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許留夏來蘇北之前,就從崔松石等人的口中,聽聞過蘇北老宅里一些標志的建筑和景致。
崔松石興致,帶著許留夏和陸衍沉,參觀了一整個下午。
晚上,許留夏和陸衍沉住在最靠近崔松石的院子里。
小院兒十分雅致,是從前崔松石妻子在世的時候,作為單獨的書房用的。
離世后,院子就沒再住進去過別人。
平日里如果沒什麼重要的事,崔松石也不會讓自己的幾個兒子隨便進去。
就連當年的崔勝意,被找回來之后,想要住在這里,崔松石都沒有答應。
“外婆的國畫畫得可真好。”許留夏雙手背在后,仔細的看著掛在堂屋里的畫,聽到陸衍沉過來的腳步聲,連忙回頭向陸衍沉比劃。
聽說過,媽媽生前也很會畫畫。
“嗯。”陸衍沉抬手輕輕了的腦袋,“一整天都沒休息,一點也不累嗎?”
許留夏眼睛亮晶晶的搖頭:“我很喜歡外公帶我去看的那些傳承下來的文和造景。”
許留夏對自己喜歡的事,一向是很癡迷的。
“那就多住一陣子,以后也常來。”陸衍沉道。
許留夏笑的雙手環住他的腰,小貓似的蹭了蹭他的下,陸衍沉一來,忽然就覺疲倦了,在他懷里打了個哈欠。
“睡吧,明天天不亮就得去拜祠堂。”陸衍沉輕輕拍著許留夏的后背,好似哄睡那般。
許留夏點點頭,但一點也沒有要自己挪的意思,陸衍沉心領神會,直接將溫抱起,朝著臥室的方向走去。
崔松石生怕許留夏在這里住得不舒服,和夫婦倆商量好,要來這邊過年后,就立馬給許留夏定做了一張,貴得咋舌的床墊。
上說著不累。
洗漱完,許留夏還是沾床就睡著了。
第二天天不亮。
許留夏和陸衍沉換上了莊重的著裝,先去了崔松石的院子。
崔松石也穿得十分正式。
崔家有祠堂,崔松石妻子的靈位也供奉在祠堂里。
不過崔松石依舊在自己的院子里的書房里,擺著妻子的照片,每天都會供鮮花和清水之類的。
崔策來時,他正在供清水。
“爸,妮妮來了。”
崔松石點點頭。
糲布滿皺紋的手,輕輕拂過照片上,妻子笑意溫的臉。
到底是親。
許留夏笑起來,和照片上的這位,的確神似。
須臾后。
崔松石笑瞇瞇,滿臉慈的從書房出了來。
“外公早!”
許留夏的笑容如和煦的暖,朝氣蓬的沖崔松石打手語。
“妮妮早,阿衍也早。”崔松石先后腳兩句話,緒反差極大,前面是慈的,后面就差了點意思。
一行人跟著崔松石到祠堂時。
祠堂里已經來了許多人了。
大家紛紛恭敬的向崔松石問安。
崔松石牽著許留夏的手,來到了氣勢巍峨的崔家祖宗靈位跟前:“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孫崔松石因為年輕時的錯,讓我們崔家的孩子,流落在外盡顛沛之苦……”
崔松石好一番說辭。
之后又帶著許留夏嚴謹的走了好些流程,大概就是讓許留夏認祖歸宗,最后求得崔家列祖列宗在天之靈庇佑之類的。
儀式從天蒙蒙亮,一直進行到天大亮才結束。
“妮妮了吧?”崔策笑的問,“廚房那邊已經準備好早點了,等吃完咱們去辦年貨。”
許留夏點點頭。
余看了一眼崔松石。
來祠堂之后,崔松石的氣明顯變得很低。
“外公還要等一會兒,咱們先去吃早點。”崔策輕道。
崔松石也看向許留夏:“妮妮先和舅舅去,外公一會兒就來找你玩。”
“嗯!”
許留夏應聲,也沒多問其他的。
陸衍沉也給與了崔家足夠的尊重,全程都在鑲邊,需要婿上香的時候,他就順從的上香。
等所有人都離開之后。
崔松石重新點燃了三支香。
“孩子諸位都見過了,事兒我的確辦得不地道,但也實在是……別無他法了,只希諸君在天有靈,能庇佑余生再無坎坷。不好的記憶既然沒有了,就徹底的消失,以后陪伴的,就都是好的,再無折磨。”
崔松石祈禱完就上前去上香。
可誰知。
好端端的香,忽然就斷了一。
崔松石見狀,眉心猛地一跳,一截香灰抖落而下,直接落到了他的手背上。
崔松石收回手。
香灰落下的地方,紅了小小的一塊。
崔松石看向崔家列祖列宗。
人們都說,崔氏千年傳承靠的就是嚴謹的家風,以及小心謹慎的事態度。
可實際上,只有崔家人知道。
崔氏千年以來,之所以歷經歷朝歷代的戰都沒斷代,靠的實際是崔家人骨子里的反叛不服輸的堅韌神。
而現在,陸衍沉施加到許留夏上的,恰好違背了崔家世代堅持的神。
痛苦又怎麼樣?
痛苦就能為被閹割人生,迫使人活在謊言中的原因?
自然是不能。
雖說崔松石立馬又換了三支香點上,這次沒有斷掉、沒有意外,但他的一顆心,依舊不控制的七上八下起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香的緣故。
崔松石這天忽然就病倒了。
他的一向健康,這病一來就來勢洶洶。
前一秒還帶著許留夏,看哪怕在冬日里,也在開花的溫室蓮花池,下一秒,人直直就栽倒在地。
崔家立馬將人送去了醫院。
許留夏很是不安。
遇事要問圣杯的人,多都是帶著迷信在上的。
自己剛剛拜了祠堂,外公就毫無征兆的昏倒了……
“不關你的事。”陸衍沉簡直是許留夏肚子里的蛔蟲,沒說,他也知道許留夏在憂慮什麼,“外公年紀已經很大了。”
許留夏抿了抿:“他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崔家和咱們家都有世界上最尖的醫療技,當然不會有事。”
陸衍沉握著許留夏的手,無比堅定的說道。
差不多時候。
崔松石的檢查結果也出來了。
是突發的腦出。
崔策急簽了字,火速安排了腦補手。
接著,崔松石就被推進了手室。
崔策這把年紀了,還是第一次見父親生病,同樣有些無措。
直到視線余中,看到站在最邊緣外的許留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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