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蘭楨拉拉好朋友的小手指。
“就算見不到面,但我們還是可以經常在一起聊天呀,你總不會拒絕我吧?”
紀蘭楨長得很有保護,只要稍微撒撒,周就心了。
“這是當然啦,唉,你們不在我邊,我剛建立起來的學習習慣就要廢掉了。”
周雖是這樣說著,眉眼神卻沒怎麼顯出難過。
胖子是肚子里的蛔蟲,看破不說破般聳聳肩,視線聚在對面未曾離開過。
紀蘭楨說話間發現自己的小碗已經堆座小山似的,而鄭麒還在繼續涮。
拉拉他的袖:“我飽了。”
“嗯,”鄭麒說話卻沒停手:“吃點菜,把營養補好。”
“你自己不吃嗎?”
“你先吃了我再吃。”
......
吳定國覺得怎麼今天兩人格外膩歪呢。
紀蘭楨乖乖夾了碗里的菜送到中,腦子里像是靈一現:
“雖然我們都不在一起,但可以立一個學習小組互相監督對方學習。這樣就算我們不在邊,你新建立起的學習習慣也就可以維持下去了。”
周一聽,手里丸子咕嚕嚕滾到桌面,里的頓時不香了。
“鄭麒,這個主意好嗎?”紀蘭楨去征求對面坐著男生意見。
男生長長的指節搭在筷子上,顧不上抬頭,就更忽視了周傳遞出來的求救眼。
他只說:“好主意。”
周笑得比哭難看:“我也沒意見。”然后轉而對向胖子說:
“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齊齊,我們四個誰也不能,你也加吧。”
所以說是商量,但口氣卻是毋庸置疑的。
“啊、我…不是、我要見我哥……”胖子小眼睛從來沒有鼓得像今天這般圓,但他迫于周面兇,剩下的話就只能忍了。
“行吧。”反正你們從來也不在乎我的想法。
胖子打落牙齒只能往里咽。
四人吃飽喝足又在飯店里難舍難分了一會,然后是紀蘭楨說如果再晚點就趕不上回家的公車了,他們才依依不舍道別。
“蘭楨,再見你就是明年了嗚嗚。來,抱一個。”說著就張開手臂環個圈。
“來,……算、算了,一個就不必了。哥,夜里狼多,你一定要把安全送到家。”
周千叮嚀萬囑咐,然后被胖子拖著往另一個方向去了。
人雖走遠,聲音卻像水珠般散在寂寥的夜空中,在小巷里起空而遠曠的回音:
“寒假快樂!”
待這聲音消弭,街頭巷尾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走吧。”鄭麒率先一步拖過行李箱。
這個地方距離公站并不太遠,三五分鐘便拐到了公站亭。
“這座汽車坐到底站就是我家了。”紀蘭楨說話間還特意去看了看他的表。
的言下之意就是不用再送了。
可是鄭麒只用鼻子淺淺發出了一個音節,他的視線近又遠,最后落到線下紀蘭楨的發上,板正的黑,卻又是翹起來的,就好像他一本正經格里不自覺的那一份調皮。
正在說話間,上了年紀的汽車一步一停在距離他們幾公分遠的地方。
因為他們邊沒有等公的人,鄭麒便讓上車。紀蘭楨刷完卡,鄭麒拎著行李箱也就來了。
紀蘭楨想說些什麼,可是車廂里塞了滿當當一幫人,再加上公車司機起步又猛,才剛說了一個“你”,整個人就隨著車廂不自覺往后仰。
幸好的后面就是鄭麒。
落在他懷抱里,只像一只蝴蝶撲騰翅膀稍瞬停留。
鄭麒剛想出手,扶住讓別,可是蝴蝶飛走了。
紀蘭楨抓住前方的吊環,讓自己離了那個稍顯尷尬的境地,但沒想到手腕被人一拉,或許是拉的人顧及手上的傷,所以力道倏然變輕。
“往這走。”他說。
距離太近,車廂暖氣太足,一風著耳邊吹過。
紀蘭楨被電了一下,條件反朝前踉蹌幾步,卻被一力量圈著給帶到了沒有人的座位上。
這還是前一站剛好有人下車才空下的位置,鄭麒把座位讓給紀蘭楨讓坐下。
他自己則握住行李箱無可座了。
“你把箱子給我吧。”
紀蘭楨輕聲說道,對方卻搖搖頭避開了。
應該是恰巧趕上了下晚班高峰,所以車上如此擁。老舊的公車似乎也喝了點酒于微醺的狀態,上下顛伏多有不平。
紀蘭楨旁邊站著個二十上下的小伙子,手機看得神,車子顛下他子一斜手一,眼看就要往紀蘭楨座位上倒去。
而紀蘭楨此時卻著窗外并沒有在意車的向。
“小心——”
鄭麒還沒來得及出聲,他眼疾手快虛橫在紀蘭楨側前。
那個小伙子被這麼一彈,人劃拉到一邊剛好抓住扶手。
他一臉驚魂未定的樣子,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他聲音不低,然而在紀蘭楨耳邊聽得卻是虛虛幻幻一點都不夠真切。
因為鄭麒剛才拿擋住了,現在他與是前所未有的非常近距離。
不僅是能知彼此溫度的非常近距離,甚至他稍微比剛才更加急促的心跳還有刻意停頓的鼻息,都能知。
他的過紀蘭楨的臉頰,輕得仿佛沒存在過一樣。
紀蘭楨愣愣地見他由屈著雙膝到直立起,然后遠霓虹燈在他支楞著的發梢上都鑲了一圈金邊。
剛剛、剛剛是?
紀蘭楨有點不真實地拿指尖去自己的臉蛋,剛剛那里好像有一塊溫熱的,從耳朵邊過,有如電火石。
耳朵已經先行于理智燙起來了。
“唉,麻煩讓讓。”
這時間又到了新的一站,要下車的乘客你推我搡統統往出站臺。
鄭麒一下沒猶豫,背對眾人,臉面向著紀蘭楨。
他是沒帶思考地想給紀蘭楨擋著人群,但手邊忽然有的重量讓他吃了一驚。
鄭麒低頭,發現自己右手搭著行李箱的地方,紀蘭楨把頭輕輕地挨了過去,宛若小孩依偎著母親,依偎著他的手掌。
鄭麒的心跳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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