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聽雪軒。
雙喜緩緩跪在了榕寧的面前,眼眸微微發紅。
即便是修養了三天多,后腦勺的位置只要稍稍作幅度大了一些,就會生出幾分悶痛來。
那兩個人用的勁兒很大,差點兒將他的顱骨擊碎了。
得虧翠喜膽子大,還有一把子力氣,這才將他連背帶拖弄回到了聽雪軒。
榕寧及時請了太醫才保下他一條命,此番他帶著禮深夜來聽雪軒,自然是要謝聽雪軒上下的救命之恩。
雙喜跪了下來:“奴才多謝寧嬪娘娘,娘娘大恩大德奴才無以為報,下輩子給娘娘娘當牛做馬。”
榕寧忙讓蘭蕊扶起了他,隨即看向邊站著的翠喜。
榕寧這幾天直接將翠喜從浣局里要了出來,帶到自己邊。
如今寧嬪娘娘風頭正勁,同浣局要人,簡直是易如反掌。
榕寧點著翠喜看向雙喜笑道:“你兩倒也是有緣,名字里都帶了個喜字兒,之前的糟心事兒都過去吧,以后日子會好的。”
翠喜忙側福了福笑道:“奴婢全是仰仗寧嬪娘娘的抬舉,才有了今天的好日子,娘娘就是奴婢的再生父母。”
翠喜格豪爽,說話也是利落干脆,榕寧倒是很需要這麼個人在邊。
錦繡死了后,邊用的人了一個,到底有些糟糟的。
蘭蕊子稍許有些糯,面,臉皮子薄,治下有些抹不開面子。
翠喜恰好彌補了這個空檔和不足。
榕寧看著雙喜笑道:“你若是謝本宮,不若好好謝謝翠喜姑娘,當初若不是遇到,你這條命就代在冰冷的湖里面了。”
雙喜自然是激萬分,沖翠喜行禮。
翠喜忙避開道:“雙喜公公萬萬不可,都是奴婢應該做的,是主子仁慈,讓咱們都有命活,以后跟著主子好好當差便是。”
榕寧很滿意翠喜的皮子,接下來要做的事兒萬萬不可走風聲,還需要雙喜公公徹底心無旁騖的站在這一邊。
救命之恩,將蕭澤邊的得力太監綁在自己的戰車上,足夠了。
榕寧示意蘭蕊和翠喜將不相干的人帶了出去,暖閣里只剩下榕寧和雙喜二人。
榕寧臉上的表漸漸整肅了起來:“李公公怎樣了?”
提及李公公,雙喜眼底的恨意再也不住。
“回娘娘的話,李來福那老畜生當真是命好,先頭王皇后同皇上哭訴,李公公心不正與蕭貴妃合謀誣陷。”
“皇上對李來福也生出了些許嫌隙,故而這幾天當差都是著奴才去辦。”
“不想皇上喜歡喝茶,奴才幫皇上煮的茶稍許不合皇上心意,本來皇上不準李來福進前伺候,偏生太后娘娘來看皇上,送了點心果子,李來福跟著太后就進了養心殿。”
雙喜想到此臉上掠過一抹憤憤道:“呵!到底李公公是皇上邊的舊人,服侍皇上慣了,一盞汨羅春生生讓皇上將他留在了邊繼續服侍。”
雙喜咬著牙,竟是聲音發抖氣得說不出話來。
他哪里沒有怨言?
他在皇上邊服侍的時間也不短了,這一次他差點兒被李公公打死,證據確鑿,不過誰讓他是奴才呢?
奴才的命就是賤!
皇上明明知道李來福差點兒草菅人命,還是將他留在養心殿,自己每日里對著李來福那條老狗當真是忍不住了。
榕寧看著雙喜眼眸間也不住的恨意,角微翹淡淡道:“本宮只問你一句話,李來福是誰的狗?”
雙喜登時愣了一下,似乎有些猶豫,他也是剛調到養心殿沒多日子,李公公卻是當年皇帝從潛邸搬進宮的時候就跟著了,一直跟到現在。
不過有些話雖然說不準,可也有些揣在里頭。
榕寧冷冷笑道:“初始本宮以為他是皇后的人,畢竟能干下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依然能屹立不倒,著實有些能耐和背景。”
“可沒想到這次竟是出手了王皇后,本宮這才發現王皇后也不是他正兒八經的主子。”
雙喜定了定神低聲道:“許是跟了蕭貴妃亦或是溫貴妃。”
“溫貴妃?”榕寧冷冷笑了出來:“不配!”
“蕭貴妃,是不屑!蕭家什麼樣的世家,沒必要通過一個閹人鋪路。”
榕寧定了定話頭,看向了面前的雙喜緩緩道:“你心中已經猜到那個人了,是嗎?”
雙喜脖子不了,低下頭道:“寧嬪娘娘,那個人娘娘得罪不起。”
榕寧緩緩起,走到了雙喜的邊,抬起手搭在了他的肩頭低聲道:“你甘心嗎?李公公能殺你第一次,就會殺你第二次!第三次……”
雙喜肩頭輕了一下,榕寧看在眼里淡淡笑道:“大家都是人,是人就有弱點,不是嗎?”
輕輕拍了拍雙喜的肩頭緩緩道:“你不想反殺嗎?”
雙喜猛然抬眸看向眼前的人,以前覺得這位靠爬龍床上位的寧嬪娘娘,有些道行在上的,便也不愿意得罪,甚至是示好。
可如今顯然榕寧是讓他鐵了心的站隊,今晚過后將是真正的盟友,盟!
要知道李公公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他之前只是和榕寧走得近,就差點兒被李公公殺了。
如今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寧嬪娘娘說要再殺李公公,是他聽錯了,還是寧嬪瘋了?
他登時口而出:“李公公,我們殺不了的,陳太后不會樂意的。”
榕寧腳下的步子停在了那里,低聲笑了出來:“哦?原來是陳太后的狗啊!”
雙喜深吸了口氣:“皇上也有些重李公公,畢竟他服侍皇上的時間最長,有些分在里頭的。”
他越說越覺得不可能:“如今奴才就是個養心殿里當差的小嘍啰,娘娘也……”
后面他不好意思說出來,也僅僅是個嬪位,拿什麼和李公公后的勢力斗。
這可不是殺一兩個小太監,那可是后宮總管太監,即便最近惹惱了皇帝的到頭來也依然在養心殿里當差,宛若之前坑害皇后的事,在等級森嚴的宮城里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就是這樣一個特殊的存在,他們怎麼反殺。
榕寧淡淡笑道:“不必擔心,本宮有個法子,你只要按照本宮說得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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