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夜

茶幾上一盞小臺燈打下朦朧的暈, 環繞在聖誕樹上淺黃的燈帶閃爍，明滅不定，昏暗的線下，一切顯得, 曖昧而朦朧。

顧允真仰躺在地墊上, 兩條修長渾圓的手臂被他一只手握住, 帶到頭頂。

這個韌帶上提的作，不可避免地讓將自己敞開, 襟下渾圓的山巒被帶起。這個姿勢, 只要他覆下來，便無可逃。

好危險...

顧允真連眼睫都在微微發。

被帶上去, 的那截小腰, 渾圓。

周循誡寸寸審視著，逆著, 顧允真看不清他的神，只覺得危險。

“小叔叔...”

無措地了一聲, 發如瀑布鋪在羊絨毯上, 黑發雪，剔雪白，眼眸幹淨如水, 給人以極強的反差，極大的沖擊力。

才和他在一起, 還不怎麽會改口, 一急起來還是他“小叔叔”。

聽到這聲稱呼，周循誡只覺得嚨發幹, 腔發痛。

某再次有擡頭的趨勢。

再這樣下去，他覺會他被憋壞。出了汗, 空氣中盈滿了清甜的果香，令人聯想到水四溢的甜桃，咬一口，甜香滿頰。

周循誡放開錮著的雙手，拿過一旁的羊絨小開衫外套，放到手邊。

“好好穿好服。”

他低聲，嗓音喑啞到極致。

顧允真雙手收回，撐在毯子上，從羊絨毯上坐起，不明白他為什麽“好好穿服”，直到在客廳的裝飾鏡裏看到自己。

寬大的綢襯衫松松地攏著纖盈的軀，襟下景若若現。

“騰”地一下，臉紅得像火燒雲。

剛剛、周循誡一定是看到了，所以才會忽然放開手腕。

抓著那件被他放在手邊的小開衫，像只落荒而逃的小兔子，回到自己房間，關上門。

房間裏，胡地將襯衫拽下，綢材質的服如同花瓣般在上剝落，出潔白無瑕、無一淤痕與雜質的。

在櫃的格子中出一件，套上，裹好。

的也是純白的款式，完全沒有墊的氣款，其上布著點點小碎花。

著這件款式非常樸素、圖案可，和一點兒邊也不沾的，顧允真很快想到一個關鍵。

嗯...是不是應該往櫃裏添一些元素的睡、套的什麽的？比如綁帶款的，蕾款的、微聚攏的、免的，增加一點兒小間的趣？

畢竟，總會有和小叔叔過夜的那天吧？

想著想著，雙頰緋紅，紅咬。

與此同時，心底另一個擔憂湧上來。記得新生舞會那晚，特意用bra墊過，現在沒有墊了，以後...小叔叔會不會嫌小呀？

低頭，看著自己。

好像是小了一點點。

-

等再度從臥室出來，周循誡已經將茶幾上的碗筷收拾好，拿到了一樓。此時，他修長分明的手指正握著抹布，將茶幾一點點拭幹淨。

方才的尷尬景象歷歷在目，還懷著意，不好湊到他那邊，而是走到窗前推開花格活窗，好讓窗外凜冽的北風吹進來，消除一些方才引起的燥意。

現在是夜晚十點的景。

雪從傍晚一直下到現在。屋外紅牆，枯樹，白雪，格外有意境。

“你今晚還要忙公務嗎？”回頭，問他。

“不用t。”

“那我們出去堆雪人吧。嗯，堆一個小周循誡，再堆一個小真真，小周循誡和小真真挨在一起...”

周循誡聽說“小周循誡”和“小真真”，莫名想到昨夜喝醉時那句“櫻桃味的周循誡和芝麻味的真真”，角不覺微揚。

他明白了，櫻桃味的周循誡，是給吃的。而芝麻味的真真，是他的。

“嗯，穿上羽絨服再去。”他說。

恰好院子裏，枯萎的草坪上積了一層厚雪，這積雪蓬松，夠他們堆起兩個齊膝高的小雪人兒。

兩人來到院子裏。

“你站著，乖乖的別。”周循誡眼看這小姑娘歡喜地要把手埋進雪裏，趕將拽起來，順帶著拍了拍肩上掉落的雪花。

“我先把雪球滾好。”

顧允真乖乖地聽話了。

周循誡穿著英式長風，清棱的手指在松的雪地上滾，雪球越滾越大，越滾越圓。

那雙手顯得很靈活，因為嚴寒的緣故，指骨關節被凍得微紅。

等他將雪球滾出來後，嘗試著把雪球堆一個雪人兒，再給雪人挖出眼睛、鼻子和。

“好看嗎？”顧允真把雪人的五出來，指著問他。

“是好看，但不太像我們。”

周循誡仔細打量著兩個雪人的臉蛋兒，直接上手，出手指沿著雪人的眼窩、挖了一圈，添加了一些獨特的小細節。

他手似乎永遠有化腐朽為神奇的能力，在他手下，兩個雪人漸漸鮮活起來。

小雪人“真真”，擁有了一個圓乎乎的可，一個圓乎乎的腦袋，帶著元氣甜妹特有的可笑容。

旁邊的小雪人“周循誡”，更為偉岸高大，臉上的表看著有點兒拽，有點兒臭。顧允真看到“小周循誡”的表，輕聲笑起來。

“這臉臭的，簡直跟你一模一樣。”

周循誡不可置否。“我臉有這麽臭？”

“嗯...”眨了眨眼睛，“你板起臉來兇我的時候，臉就有這麽臭呢。”

“那是你不聽話，嗯？”他笑笑，想手輕輕刮蹭的小臉，卻忍住了。

兩人重新將視線落回雪人上，顧允真贊嘆了好一會兒雪人的惟妙惟肖，忽然冒出個主意。

“等等，我去給它們上點兒腮紅。”

說著，跑回正房二樓，到自己的房間化妝臺將阿瑪尼腮紅取了下來，不要錢地給雪人上撲。

雪人的兩腮從雪白到泛著紅暈，紅彤彤的很有幾分喜慶。

左看右看，掏出手機來，拍了幾張照。

拍照拍得不亦樂乎，忽然聽得“咔嚓”一聲，擡眸一看，卻見周循誡站在對面，一手在長風裏，另一手舉著手機，正對著呢。

在拍雪人，而他在拍。

“你拍了什麽？快給我看看。”

幾步跑過去，踮腳，去看周循誡手機裏的照片。

照片裏，孩一米羽絨服，裹得跟只企鵝似的，全上下都嘟嘟，臉蛋被寒風吹得通紅，妝玉琢一般，正對著雪人彎眼笑。

顧允真笑起來也格外好看。

但眼下可沒注意到這點，而是手指屏幕，嘟噥。

“哎呀，你把我拍矮啦...刪掉刪掉。”

顧允真抱著“決不能讓任何一張醜照流出江湖”的念頭，在他的手機屏幕上了，想把照片放進回收站。

周循誡將手機舉高，讓夠不著，低聲，“不刪。”

把手舉起來連撈了幾次，都夠不著他的手，更拿不下手機，不由得嘟噥。“你怎麽和我爸爸一樣，專拍我醜照，拍了還不刪，哼。”

“這照片醜嗎？”周循誡問。

平心而論，周循誡覺得這照片一點也不醜，弄不懂為什麽會覺得醜。

可能...孩子就是有各種奇奇怪怪覺得醜的點。

“醜。”說，“你拍得醜。”

“...沒關系，我拍得醜不要，你人好看就行。”周循誡笑了，眼尾掃過時，含著寵溺和溫。

顧允真：？？？

什麽，說他拍照技爛，他居然說好看？

他說好看？

周循誡極誇人，所以這一句誇贊便顯得格外珍貴，尤其是，他用那樣淡然、的表說出這句話。

顧允真心裏直冒紅泡泡。

哼，看在他誇好看的份上，就原諒他給拍不好看的照片了。

“那好吧，我不刪了，但你只能看，不準發朋友圈嗷。”想了想，到底不放心，又補充了一句。

“以後我的照醜照，都不能發朋友圈。”

“警告”他。

“嗯。不發。”周循誡手輕輕茸茸的發頂，邊扯出一縷笑容，很有些意味深長。

他怎麽舍得發？

這樣的真真，他藏起來還來不及，怎麽會往朋友圈發。

以後，他還要給拍各種照片，不論什麽樣狀態下的，他都想記錄下來，就怕這小姑娘到時候不樂意。

“以後，我們每年都一起堆一對雪人兒吧。”顧允真著那對靜靜佇立在樹下的雪人，忽然道。

“...好。”

不過隨口一說，周循誡卻應得鄭重其事。

在未來的很多年裏，顧允真也沒有料到，就為了在這晚的一句“每年要一起堆雪人”，在每個冬天第一場雪的日子，周循誡不論在哪裏，都會努力趕回邊，和一起。

-

雪又開始落了。一片晶瑩的雪花，落在周循誡的眼睫，他眨了眨狹長的眸，雪花消弭于無形。

“唔...我要牽你的手。”小小聲，看他把手機放回襯口袋，便想去拉他寬薄的大掌。

“...”

周循誡想要制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現下，他的手很冰。

下一秒，孩輕輕吸了一口涼氣，嘟噥。“你的手怎麽這麽冰？”

這才意識到，方才是嚷嚷著要堆雪人兒，可全程都是周循誡在手，手的時間非常短。

他讓乖乖在一邊，而他一雙手，又是滾雪球又是堆雪人，能不冰麽。

“小叔叔...這樣會把手凍傷的。”

心裏忽然得一塌糊塗。

周循誡還是那個一言不發的周循誡。

他從不會說出，他對有多好。他還是像以前一樣，做十分說三分，卻連很多細節都照顧到了。

“我不怕凍。”他淡淡地，“別把你凍壞了就行。”

“我才沒有這麽脆弱呢，”聲，“我給你渥著。”說著，雙手嘗試去包覆他的大手，反被他握得更。

冰天雪地裏，兩人雙手握，原本是的小手嘗試包覆他的大手，著，試圖讓生熱，好暖一暖他那雙又寬又薄的大掌、

可漸漸地，是他包覆住了的小手，將它們握在掌心，他糲的掌腹過的掌背，大拇指的指腹，逐一過的指尖。

帶起陣陣栗，從指尖到指尖。

指尖好似和心尖相連。

顧允真咬住，頭皮早已麻一片。

總聽到一個詞“十指連心”，現在相信了。

在紛揚的雪夜裏，他和什麽都不用做，只是十指相扣著，就勝卻人間無數。

一片雪花，落在上，不過片刻便消融。周循誡看見了，出手，在飽滿的紅上抹了抹，指尖傳來的飽滿到不可思議。他有些詫異于，的竟然會這樣，讓人上癮。

仰起臉，閉上眼睛，眼睫微。

周循誡垂眸，看到微撅的紅。

這作暗示很明顯。

要他親。

的之前就被他咬破了，飽滿的珠微微發腫，殷紅得要命，也人得要命。

他大掌握住的纖腰，俯下去。

兩人雙手握，的小手被他握在掌心。

他頎長的軀俯下，薄向的、紅的瓣湊去。兩人的相互靠近，在漫天雪花之下，像電影中唯的特寫慢鏡頭。

只是和的相互，他用描摹瓣的形狀，時而在角落下一吻。

斷斷續續的，從容地吻過對方雙的每一寸，溫纏綿，不含的，全然純的吻。

細碎如絮的雪花點點，落在他們的頭上、服上，落在圍在前的紅圍巾上。風拂起的長發，將它們吹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