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顛如愿以償地在程逢家里留宿了。但是很可惜，他睡得是客房，這一晚主臥的房門一直鎖到天明。第二天程逢醒來時，姜顛已經離開了，不出所料，客廳的窗臺上有他留下的紙飛機。

今天，他的留言是：姐姐，你什麼時候讓我為男人？

……

看起來語氣有點酸，還有點哀怨。

程逢樂了。

moon正式開張這一天，杉磯的幾個大領導都過來參與剪彩儀式，各大娛樂聞風而，將moon門口圍了個水泄不通。也直到這時，moon方微博才正式公布程逢將會作為亞洲區第一位外聘的爵士舞老師，加到他們這個大家庭中。

眾所周知，moon的舞蹈老師和教練都是全球最頂尖的，這也從另一面證明了程逢的實力，幾日前和moon頭牌教練秦振、好萊塢大腕卡琳一起熱聊的圖片再次被頂上了熱搜，當時罵借勢卡琳和moon炒作自己的人，這回都被打臉地無聲無息了。

在整個演藝圈來說，moon的教練這個頭銜的含金量是毋容置疑的，這就意味著將擁有強大的工作背景，可以無對接好萊塢巨星資源，而這時新風馳對于moon博的轉發，更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這一天，關于#程逢#這個名字的相關熱搜連上四條，幾乎算是讓所有人一下子認識了，是《舞林》中實至名歸的冠軍，是moon這個舞室界巨擘唯一認定的爵士舞殿堂級編舞大師，更是新風馳對外公布的第一個簽約藝人。

有這麼多強大的背景資源在手，對的定義是——前程似錦。

這一天程逢的電話就沒斷過，悉的，不悉的人都給發來消息，連專心八卦的徐麗都難得發來賀電，酸溜溜地問把事業做這麼大，是不是還不死心？

程逢難得高興，和扯皮了一會，結束時說了句等到了。徐麗掏了掏耳朵，讓再重復一遍，說等的人回來了，徐麗即刻下達了軍令，讓馬上帶人回家。程逢慨徐麗是個行派，但是這道軍令怎麼都辦不到，眼下事太多，只好哄著徐麗說今年在親戚面前一定不讓丟人，徐麗這才罷休。

第二天，收到了徐麗加急用順寄來的戶口本，里面還夾了一張紙條，大寫著——別讓人跑了。

看看邊的姜顛，頓時笑不出來。

moon上了正軌之后，整個人都忙了起來，每天要上至三小時的課，給七八個學生上課，其中還有廉若紳。廉若紳的基礎本來就不好，這幾年也沒有進行系統的練習，高強度的舞蹈作跟不上，只能先從簡的練起。好在他很有耐心，別人跳兩個小時，他就跳四個小時，慢慢地也能追趕上進度，再加上程逢偏私，經常給他開小灶，所以他在這一期的學員里還不算最差的。

moon每個月都有考核，嚴重不達標的學生會自退學，所以他們力非常大。程逢盡可能減對廉若紳施加強，中場休息時都會和他聊聊天。

這一天課程結束，戴寶玲帶了修改后的合同來給廉若紳看，他皺著眉頭，只看了一眼就放在旁邊，去換間洗澡。戴寶玲也很愁，不知道該怎麼勸他簽合同，程逢一問才知道原來這個合同里有幾項霸王條款，限制了他的人自由。

比如在合同期間，他不可以參加任何同類可能存在競爭的節目，又比如他在比賽中即興創作的曲目或者個人歌曲，相關的網絡傳播版權都將無條件歸屬節目組，他們有權利幫他發布到任何線上平臺，但是收卻不是明的。

出于保協議，程逢不好直接看容，戴寶玲也不方便說太多，點到即止。但如所說的這些意見夠霸王了，剩下的還不知道會怎麼限制他的個人發展。程逢只是納悶，戴寶玲為什麼會想簽這份合同。

“《蒙面天王》前兩季都非常功，節目組對可能會出現的一些問題制定了嚴的合同，所謂霸王，其實是在出現問題時才存在的，如果一直沒有出現問題，那麼到合約結束，對他而言唯一的影響就只有比賽效應，這點需要看他的實力。這個平臺很好，可以將他的歌聲與天賦放大到最大，所以我覺得比起能在這樣的舞臺唱歌，吃點虧又算的了什麼。”

在整個娛樂圈，就沒有過真正公平的合同，不管是節目組，影視方，都會偏向于個人利益，所以《蒙面天王》有他強權的優勢和資格，就算廉若紳不肯簽，也多的是人爭破頭去簽。

程逢不知道說什麼，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得看廉若紳更在乎什麼。

戴寶玲不無無奈，說道：“他們當年那一群兄弟，陳方有了自己的酒吧，李坤立了公司，姜顛更是不用說，你再看看他？他的收可能連他們一個手指頭都夠不上。他的心里肯定不好，雖說都是兄弟們，沒必要在乎那些面子上的東西，但是男人嘛，都有自己的驕傲和底線。就算他不說，我也知道他在乎什麼。”

戴寶玲抬起頭，失神地著某個方向，緩緩笑了。

“他拼著一口氣離家五年，至今沒有給小蕓，給他的父母打過一通電話，比起音樂本，他應該更在乎功名就吧？”

說完，廉若紳從換間走了出來。他上還是的，服也沒有換，神郁郁，一言不發地大步往外走。程逢擔心況，想追出去看看，戴寶玲輕拍的手背，示意不用擔心，末了，只說一句：“我聽說之前姜顛曾經提起過以新風馳ceo的名義，簽約他做公司藝人，但是他拒絕了。你看，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所以放心吧，他總會想明白的。”

世事若要仔細追究，必能鑿出殘忍的痕跡。

音樂曾經是他所向披靡的夢想，但是到了如今這一步，被現實榨到這一步，連當初所向披靡的榮都蒙了一層灰，就更不用提所謂初心不變的夢想了，總是會變得斑駁的。

程逢走到拐角，看見地上暈染開來的水花，想是之前和戴寶玲的談話他都聽到了，無可奈何地嘆了聲氣。姜顛看悶悶不樂，追問起來，程逢就把在舞蹈室發生的事統統告訴他了，他也才提起先前簽約之事。

不管他在新風馳的份是什麼，廉若紳都是先拿他當兄弟看的，所以兄弟說要給他一口飯吃，他上這子氣還不下去，結果自然是不會答應。爾后姜顛又說，年初收購的新公司借著網絡視頻平臺，也自制了一檔節目，做《舞之城》。

這是一檔挖掘真正藝者的節目，起初他有做這個的想法，只是因為，后來伴隨著節目思路的搭建，他的想法就越來越深了。

“我想為你，還有和你一樣真正熱歌舞藝，真正可以為此奉獻一切的藝者搭建一個平臺，讓更多的觀眾看到和了解你們。他們可以不懂藝，不懂商業價值，不懂文化傳承，但他們必須要懂’努力’和’嚴謹’，這正是我想傳達給當代年輕人的一些能量，在藝的演繹當中，努力和嚴謹是最佳的表演姿態。你不要笑話我，這是我第一次做節目，理想有些偉大，未免有空談的嫌疑，但是我會努力把它做到最好，只是……”

嚴格算起來，《舞之城》與《蒙面天王》都屬于音樂類綜藝。換句話說，同期上檔，便意味著存在競爭。

過幾天當戴寶玲告訴，廉若紳已經簽約合同決定上《蒙面天王》的時候，忽然產生了一種妙不可言的預。說不出來，《蒙面》制作一流，但新風馳自立以來從未打過敗仗，而于公于私都是新風馳這邊的人，仿佛忽然之間，就和廉若紳為了形的對手。

整個6月是音樂綜藝的發期，各大公司競相爭奪暑期流量。提前兩個月，節目就已經進張的籌備中。廉若紳的選曲和舞蹈都將決定他在《蒙面天王》到底能走多長的路，而程逢注定要為對手，仔細一想，似乎不太方便再做他的舞蹈老師。

找了秦振，和他提起廉若紳的事。之前秦振拜托幫卡琳，還欠了一支編舞。相比較起來，秦振對男的韌的掌控要比有優勢，而且他的名氣更大，如果他能擔當廉若紳的編舞老師又或者同臺表演，應該會引起不小的反響。存了這個心思，拐著彎兒給秦振挖陷阱，這個被中國食俘獲的純潔男人瞬間就掉坑里了，還信誓旦旦地說要和比拼一回。

程逢自然是笑，讓他拭目以待。搞定了秦振，剩下的就是搞定廉若紳。

這事真計較起來，這邊有些不厚道的。各大綜藝節目之間為了防止形對沖的競爭力，不到籌備最后關頭，不會公開節目定檔上線時間，但因為是他們的好朋友，所以戴寶玲什麼都告訴了，結果之后姜顛才說起《舞之城》的事，難保公司的立意不是為了和《蒙面天王》同期競爭。像是一不小心知道了什麼商業，位置尷尬，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和他們說。

倒是廉若紳的反應有些出乎的意料，他平靜地仿佛本沒把這場或許可能為翻仗的比賽當回事。當時他剛練完舞，渾大汗地靠在墻角休息，程逢丟了一瓶水給他，他喝到一半忽然笑了起來。

他說：“以前天天都在書吧混日子，沒覺得哪里不好，開心地要命。現在想正經地過生活了吧，卻發現生活都難的，現實，真不如以前開心。不過我心里是滿足的，不管怎麼說，大家伙都還沒散，對嗎？”

廉若紳想是扛不住自己的煽，害地抓了抓自己的黃。

“在臺北的時候，應該是我人生里最艱難的一段時了，那段時我都熬過來了，現在本不算什麼。程逢姐，我真的開心的，能回到這里，能再見到你們，我覺得很滿足。剩下的東西急不來，求不來，慢慢來吧。”

他說完不等程逢多說什麼，擰瓶蓋就又去練舞了。 他平靜地接了秦振作為他的新老師，沒有任何不適，努力地按照秦振給他制定的計劃每天鍛煉和呼吸，總是練到很晚，最后一個離開。

慢慢地，程逢發現他似乎不再每天和戴寶玲同出同進，他這樣拼命的同時，也像是名正言順地在躲著戴寶玲。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他們彼此都表現地無關要，作為朋友也不好多說什麼。

轉瞬到了五月，節目提前進到錄制期。

《蒙面天王》屬于大型音樂挑戰類真人秀，參加比賽的歌手必須以面遮面，觀眾無法辨別歌手份，所有的評分標準必須得以歌聲來作為考量依據。這是一場把音樂還給原始聲音的比賽，更有公平。賽程分半決賽、總決賽和突圍賽三大項，參賽選手不局限于流行音樂制作人、天王天后又或是正在冉冉升起的新星，但都是經過首篩選才備參賽資格的。

這已經是第三季錄制，比前兩季的關注度和呼聲要更高，參賽者的級別也更高了。戴寶玲收到部消息，節目組這次竟然還邀請了兩個遠古級傳奇一般的天王來參加比賽，均作為軸在后面出場。

廉若紳的次序算不上差，也算不上好，排在比較前面的位置。而周堯，赫然是本季度《蒙面天王》的重磅嘉賓之一，也擁有票決權。

戴寶玲私下里請周堯吃飯，很不湊巧，選的地方剛好是之前秦振很喜歡的那家私房菜館，程逢也是第一次正式地將姜顛介紹給他。

兩個包廂恰好門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