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喜歡馮家,但卿寶還是在林以冽的陪伴下,背著給馮清的小藥瓶敲響了馮家的大門。
開門的是一個陌生的姨姨,不認識卿寶,卻認得上次來過的林以冽。
“林爺,您快請進。”
阿姨局促地彎了彎腰,“您是來看大小姐的吧?大小姐在樓上呢,我去一聲。”
林以冽常年帶著和煦微笑的臉上僵了僵,“不必了,這是我的小外甥,我們是來看馮二小姐的。”
阿姨愣了,像是勘破了什麼豪門辛一般點點頭,“您,您先請。”
或許是家里出了一些微妙的變,卿寶這次來跟上次的氛圍明顯不同,連阿姨都熱了幾分。
“二小姐。”
馮清依然是坐在椅上,看到卿寶眼睛亮了亮,半大的已經有了人的模樣,明煦的模樣看起來也與之前的沉默不同了。
擺了擺手,阿姨端上了茶水就下去了。
“卿寶,你來了我好開心。”
卿寶也甜甜地笑著,把自己的小書包拿過來,跟拿寶貝似的一個個掏給馮清看。
“姐姐,這是給你噠小兔嘰!”
卿寶最近有一個顆牙齒松了,說話唔噥著,比原來更多了幾分憨。
“還有這個,這個是卿寶自己編的小繩嘰。”
一個有些歪歪扭扭但是卻彩鮮艷的手繩被塞到了馮清手里。小孩之間常見的玩,卻是馮清從未收到過的禮。
“還有最重要的一個!”
卿寶拿出來前地左右看了看,連帶著林以冽也張起來,“卿寶,你給吧,我幫你看著。”
兩人活像接頭的樣子引起了馮清的注意,也低聲音,“怎麼了?”
“給你”,卿寶歪著腦子想了想,“奧,給你神藥!”
馮清緩緩地冒出一個問號。
但是手心里很快就出現了一個溫涼的小瓶子,里面的清澈,嗅了嗅,還有淡淡的草香味。
“這是什麼呀?”
“這是讓姐姐的痛痛飛走的藥啦。”
提起,馮清的笑容就淡了很多,“沒事的,我只是走路有些跛,不過,以后恐怕也沒有機會站起來了。”
撒了一個謊,就要用無數個謊圓起來。
“或許你沒想過,自己做主麼?”
林以冽就坐在不遠,小卿寶有了自己的朋友是一件好事,只是這個馮清份尷尬,就算為卿寶的朋友,也只能讓在困頓的生活中有所息。
之前的事,讓他對這個小姑娘改了觀。林以冽是一個醫生,對生命之重心懷敬畏,最瞧不起那些輕易放棄自己人生的人。
但是這個小姑娘卻可以從逆境中爬出來,倒是讓林以冽另眼相看。
“馮生能事,卻不能大事,你是馮家新一輩中唯一有可能爬起來的孩子,為什麼不會是你,怎麼就不能是你呢?”
林以冽言盡于此,看到馮清變了臉就沒有再繼續說。
良久,馮清的眼神堅定了一些。
“謝謝你,林七哥哥,還有卿寶。”
已經跟卿寶講過了上次利用的事,卿寶不介意,但是卻覺得愧疚。
“等清姐姐厲害起來了,也可以保護卿寶了。”
卿寶苦惱地揪了揪小辮子,“可是卿寶也很厲害啦!”
馮清沒把瓶子當回事,只當是卿寶給自己調了一杯甜水,剛要放到一旁就被卿寶住了,“姐姐,你現在喝了吧,喝了就會好啦。”
馮清約覺得不對勁,想到了當初卿寶在自己面前大顯神通的樣子,遲疑地看向那個瓶子,“卿寶?”
“嗯!卿寶做噠。”
馮清半信半疑地喝下,甜甜的,涼涼的,還舒服的。
突然,捂住了自己的,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一道尖銳的聲響起,“誰允許你出來的!”
幾日未見,秦蔓看起來憔悴了不,但是一看到馮清出來還是跟踩了尾的貓一樣。
走出來才看到客廳的客人,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勉強地笑著,“原來是林爺來了,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秦蔓自己的兒出了事,看著馮清就是怎麼都不舒坦,生怕搭上哪個高枝兒,“林爺,您是來找媛的嗎?真是太可憐了,我……”
“抱歉,我跟馮大小姐只有一面之緣。”
林以冽微笑著打斷,轉而介紹了卿寶,“這是我小妹的兒,跟馮二小姐是朋友。”
馮清的臉上浮現出諷刺的意味,隨即拿出手機來,不知道發出了什麼消息。
秦蔓看著作,剛要出聲,自己的電話就響了。
那邊是一個男聲,卿寶聽得有幾分悉,在安靜的大廳里,電話里罵人的聲音幾乎聽得清清楚楚。
“我跟你說了,不要再給清找事!你要是聽不明白,我可以讓我弟弟換個妻子。”
“我告訴你,清再怎麼說也是我馮家的人,你算什麼,別讓我知道有下一次!”
“如果你不愿意,我就把馮清接過來照顧,你知道輕重。”
電話啪的一下掛了,馮清從頭到尾都沒有看一眼,秦蔓幾乎沒有了一點臉面,不甘又灰溜溜地告辭離開。
馮清這才開口,“抱歉,讓你們看笑話了,就像林七哥哥說的,馮生把注意力放在了我的上,或許,我有機會重新站在人前了。”
卿寶聽得懵懵懂懂,但是實在聰明,知道清姐姐做了一些不愿意卻又不得不做的事。
小團子跳下來站在馮清面前,主地湊過去抱了抱,“姐姐委屈啦,卿寶抱抱,姐姐別難過。”
馮清低頭回抱住這個香的團子,卿寶總能帶給人逢兇化吉的勇氣。
“應該是我的,我都會搶回來。”
著卿寶的頭發,病弱的臉龐綻放出從未有過的,野心的斗志。
“你就坐在搖籃里,清姐姐就算滿臟污,也不會傷你分毫的。”
馮家和林家的關系,或許會因為這樣的一個擁抱,而發生微妙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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