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絮影聞言,低頭看了眼自己。
秦牧的形容一定很恰當。
因為從浴室出來時,只單純地把巾攥在手里,卻忘記了頭發。
的長發漉漉的,淌下的水滴順著脖頸流到了睡領上。
秦牧只顧著幫吹頭發,怕弄疼了,手上的作很。
秦牧如此好,可與的家庭……
最后頭發干了,的眼眶卻也跟著紅了,只是強忍著,所以眼淚不曾掉下。
秦牧放下了吹風機,見要躲開自己獨自鉆進被子里,連忙抱住了。
“你干嘛?”顧絮影清了清嗓子,可聲音還是有點發抖。
“住院時一直抱不到你。現在回了家,還不許我多抱抱你嗎?”秦牧著的,將擁在懷里,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滿足。
住院那一周,條件所限,他們確實只能同房不同床。
在未得顧絮影回應時,秦牧尚且如此主。
如今得了顧絮影的回應,秦牧便愈發不知足,對顧絮影的依也愈發深了。
驟然收到媽媽的回信,顧絮影心中難免胡思想。
可因為秦牧的這個充滿依的擁抱,好像暫時尋到了一點心安。
秦牧是單屬于一人的永恒的藉。
不由也主靠近了秦牧,回以擁抱,腦袋依在他的口:“秦牧,我害怕。”
“你害怕什麼?”秦牧輕聲問。
顧絮影不回答,可心里害怕的事那樣多。
怕腦子里的糟糕回憶,怕媽媽回信里有可能出現的語句,怕媽媽不要,更怕秦牧知道了那些事后,會介意的家庭,會不再如現在這麼。
秦牧久久地等著,可顧絮影終究沒有回答他。
于是他深深嘆了口氣,側過臉去,吻了下顧絮影的額頭,言語鄭重,像是在說著誓言。
“絮絮,我會一直在,你什麼都不用怕。”
“你真的會一直在嗎?”顧絮影仰起臉,尋求著他的確認,“哪怕我有很重要的事瞞著你。”
秦牧朝點頭:“會,我向你保證。”
有了秦牧的這句保證,顧絮影才像是安下心來,緩緩閉上了眼睛。
在以往的一夜夜中,有秦牧的陪伴,顧絮影向來夢。
可今晚的潛意識里,其實一直沒有完全放松,夢境七零八落,蜂擁而至。
夢到了近期與秦牧經歷的事,跟著,時間線開始往過去推。
學畫時的艱辛,與秦牧的初遇,以及……
高一時的那一天。
那一晚的記憶,顧絮影大概一輩子都忘不掉。
中年遭遇事業不順的爸爸,又一次喝醉了酒,跌跌撞撞地推門回到家。
媽媽一邊埋怨,一邊過來照顧他。
言語間,他們忽然爭吵起來,爭吵很快升級為爸爸對媽媽單方面的家暴。
待在自己房間的顧絮影,聽到了聲音驚醒,慌忙去他們的房間查看況,推門進去后,正好看到爸爸對著媽媽的臉揮拳頭。
他毫不顧及力道,躺在床上的媽媽發出痛苦的哀,蜷起,就像是一塊任人磋磨,被皺了的床單。
“爸!”
顧絮影的心里無法不憤怒,瘋了般地跑過去。
想要拉開爸爸,因此被爸爸重重地扇了一個掌。
顧絮影的腦袋一時有些暈眩,被打得半跪在地上。
而一向溫的媽媽,看到這一幕后,不知是哪里來的力氣,拿起了床頭柜上的金屬臺燈,毫不猶豫地砸向了爸爸。
的爸爸應聲倒地,而媽媽還在恐懼之中,舉起臺燈,又砸了第二次……
夢境跟著破碎,再形畫面時,顧絮影已經來到了公安局。
是唯一的目擊證人。
警察一遍又一遍地詢問著,在案發現場,都看到了什麼。
想起媽媽在事發后的叮囑,最終說了實話。
“我看到……媽媽殺了爸爸。”
在說完這句話之后,顧絮影終于忍不住哭了起來。
從此,任由警察如何詢問,都再也說不出任何其他的話了。
“絮絮……”
睡夢中,顧絮影覺到有道聲音一直在喊。
睜開眼睛,才看到枕邊的秦牧在著,輕搖著的手臂。
“怎麼睡覺時還能哭得這麼傷心?”秦牧抱著,用紙巾心疼地著的眼尾。
而顧絮影的心里再也不住那些夢境里的恐懼,重復著昨晚的話:“秦牧,我害怕。”
“和那封信有關,是嗎?”秦牧問道。
覺到的僵了下,他繼續道:“我知道你有心事,寄信過來的人,對你來說是很重要的人。”
“絮絮,我想聽聽你的害怕。”秦牧溫地抱了。
“昨晚的保證還算數嗎?”顧絮影低聲問道。
秦牧想起昨晚的話,指的應該是他所說的,會一直在邊的承諾。
顧絮影就像是小孩子,定要得到他的第二次確認,于是他鄭重地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說:
關于絮絮的家庭和失語原因,我猶豫過要不要這樣設定,但這確實是初始設定,所以就順著寫下來了。
希世上不再有家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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