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一向堅忍的歐芳也不例外。
第二天,又不約而同早早起床,各自抱在小鏡子躲在床簾后面想方設法給哭紅的雙眼消腫。
誰也沒有再提昨晚熄燈后約約聽到的泣聲。
吃過早飯,換上一學士服的溫輕雪在三號門外等到了商執。
那家伙特意將自己拾掇了一番,一極為隆重的正裝襯得人更顯肩寬長,引得路人頻頻側目。
溫輕雪后悔了--這不還是很招搖嘛!
看到黑學士服口別著自己曾經送給當圣誕禮的鉆石雪花針時,笑意不攀上商執的眉眼。
溫輕雪也隨著他笑。
商執替將被風吹的碎發挽到耳后:“畢業快樂,輕輕。”
溫輕雪眼睫輕,過面前的影,仿佛看到了曾幾何時孤獨的靈魂:“……你畢業的時候,有人祝你‘畢業快樂’嗎?”
商執搖頭。
盡管憾快要從眼眸中溢出來,他向的時候,依然是溫的。
記得自己畢業的那段時間,商屹凱病惡化住進了重癥監護室,他奔波于學校和醫院之間,畢業典禮都遲到了,只穿著學士服匆匆拍了幾張照,連“散伙飯”都沒有去吃。
溫輕雪抿了下,抬手示意丈夫湊近些許。
等商執俯過來,才綻出笑,學著他方才的語氣道:“畢業快樂,曾經的商執。”
商執愣了愣。
那個瞬間,他的腦海里閃過一個很模糊的念頭,好似自己早已被時間割裂,為兩個不同的個,曾經那個郁的、孤獨的、偏執的“商執”,只是為等待一個人而存在。
遇到溫輕雪后,“他”便消失了。
并且,再也不會出現。
*
為了保證典禮流程順利推進,哲大禮堂里單獨設立了“家屬觀禮區”,溫輕雪將商執領席后,不得不憾與之分開。
鄰座是一對特意從外地趕來哲海參加兒畢業典禮的中年夫妻,興許是見商執年紀不大,便笑瞇瞇地問他和溫輕雪是兄妹,還是男朋友?
商執禮貌回應:“我是的丈夫。”
在夫妻兩人訝異的目中,他雙手疊靠著椅背,注視著小姑娘跑遠的背影。
仿佛那已是自己的整個世界。
每一年的畢業典禮流程幾乎都沒有變化,聽完各種“代表”的冗長致詞,就是頒發畢業證書和撥穗儀式環節。
當雷校長念到溫輕雪的名字時,邁著輕快的步伐上臺,終于尋到機會明正大與臺下的商執對視。
繼而揚起明的笑容。
彼時,哲大風云人溫大小姐的“老公”終是藏不住了,一傳十,十傳百,不停有人向商執投去好奇的目。
待溫輕雪重新回到座位上時,歐芳示意去校園論壇看看,說是有人拍了商執的照片,就這麼短短十幾分鐘,帖子已經被刷了。
末了,又發表總結:“商老板這麼個人間尤,放哪兒都得。”
溫輕雪抿笑:“這麼危險?那我得把他看看好!”
兩人閑扯了好幾句,溫輕雪才點開那條留言數還在不斷增加的帖子,最新幾條回復實在是令人心大好。
網友A:看樣子,這回來的是真·老公了,合著我花了兩年時間吃了個假瓜?到底是誰在瞎傳說溫嫁了個老頭啊?
網友B:一分鐘,我要知道關于這個男人所有的信息……算了,知道也沒用,都是別人家的老公(尖)(扭曲)(暗地爬行)(創飛所有人)
網友C:你們有沒有發現,這男人眼睛里有誒!
網友D:他那是在看老婆!W在臺上領畢業證書呢!而且他手上還戴著和W一樣的對戒!完了,這對好好磕!
網友E:覺W上輩子拯救過銀河系……
因為各種原因,四年來,自己的名字沒在哲大校園論壇里出現,但這一次,是最令開心的一次。
溫輕雪角上揚,默默將那張商執的側照保存了下來,轉手發給商執。
溫輕雪:商先生,你在我們校園論壇上火了,麻煩下次跟我一起出公共場合能夠低調一點,不要隨便散發魅力。
商執幾乎是秒回:哲大校園論壇?
溫輕雪:嗯嗯。
商執:你那時候說被人拍到了爺爺和謝律的照片,也都是在這個論壇里?
還有一句話他沒問--是不是還有那些對的評頭論足和妄自揣測?
溫輕雪并沒有琢磨出丈夫的小心思,只回了句“是的呀”。
商執:這個論壇,我用幾年前的學號還能注冊登錄嗎?
溫輕雪盯著那行字看了半天,被興勁沖昏的腦子開始重新運作:糟糕,忘了他用以前的學號還能上論壇看帖這回事!鬧出烏龍事件之前,的經典語錄可是傳遍了哲大校園論壇……
比如『男人不打不聽話』之類的。
善用搜索,一句也藏不住。
這不是明擺著給某人提供說教素材嗎?
意識到此舉純粹是在自掘墳墓,溫大小姐急了:不能!當然不能了!你那都是多久前的學號了!
溫輕雪:你還能記得幾年前的學號?開玩笑的吧?
溫輕雪:其實大學生論壇也沒什麼好看的,要麼明星八卦,要麼考證兼職!你想看什麼直接和我說,我找給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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