下煩心。”
說著就作勢要起,果不其然被裴琰攔腰抱了回來。
姜姝儀很假的委屈:“陛下這是做什麼,皇后娘娘嫌臣妾來的不是時候,臣妾走就是了......”
沈皇后氣得口起伏,礙于陛下在場,卻只能干瞪著姜姝儀,一句話都不敢說。
裴琰知道姜姝儀是因為看見皇后先而來,心中不高興,便輕哄:“是皇后來的不是時候。”
語畢,他看向沈皇后:“沒有要的事就退下吧,你持的宮宴也有十數次了,當有分寸,不必事事都來稟告。”
沈皇后氣到手抖。
什麼不必事事來稟告,出了差錯,不還是擔責嗎?
咬落牙齒往肚子里吞,憋氣道:“別的事臣妾都能置,只是這次宮宴衛國大長公主想要帶著外孫一起前來,上次提過要讓小縣主給姜貴妃當養的事,這次帶著孩子進宮想必也是這個意思,若陛下無此意,要不要以孩子年為由頭,拒了小縣主宮,否則若小縣主黏上姜貴妃,當著那麼多員的面,鬧起來也不面。”
姜姝儀頓時顧不上裝模作樣了,驚訝地問:“給臣妾當養?大長公主怎麼會想到把外孫給臣妾當養?”
沈皇后郁沉地“嗯”了聲:“不是奔著你來的,恐怕是存了讓縣主以后嫁給二皇子的心思。”
姜姝儀震驚,趕搖頭:“不行不行!”
裴煜那種貨,可別坑害了人家寧安郡主的兒。
“相差六歲半,自然是不行的。”沈皇后面嫌惡:“更別提小縣主的父親又是那樣的紈绔不肖之徒,連大皇子都難以匹配,竟然還惦記上了小皇子。”
姜姝儀仿佛來了興致,直起腰,離開裴琰的懷抱:“提起小縣主的父親,他果真迎娶了那青樓子嗎?”
裴琰:......
沈皇后為國母,對京中世家之間的大事也是要了如指掌的,淡淡道:“才被國公爺逐出家門時,嚷嚷著要娶,拉著全家一起丟臉,國公爺對他心灰意冷,上折子請準改立了次子為世子后,他便消停了,聽說前幾日還跪在家門前負荊請罪,說已經把那青樓子攆走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姜姝儀炫耀般:“皇后娘娘知道嗎,臣妾見過那個青樓子,絕對不是會輕易離開之人,估計有的鬧了。”
沈皇后皺眉:“什麼時候?你怎會見?”
“不告訴娘娘。”姜姝儀得意洋洋地說完,還要問國公爺家的事,裴琰冷淡出聲:“出去說完了再進來。”
沈皇后反應過來忽略了陛下,陛下怕是怒了,正要跪地請罪,卻被姜姝儀拉著往外走。
姜姝儀笑盈盈地回頭:“半炷香!向皇后娘娘打聽完這些事,半炷香臣妾就回來!”
沈皇后簡直頭皮發麻,到了殿外便板下臉來,訓斥道:“你平日就對陛下這麼無禮嗎?簡直是放肆至極。”
姜姝儀立刻松開手,不屑地瞧著:“娘娘有禮,娘娘不放肆,一年到頭也見不了陛下幾面。”
如果不是還沒討準陛下的話,沈皇后定然轉就走,半刻都不想和姜姝儀待在一起!
忍著沉,問:“你想聽什麼,快問,本宮還有一堆宮務要置。”
姜姝儀是剛才聽提起裴煜,福至心靈,覺得可以借機名正言順的把玉珠送去文華殿伺候。
故意一臉期待地問:“娘娘說大長公主想將外孫兒嫁給煜兒,是真的假的?”
沈皇后皺眉看:“你還真起了這個心思?”
姜姝儀出幾分恰到好的心虛:“臣妾問問也不行?”
沈皇后嚴肅:“你別拎不清,大長公主也就占了個宗室長輩的名頭,半分實權都沒有,而且縣主父親的品,若是兒將來得嫁皇子,他定是要攀上來纏著的,你可別坑害自己兒子。”
姜姝儀瞥:“娘娘這話的意思,倒是把臣妾生的皇子,當自己生的看了。”
沈皇后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本宮為六宮之主,你生的孩子本就該喚本宮一聲母后。”
姜姝儀等得就是這句話,冷哼一聲就往殿走。
沈皇后急忙跟上,低聲提醒:“你別跟陛下胡說!”
裴琰正在看著宮宴名單,忽然就又被撲了個滿懷,名單都撞歪了,姜姝儀委委屈屈的聲音傳來:“陛下,皇后娘娘欺負臣妾~”
不像是被欺負的語調。
裴琰暫且沒管,把勾畫過的名單放在桌案上,對沈皇后道:“朕勾去的,這次都不在應邀宮之列。”
沈皇后應聲取起名單,看眼在陛下懷中挑釁自己的姜姝儀,不放心地解釋:“陛下,臣妾沒做什麼,只是勸貴妃不要與大長公主結姻親,貴妃不悅,臣妾便解釋宮里的孩子都要喚臣妾一聲母后,臣妾管得,便來告狀了。”
裴琰到懷中人輕輕拱,冷然對皇后道:“二皇子的事,有朕和貴妃做主,皇后不必多心。”
好心當作驢肝肺,沈皇后暗暗攥了攥手,忍著氣道:“是,臣妾再也不多管閑事了,臣妾告退。”
待沈皇后離開,裴琰低頭看向懷中沾沾自喜的姜姝儀,不輕不重地著的臉頰問:“朕對你還不夠好?讓你這麼早就想找個姻親做靠山?”
姜姝儀一臉吃痛的樣子,裴琰很快就松了手。
著臉哼哼:“臣妾才不是真要和郡主做親家,是聽皇后娘娘那麼理所當然的議論煜兒婚事,心里不高興,才故意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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