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欣瑤下意識戒備起來，然后蹙眉嘟囔一句：“你怎麼不識好人心啊？我是關心你……”

陸衍沉收回落在陸欣瑤上的視線：“上次崔氏惹出來的禍，你聽老爺子、老太太說過了吧？”

“說過了。”

“所以，我不是在和你開玩笑……”

“哥，我和許留夏都想知道，你到底哪里出了問題。”陸欣瑤忽然也嚴肅了幾分，打斷了陸衍沉的轉移話題。

“我好得很，剛剛吃的只是緩解頭疼吃的藥而已。”陸衍沉語氣倒是沒有剛才那麼有迫了，“港城那邊你應付得很好，欣瑤這一年你的進步比哥哥大。”

陸欣瑤的長是眼可見的迅速。

才多大？就能和港城那些老狐貍打得有來有回。

這是陸衍沉之前從來沒想過的。

畢竟當初，讓日子過得一塌糊涂的陸欣瑤進公司，陸衍沉更多是為了討好許留夏而已。

“說你呢，干嘛突然夸我……”陸欣瑤有些別扭。

陸衍沉還從沒這樣一本正經的夸獎過呢。

“你做得好，自然要夸獎。”陸衍沉拉開屜，拿出支票本來，“新年要到了，和往年一樣，你想要什麼我給你開支票你自己去買。”

陸衍沉忽然這樣像尋常人家的哥哥，陸欣瑤卻不知道為什麼，陡然一陣鼻酸。

“瞧不起誰？我現在也是富婆了，想要什麼能自己買，不用手和哥哥要了！”陸欣瑤脖子一 梗，撇開視線不去看陸衍沉，避免被他發現自己眼底泛起的淚。

一句句的問陸衍沉到底怎麼了。

可他怎麼了，陸欣瑤大抵還是有數的。

陸衍沉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理直氣壯的認為，對許留夏的所作所為是為好，是問心無愧的。

就是想讓陸衍沉自己說出來。

說出來，或許在心頭的那勁兒就泄掉了。

但陸衍沉顯然沒這個意思。

“還真是……”陸衍沉低垂下眼眸，將手里的支票本扔回了屜里，苦笑著搖搖頭。

“真是啥？”陸欣瑤挑眉。

“有件事你怕是不知道，你又一次被海外的學校退學之后的那年中秋，老宅這邊辦了一場中秋宴，餐桌上有人就說起了你被退學的事。”

陸欣瑤微微一怔。

沒出息，是家族之恥這件事，一直都知道的。

但不曉得為什麼，此刻的心不由自主的提了起來。

“你也知道，留夏在這種宴會上，幾乎都是明人，大家看不懂的手語，我也不讓在外面打手語……”

“對！那時候我就覺得你太欺負人了！”陸欣瑤哼了一聲。

“嗯，這不是遭報應了嗎？”

陸欣瑤：“……”接著催促：“接著說，然后呢？”

“那時候我在另外一邊，和遠方來的親戚說話，忽然把我拉了過去，讓我給翻譯。”

“翻譯啥？”

“說，都是長輩，你們也有些太不尊重人了？只是被退學而已，你們就要否定掉整個人生？也太刻薄了！”

陸欣瑤記得自己被退學那會兒，和許留夏的關系可并沒有好轉。

“那你翻譯了嗎？”

“也算翻譯了，我告訴們你是我的妹妹，好壞都有我兜著底，不勞煩們心。”

“我就說，怎麼那年過年時，都沒幾個人朝我翻白眼，奚落我！”陸欣瑤恍然大悟。

雖然說那年哥哥還沒有徹底站穩腳跟。

但一些兇名已經在外了。

陸家人親眼目睹了，陸衍沉收拾干凈了大伯一家，因此對陸衍沉很是懼怕和忌憚。

都擔心陸衍沉在他們頭頂上也懸掛了無形的鐮刀，一個不經意，就會像他收割自家大伯似的，被他殘忍的收割。

他能站出來說出好壞，他都給兜底的話來，誰還敢招惹啊？

“你那時對不好，還曾經弄壞了很喜歡的芭蕾舞鞋，所以我很意外，居然會為了你，找我來懟那些親戚。晚上回家后，我就問了，你知道怎麼說的？”

“怎麼說的？”陸欣瑤鼻子已經開始發酸了。

“說，欣瑤就是年紀小叛逆，可本不壞還很聰明，如果能好好培養以后一定能有自己的一番天地和作為，到那時不但不會再找你或者家族基金拿錢花，還能反哺陸氏呢。”

“一直都算有眼的。”陸欣瑤說著，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可這淚水啊，就是煩人的越抹越多。

怎麼辦好呢？

那個許留夏已經徹底消失，不能再見面了。

早知道還有這事兒，就應該更努力一點，早點讓看到，自己不手向哥哥要錢花的神氣樣子，讓好好驕傲驕傲。

到最后。

陸欣瑤任由自己的緒決堤，坐在陸衍沉的總裁椅上，埋首在雙手掌心里，嚎啕嗚咽。

陸衍沉知道陸欣瑤在傷心什麼。

可他安不了陸欣瑤一點，站在那里半晌之后，將紙巾盒推到陸欣瑤跟前，淡淡的說了句：“如果哭腫了眼睛，出去的時候記得戴上墨鏡，我可不希集團出現什麼，你我兄妹相爭，我把你罵哭的離譜傳聞。”

叮囑完陸衍沉就走了。

因為陸欣瑤這小小曲。

陸衍沉比預計下班的時間，走得早了一些。

司機火急火燎來開車時，陸衍沉已經自己將車子開走了。

鵬城是一座很年輕的城市，蘊藏著無數的機遇。

街道上來來往往的年輕人，說不定某一個就是未來華國的科技新貴，商業新星。

陸衍沉開著車，在馬路上漫無目的的游。

直到暮漸漸降臨，過車窗，他看到了極其瑰麗的晚霞。

他一直以為自己在許留夏跟前，將所有的緒都藏得極其的好，沒想到早就覺察到了他的焦灼和不安。

陸衍沉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就這他之前還斥責崔家的人不謹慎，呵斥陸欣瑤說話。

沒想到自己才是那個最大的不安定因素。

手機震兩聲。

陸衍沉拿出來就看到了許留夏發來的微信。

“下班了嗎？”

陸衍沉回紛的思緒，立刻回到：“下班了，你上完課了？”

“嗯，肚子了~”

陸衍沉看了一眼時間，這才驚覺已經快晚上八點了。

“我打包好食很快回家，你先吃點小零墊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