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斯禮想到霓音和賀行嶼之間的結婚協議:
“不說別的,就說淨出戶這點,阿嶼敢提出來得有多大勇氣和決心,這是這輩子就認定自己不會上別人。”
傅藺征嘆:“阿嶼對你的我看得出來,所以我才放心把你給他。”
霓音心間泛疼:“什麽他不早點告訴我呢……”
“很多話,他都不喜歡主表達,或許在他看來,那些都不是值得和你炫耀、表現他深的事,但哪怕你不知道他喜歡你,只靠他現在所做的,也足夠讓你心不是嗎?”
的確,哪怕不知道從前他對的,也會為現在的他心。
夏斯禮慨:“音音,其實當時你喜歡宋詹的時候,我特別想和你說,你回頭看看阿嶼吧,他真的對你很深。”
賀行嶼很,比想象中還要。
……
末了,離開家裏,霓音去往賀府。
傍晚天漸漸暗下,最近京市天氣極好,魚鱗雲漫天,不到邊際。
霓音看著車窗外,腦中回著去年重逢後和賀行嶼之間的種種。
在FM珠寶拍賣會上,樂箐想辱,他默默為搶回了玫瑰針;在飯局上,被人刁難喝酒,他出現,當衆為出頭;被宋詹擾,也是他擋在面前,幫教訓了宋家和姚家,在許多傷心難過時,他陪著,給了許多安和鼓勵。
原來這些背後,都藏著他對不可言說的。
還有婚後他對的照顧和寵,一早就如此明顯,卻和從前一樣,木訥地久久不明。
曾經他的許多話再度浮現耳畔:
“霓音,誰和你說我是不婚主義?那得看是和誰結婚。”
“霓音,除你之外,我不想和任何人步婚姻。”
“我的新年願,在電話那頭。”
“那晚我和你許諾的是一輩子,所以只要你願意,我們這輩子都不離婚。”
“既說是先生,那就嘗試著真正把我當你先生,好麽?”
“重逢那天,我確實有點不高興,因為你不認得我了。”
“所以,不管是曾經作為你哥哥,還是現在作為你先生,只要我在,就不會讓你委屈。”
“……”
這些話如浪一下又一下拍來,此刻在腦中終于清明。
原來曾經他的一字一句,背後皆有深意,他說的那句,“霓音,你大概不知道,我有多你”,到現在,才真的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真的不知道他有多。
曾經默默喜歡宋詹好幾年,不知道原來有一個人早在更早之前,就開始喜歡了。
賀行嶼對的喜歡,完全不必對宋詹的……
霓音被窗外的風吹著,眼眶酸。
過了會兒到達賀府,賀行嶼還未到,霓音走進家裏見到賀老爺子,對方見緒不對,擔憂詢問,瞞不住,便把今天得知的事都告訴他。
老爺子聽完,愕然陷了好幾秒的沉默:“難怪啊難怪,之前我他去相親,他死活都不願意,轉頭就說想娶你,我當時問過他,他只說和你知知底的,能放心。”
賀中安拍拍大:“怪我竟然沒看出來,他一早就對你存了意。”
他嘆了嘆氣,“這個臭小子瞞我瞞到現在,我當初以為你倆一起來過來說要解除婚約,是你們雙方都樂意……”
霓音垂眼:“是我不想和他保持婚約,我本沒有問過他願不願意,這些我都不知道他打算什麽時候告訴我。”
提起,霓音突然記起一事,“爺爺,一樓是不是有間賀行嶼高中時候的書房?”
老爺子說的確有,“他長大以後那間房間就基本鎖起來了,平時沒人進出。”
“我能進去看看嗎?”
第六總覺得,賀行嶼說的,那間房間的,是和他有關。
賀中安記了起來:“之前有次我看到過,房間裏好像放了多盒子,你可以去看看。”
如今他們結婚了,賀行嶼應該也不會介意。
老爺子給拿了鑰匙,霓音被傭人引到長廊盡頭的房間。
撥弄鑰匙,門被打開。
暗室落進了亮。
像是一個塵封已久的時寶盒終于被打開。
塵霧微繚間,慢慢走進去,裏頭整潔幹淨,家略有陳舊,書房牆上還掛著賀行嶼許多獎狀,他本不如此高調,是賀老爺子執意讓自家孫兒把自己優秀展示出來。
這間屋子霓音有印象,之前高中來到賀府,還在他房間坐過幾次,玩過桌面上的飛機模型。
許是覺沒有人可以貿然進來,霓音走到書桌邊,就看到上面沒有遮掩地放了本相冊。
拿起翻開,忽而愣住——
裏頭竟然是關于的從小到大的照片。
小時候家長給和賀行嶼還有幾個小夥伴在一起玩時拍過的照片;每一年傅賀兩家出游時,父母給和賀行嶼拍過的照片;還有後來慢慢長大,他們和夏家兄妹等朋友一同出游時的合照。
從還是個蹣跚學步、琢玉雕的小不點,到後來上著兒園,穿著蓬蓬的公主,再到慢慢進時期,亭亭玉立穿著高中校服,笑容甜,氣質清純。
翻到最後,看到的是的高中畢業照。
穿著校服,豎著馬尾,抱著花……
這不正是趙嘉澎在賀行嶼手機裏看過的那張照片……
霓音攥著相冊,眼底被水汽浸。
原來所有小時候和有關的一切,他們共同的回憶,很多都早已忘記的故事或畫面,卻在他的世界裏被如此珍視保存,銘刻心底……
霓音視線微轉,看到桌旁放著一沓易文件。
拿起打開一看,發現竟然是許多購買玫瑰園的易憑證。
時間度從他大一開始,一直到去年。
在法國普羅旺斯,在日本京都,在哥倫比亞的麥德林,在意大利的托斯卡納,在英國的肯特郡,在智利的聖地亞哥……
將近五十的世界各地,他都在當地購買或是開發了玫瑰種植園。
每一個名字都做彩虹玫瑰園。
看到,玫瑰園的所有者只有一個——
霓音。
愣住。
這是為建造,又是送給的玫瑰園……
知道喜歡玫瑰,他當初沒資格明正大送,就默默為在世界各地栽種……
除了玫瑰園的易憑證,還有一沓他從國飛回京市的機票。
都是失聯這幾年的日期。
有大學時期的作《白信劄》上映的那個月,有大四畢業開畢業典禮的時候,有拿到人生中第一個新人獎的時候……
原來在人生中許多重要時段,在不知道的況下,他都在默默關注……
攥著飛機票,霓音眼尾下淚來,看到沙發旁堆積的一大堆盒子,想起剛剛賀老爺子所t說的盒子。
走過去,看到這些特別像是禮。
從可的彩卡通紙包的,再到後面用帶捆起的致絨禮盒。
每一個禮盒都包裝得致漂亮。
每個盒子上,都放著一張米白的賀卡。
拿起翻開,霓音看到上面的字,眼淚撲簌落下。
上頭一張張寫著:
【霓音,六歲生日快樂,願你天天開心,萬事勝意,平安順遂。】
【霓音,七歲生日快樂,願你天天開心,萬事勝意,平安順遂。】
【霓音,八歲生日快樂,願你天天開心,萬事勝意,平安順遂。】
【霓音……】
【霓音,十八歲生日快樂,願你天天開心,萬事勝意,平安順遂。】
【霓音,十九歲生日快樂,願你天天開心,萬事勝意,平安順遂。】
【霓音,二十歲生日快樂,願你天天開心,萬事勝意,平安順遂。
【霓音,二十一歲生日快樂,願你天天開心,萬事勝意,平安順遂。】
【霓音,二十二歲生日快樂,願你天天開心,萬事勝意,平安順遂。】
這些賀卡的字跡,從青得一板一眼,生稚,再到後來的利落遒勁,越了十幾年,全都出自賀行嶼,也都是只寫給一人……
這是給準備的生日禮。
記得從六歲那年,他就答應以後每年都給過生日開始。
天天開心,萬事勝意,平安順遂……
雖然簡單,他也從未奢過其他,卻是對最大的願……
他不求他們兩相悅,只求一切都好。
相冊,玫瑰園憑證,機票,生日禮……
原來他藏了這麽多和有關的事……
霓音看著這些,淚流滿面,忽而聽到後方傳來沙啞男聲:
“音音——”
倏地轉頭,看到賀行嶼站在門口。
男人不知何時出現,昏黃影中,他長而立,一清雋,正看向,黑眸翻騰著溫熾熱。
淚水頃刻間模糊了雙眼。
霓音起朝他跑去,到了面前,撲進他懷中,聲音碎化在淚中:“賀行嶼……”
男人擡手把攬懷中,垂眼看著,黑眸滾熱,嗓音沙啞含笑:
“藏了這麽多年的,還是讓你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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