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乾的聲音便在屋外響起：“貴妃娘娘，兒臣特來向你請安。”

肖乾來了！夏如茵眼中有了亮。淑貴妃看得真切，冷笑著朝嬤嬤道：“就說本宮已經睡下了，讓他回吧。”

嬤嬤領命出外，謝絕了肖乾的請安。淑貴妃嗤笑：“這可是皇宮，你的太子殿下敢闖進來，本宮便敢將他個窟窿！”

夏如茵低著頭，不敢再出表：是了，這是皇宮。這是皇上的勢力范圍，肖乾進不來淑貴妃這里……

可肖乾并沒有離開，而是在外大聲道：“既然娘娘不便，那兒臣便先告退。只是茵茵本就弱，又懷有孕，不得要娘娘照顧一二。”他頓了頓：“京衛軍之事，孤已經承諾會給父皇代，娘娘也要給孤一個代，孤方能不負父皇囑托。”

淑貴妃聽著，臉變得難看。肖乾在威脅，如果夏如茵有個三長兩短，他便會食言，與皇上作對到底。皇上屆時得知了是攪了他的局，還能給好臉？

淑貴妃依附于皇上存在，并不敢明目張膽忤逆皇上，肖乾的話中了的死。淑貴妃咬牙朝嬤嬤道：“你去回他一句……本宮知道了。”

夏如茵垂著頭，眼眶紅了。與肖乾也曾經同鴨講，可此時此刻，他們心意相通了。這歷經磨合得來的心意相通，竟然在這種危急關頭，救了的命。

有了肖乾這番話，淑貴妃是真信了夏如茵懷著孕。肖乾得了那句“知道了”，終于離開，淑貴妃便收到了皇上召見。

夏如茵跟著淑貴妃，再次見到了皇上。這次沒被帶進殿，而是被勒令跪在了殿外石板上。聽見皇上有些意外的聲音響起：“有孕在？”約莫是以己度人，他很快相信了：“無怪肖乾那般張，原來是擔憂他的子嗣。”

淑貴妃便在旁勸道：“這孩子不能留。如今五皇子剛大婚，尚未生下皇孫，肖乾若是先有了子嗣，朝臣們必將對他更支持。”神依舊溫，說出的話卻毒：“不如便趁著月份還小，讓人給灌一碗打胎藥。”

夏如茵頭皮一。饒是不懂醫，也聽說過打胎藥對人傷害極大，輕則終不孕，重則纏綿病榻。垂著頭不敢作，等待皇上的回答。而皇上不悅道：“灌一碗打胎藥，若是就此死了呢？我還如何拿制約肖乾？”

夏如茵還來不及松一口氣，便聽皇上道：“不是才懷孕兩月嗎？便是早產，也還要六七個月。”他慢聲道：“六七個月，等不到的。在那之前，事就都會解決了。”

淑貴妃十分欣喜：“那自然最好。卻不知陛下此番是有何打算？”

皇上的聲音十分自得：“弘兒能被削兵權得造反，那肖乾為何不能？”他指點淑貴妃道：“似你今日這般讓跪在殿外就很好，既不會做得太難看，又能讓肖乾聽到風聲。往后你便多多磋磨，踩肖乾底線，但切記不能弄死。朕則在朝堂這邊給他施，他起兵造反。只有這樣，朕才能名正言順殺了他，給弘兒報仇。”

淑貴妃便哭泣：“陛下……也只有陛下能給我們弘兒做主了！”

夏如茵跪在殿外聽完了兩人的對話，便覺頭暈目眩跪不住了。淑貴妃卻還在殿哄皇上開心。皇上似乎吃那一套“溫逢迎”的，夏如茵覺得他們還能聊很久。以為自己還得跪很久，卻見到太監進了殿：“陛下，段將軍求見。”

皇上一聽，連忙道：“快快有請。”

便有人領著一須發皆白的老人朝殿行去。老人行到了夏如茵旁時，腳步頓了頓，似乎是打量了一番。然后他進了殿，朝著皇上一禮，中氣十足道：“陛下，那姑娘可是太子殿下的人？此事不妥！肖乾他多年心存不軌，意圖欺到陛下頭上，這是他的錯，可這姑娘卻是無辜的。你這般折磨一個姑娘，是要貽笑大方嗎？”

皇上一聲輕咳：“此事的確是淑貴妃不妥，朕已經責令改正了。”

淑貴妃自覺出來頂罪：“臣妾知錯了，這就帶回去好好休息。”

段將軍這才不再追究。

托這段將軍的福，夏如茵沒有再被罰跪，只是被關了起來。昏迷時錯過了中飯，得頭昏眼花，晚飯時淑貴妃到底令嬤嬤給了一個饅頭，夏如茵就著水一點點吃了，總算覺好了些。夜幕降臨，夏如茵愈發昏昏沉沉。房中的床上只有一床破棉絮，夏如茵也顧不得臟不臟了，就裹著它陷了睡眠。

不知睡了多久，房門被猛地推開！兩個侍將從床上拎起，拖出了房。夜更深了，紅映了半邊天，皇宮中不知何起了大火。淑貴妃盛裝立在殿門口，雙眸印著火，神興而瘋狂。看見夏如茵，問：“你聽到嗎？他們在喊什麼？”

的模樣看起來，比白天還更森可怖。夏如茵強迫自己不要慌。試圖認真去聽，卻只聽見了喧鬧聲響。淑貴妃的笑容愈大，那低語聲在夜間，仿佛來自曹地府：“他們在喊……太子殿下宮！”

發出了一陣狂笑：“沒想到，沒想到啊！肖乾啊肖乾，你竟然這般沉不住氣！弘兒！我終于……終于等到這天了！”猛然掐住夏如茵臉頰：“本宮真是想知道，你們這對苦命鴛鴦，到底是誰先看著誰死——”

淑貴妃甩開夏如茵，大步朝殿外行去：“走！去陛下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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