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儀就知道會是這樣。

太笨了，還縱任，哪里配得上高貴溫的太子殿下......

姜姝儀有些難過。

原本只是有些喜歡太子殿下，但也有摻雜著畏懼，可方才被他護在懷中，從高滾落時，那畏懼就沒有了，喜歡也像冬日滾雪球那樣，愈演愈烈。

除了姨娘，從來沒有人這麼護著。

姜姝儀是想嫁給他的，一輩子陪在他邊，讓他這樣抱著護著，可太子殿下居然沒這個意思。

分明初東宮那日，他說過自己是他的人呀。

姜姝儀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真的太頑劣了，讓太子殿下放棄了這個想法。

真要如此，那可得乖點兒才行。

*

裴琰在緩過上的疼痛后，起把正在胡思想的姜姝儀了抱起來，讓攀著自己的脖頸，抱含珠閣中。

他是沒什麼大礙，就怕小姑娘氣，被護著還是磕到哪里了。

裴琰讓躺在榻上，一點點的和胳膊，每一便問：“疼不疼？”

他手掌寬大有力，又克制著，正好是個很舒服的力度。

姜姝儀舒適地瞇起了眼，邊搖頭，邊發出的嗯哼聲。

裴琰氣笑了。

倒是膽大，敢讓一國儲君給按。

他故意冷了些聲音問：“以后還敢爬樹嗎？”

姜姝儀想起要裝乖了，趕換出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乖巧認錯：“不敢了，以后都不敢了......”

前世也是這麼認錯，最后還是不聽話。

裴琰怕不長記，確認了沒事，便繼續冷聲道：“孤之前布置的課業，你今日雙倍補出來，若下次再敢陷自己于險境，別怪孤對你家法。”

姜姝儀嚇得一個激靈，仰頭不可置信地看著裴琰。

人怎麼能變臉這麼快！

明明在樹上的時候，他還說只要開懷康健就好！

但太子殿下就是反悔了，姜姝儀也沒有辦法。

不敢撒，只能苦著臉去做課業。

裴琰也沒走，吩咐程守忠把藥和公務都拿來這里。

一些皮外傷的藥膏東宮都有儲存，程守忠小心翼翼地給主子檢查傷勢，涂抹藥膏。

傷在手背還罷了，臉上也有一道傷，程守忠不愁得慌：“這明日早朝可怎麼辦？”

姜姝儀悄悄地抬起眼，往這邊覷過來。

裴琰淡聲道：“無妨，向程福要易容膏來，遮擋一二即可。”

姜姝儀心中又開始愧疚了。

眨眨酸酸的眼眶，低下頭，深吸一口氣，決定認真學業，回報如師如父的太子殿下。

*

裴琰覺得腳腕還是有些扭到了，所以在陪了姜姝儀一盞茶的功夫后，就回了明德殿檢查。

是有些紅腫，程守忠趕又取來紅花油涂抹。

“殿下，恕奴才多，您，您為何這般看重姜姑娘啊？”

程守忠今年才十八歲，遠不如之后老，所以心中有疑，困擾了幾日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他能覺出殿下還是他的殿下，但行事作風卻忽然大變了。

以往總是溫文爾雅，君子之風，要程守忠在一旁唱黑臉鎮，可如今殿下在朝堂上手段逐漸凌厲，上那子威也沉重不，甚至敢公然和溫將軍針鋒相對。

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

而這一切，都發生在姜姑娘進了東宮后。

程守忠從小伺候裴琰，確定自家主子先前和姜家毫無淵源，何故會對姜姑娘這般縱容寵溺？

裴琰抬眸瞧了他一眼。

程守忠對他一直很忠心，他是知道的。

裴琰沒有解釋什麼，只平聲道：“程守忠，你只需要記得，把你從杖下救出來的是孤。”

程守忠懵怔片刻，而后渾一震，連忙跪地叩首：“奴才知道，殿下對奴才恩重如山！奴才多了！”

裴琰沒再說什麼。

夜，他正將眠未眠之時，忽然聽見殿門發出一聲輕微的嘎吱。

裴琰長眸忽睜，手上了枕邊的匕首。

“哎呦，姑娘不能進去啊，殿下真的已經安寢了......”

“我知道呀，我悄悄的......”

裴琰松開了手中匕首，重新藏在枕下，免得嚇到了小姑娘。

姜姝儀自以為威利說服了程守忠，殊不知程守忠已經故意發出響，讓殿下醒來聽見了兩人的對話。

殿下既沒阻攔，程守忠就沒有阻攔。

姜姝儀抱著繡枕，噠噠噠跑到裴琰床前。

借著窗外的皎潔月，看見太子殿下正閉目安睡。

那張面容還是那麼好看，和姨娘一樣，溫麗又慈祥。

姜姝儀把枕頭放在外面，然后手腳并用地爬上了床。

裴琰覺到趴在了自己心口。

他不由得想，若換一個男子對這麼好，也會半夜去爬人家的床嗎？

這才多大年歲，難道姜惟清沒教過男七歲不同席，應當避嫌的道理？

姜姝儀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就開始呼呼大睡。

裴琰卻睡不著了，他睜開眼，垂眸看了睡的姜姝儀一會兒，起把放到里側去，一點點蓋好被衾。

翌日姜姝儀醒來時，太子殿下已經不見了。

懵怔地坐起，想起昨夜做了噩夢的事。

好可怕，不知道哪個壞良心的東西在勒，快把勒死了，姜姝儀醒來后驚出一冷汗，驚懼加，就跑來找太子殿下了。

太子殿下今早發現也沒扔出去，是不是說明已經不生昨日爬樹的氣了？

姜姝儀心里小松了一口氣。

看來殿下真是刀子豆腐心，還是很疼的。

只是為什麼不讓做侍妾呢？

姜姝儀很能認清自己的份，父親職本就不高，又沒有才名賢名，去赴宴時很多公侯小姐都不屑跟玩兒，要嫁東宮，做個侍妾也就差不多了。

不讓做侍妾，那就是不想娶，可又對這麼好，教著讀書認字，還會擔心的安危，生氣教訓......

姜姝儀腦中逐漸冒出一個想法。

難道是看玉雪可，想把當兒養？

不怪這麼想，從小到大見的長輩，無論是惡意善意，都夸過生的雪團子一樣，雕玉琢玲瓏可，若是生個兒像這樣就好了。

太子殿下也是這個想法吧。

姜姝儀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定要好好學習課業，日后孝順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