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說許況忙完會來接許清覺離開，在這之前需要李書妤照顧寶寶。

李書妤沒有經驗，按照阿姨羅列的注意事項，外賣點了一份寶寶餐。

飯后和狗在臥室跑來跑去探索新領地，李書妤怕他撞到，移開了客廳里的椅子。

玩兒了好幾個小時的許清覺電量告急，坐在松的白絨地毯上，將臉埋在比熊的脖子里。

李書妤一直跟在他邊，許清覺對不是很悉，很累的時候也沒讓抱。

時間過了九點，也沒有見到許況的蹤影。

不讓抱的許清覺坐在沙發，抱著瓶看畫片，圓圓的眼睛因為困倦逐漸變小。

李書妤一直坐在寶寶旁邊，聽到他喊：“爸爸。”

不擅長哄孩子的李書妤也只能著頭皮開口：“寶寶今晚住在這里好嗎？我的房間里有好多好玩的，去看看好不好？”

許清覺只是仰著頭，用無辜又稚的眼睛看。

半晌出手要李書妤抱他。

李書妤將他抱起來，懷里的寶寶很，帶著溫的香，像是困極了將臉埋在肩膀的位置。

進了臥室，許清覺又清醒了幾分，小音含糊不清道：“刷牙牙 ，洗澡······”

李書妤將他放在床上，從包里找出寶寶的洗漱用品，抱著他去洗漱。

聽起來、說起來都很簡單的洗漱，力消耗遠比連續加了一周的班還要多，李書妤沒想到給小孩兒刷牙洗澡會那麼難。

快一個小時，終于走完了睡前的最后一項流程，李書妤將寶寶從浴缸里撈出來，作有些笨拙的拿浴巾裹了抱回臥室放在床上，去一旁找他的睡。

許清覺被浴巾從上到下的包裹了，自己扯開浴巾爬了出來，下床“噔噔”幾聲跑到李書妤邊，費力的從包里拽出一本圖畫書。

李書妤看著他的舉，明白了他睡覺之前還要聽故事。

這麼小的孩子話都說得不太順，秩序卻很強，想要做什麼的時候會手腳并用的表達出來。緒穩定又不哭鬧，安安靜靜看著人的時候顯得很聰明可。待在只有一面之緣的李書妤邊也很乖。或許只有得到很多關和照顧才會不缺安全，養這種格。

也或許是寶寶對李書妤的聲音很悉才沒有鬧，他出生后聽到的很多睡前故事，都是李書妤在孕期錄的。

李書妤的床并不大，許清覺躺在床鋪靠里的位置，鵝黃的薄被蓋過肩膀，只出白的臉，剛才為了方便洗臉，頭發在頭頂扎了一個小揪，全神貫注的聽李書妤讀圖畫里的睡前故事，眼睛越睜越小。

一個故事讀完，第二個故事剛開了一個頭，許清覺已經徹底睡。

李書妤放輕作將書放到一邊，轉回來，側躺在床上看睡著的寶寶。

抱著的時候覺得有點重量，現在躺在的床上看起來只有一點點大。

攥著薄被的手也很小。

李書妤毫沒有困意，在想一歲多的小孩兒為什麼會這麼乖，也在想許況知道孩子被阿姨送到這里了嗎？

他為什麼沒有來接走？

李書妤又一次突兀的想到一年多前的那個雪夜，渾冷漠的男人向表明心意，像是真的在意。

不久前的那次見面，許況和往常一樣，保持著幾分疏離和平靜。李書妤明白了，他沒有變。格涼薄的人從來不多，一段又能在他心里留存多久？

手了許清覺的臉，李書妤想，明天得和許況打電話，讓他來接走孩子。

只是這個想法冒出來的瞬間，心里突生一些復雜的難過。

被這種左右的時候，李書妤不想再忍，也不想給自己留有念想和后路。拿過手機，點進和許況的聊天頁面，很快就編輯好了一條信息。

·······

一輛黑的轎車停在樓下的綠植旁，黑夜和植的遮擋下車并不明顯。

黑暗之中有一點兒猩紅的火星，并沒有，只是冷淡看著一支煙已經燃到盡頭，帶著灼人的熱度。

許況打開車門下來，將煙頭捻滅扔進垃圾桶里。

曾經因為學業和工作力很大，初職場時又得頻繁的參加應酬，他染上了煙癮。

有人說過，能夠戒煙功的都是狠人。但許況跟玩兒似的，有了許清覺之后基本沒有再。

他的格里有異于常人的冷靜自持，很有東西讓他著迷上癮。

可從小一直生活在一個高的環境里，在不過氣的時候，他也會做出不符合他這個人的舉，比如喜歡越野、跳傘等極限運，比如和李書妤在一起。

哪怕在冷靜克制，也會有寸步難行的時候。

從公司出來，許況開車徑直來到了李書妤家樓下，他最開始打算接許清覺離開，可又遲遲沒有上樓。太逐漸西沉落山，三樓的窗口的燈亮了又暗，等到超過了許清覺平時的休息時間。

他應該上去帶許清覺離開，畢竟離婚的時候李書妤說得很清楚，孩子留給他單獨養。他也知道照顧小孩子很麻煩，格冷漠又不善際的李書妤似乎沒有那麼好的耐心。有點兒“麻煩”的許清覺可能會打擾到正常休息。

盛夏的夜晚依舊悶熱，許況在車邊站了一會兒，抬步又坐回了車里。

靠坐在車里，收到了李書妤的信息。

[他睡著了，要是今天沒有時間，明天來接]

只看了一眼，許況就按掉了手機。

不想立即接走小孩，但也擔心李書妤應付不了偶爾也會有點兒小脾氣的許清覺。

在“上樓”和“離開”之間，他沒有做選擇。車子在樓下停了一夜。

*

許清覺的作息要比李書妤健康很多，早上八點，太從窗戶斜斜灑客廳。

臉上有很輕很的，李書妤在中轉醒，睜開眼睛見許清覺坐在床上，頭發睡的炸，睡醒后眼睛顯得格外清潤亮。

李書妤握了握寶寶在臉上的手，“早上好。”

許清覺拉著的手了自己綿的像白面包的小肚子，李書妤問：“是不是了？”

許清覺點頭，睡了的頭發也跟著晃。

許清覺半夜的時候會吃一次，阿姨忘記把這件事寫進注意事項里，李書妤也就沒察覺他昨晚醒來過一次。

發現寶寶昨天還滾圓的肚子現在扁了下去，李書妤帶著幾分歉意迅速起床給他沖了。

在許清覺抱著瓶喝的時候，李書妤看了手機信息，有許況的回復。

時間顯示早晨六點，只有簡單的幾個字:[今天晚上]

還有一天時間和寶寶相。

吃過了早餐，給許清覺穿上了一買的漂亮又時尚的服，帶著他出門。

沒有相過，李書妤不知道自己寶寶的喜好，也無法向年的孩子詢問答案。思考自己小時候最喜歡的東西，是想要爸爸媽媽陪著去游樂園。

在天氣還不太熱的時候，李書妤帶著許清覺去了離家有幾公里的游樂園。

······

許清覺在短短一天之掌握了挖沙、玩水的好幾項技能，因為長得很好看，收獲了好幾個不同年齡階層的“”。

不清楚許況會在晚上幾點來接他，李書妤陪著許清覺玩到六點，就帶著他回家。

興了一天，連午覺都沒睡的許清覺在回去的車里就睡著了，趴在李書妤的懷里。

李書妤低頭看著懷里的小孩，睡著后顯得更乖，纖長的睫又卷又翹。一只手還抓著的子，另一只手握著一只游樂場買的陶瓷兔子。

游樂場也有真兔子，他蹲在籠子邊看了很久，李書妤想買下來給他，他腦袋搖的像撥浪鼓，告訴李書妤：“會死掉。”

他怕養活的兔子會死掉，所以只要假的兔子。

明白了許清覺的意思，李書妤泛起一陣難以名狀的意外。

格涼薄冷酷的許況，帶出來的孩子卻溫良又可。

回到公寓時將近七點，李書妤抱著睡著的寶寶下車，經過公寓樓下的花壇時看到許況的車停在那里，車里并沒有人。

乘著電梯上樓，電梯門打開的時候看到了站在家門口的人。

他像是剛從正式場合出來，一清貴的定制西裝，西裝外套解開了紐扣，出里面的黑襯衫。手里拿著車鑰匙，長玉立。

聽到電梯門打開的聲音，許況回頭看了過去。反應有片刻怔愣。

夕過走廊盡頭窄窄的窗戶斜灑進來，一長的李書妤抱著許清覺站在電梯口。

一向冷靜理智的許況也開始了假設，如果他們沒有分開，或許這就是屬于他們一家三口的一個很平凡的午后。

“給你。”

李書妤冷淡的語調終結了虛假的溫馨，將睡著的寶寶遞向許況，神之中沒有一猶豫。

許況右手抬起，卻又不著痕跡的收了回去。

“我們談談。”

“不是來接孩子嗎？”李書妤皺眉看著他，“我們也沒什麼可談的。”

許況神斂，清俊的臉上看不出什麼，垂眸看了一眼許清覺，“他很乖是嗎？”

李書妤沒說話。

“照顧他很省事。”許況說，雖然他并不認為照顧一個小孩是多麼輕松的事，可是此刻，他卻希把不到兩歲的兒子，塑造不用照顧就能自己長大的天才。

李書妤從他淺淡的語調里聽出一不對，“你想說什麼？”

許況安靜了幾秒，見抱得很辛苦，又怕自己一旦接過孩子就會被立即送客，只說：“先開門，進去再說。”

李書妤微微仰頭看著他，“就在這里說。”

見態度堅持，許況手從懷里抱許清覺，睡夢中的寶寶咬著砸吧了幾下，順利轉到另一個有力寬闊的臂彎里。

李書妤覺得力真是個好東西，從樓下到公寓這一段路，中間還搭乘了電梯，抱著孩子都覺得很吃力。可孩子一到許況懷里，似乎又變了迷你版的小寶寶。

“姚阿姨有事去京市了。”許況說。

“嗯。”

“我最近在忙‘智安’的事，白天的空閑時間很，照顧不了他。”許況低頭看了眼睡的正香的寶寶，“你要是工作不忙，可不可以照顧一下他？”

李書妤問：“不能找新阿姨照顧嗎？”

雖然在詢問，但語調之間更像是給許況提建議，讓他另外找人照顧。

“找新阿姨需要時間。”許況問：“你放心一個新找的阿姨全天和清覺待在一起？”

李書妤被他問住了，忽然沉默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說：“我們離了婚，孩子的事也早就說清楚了······”

被某個字眼刺到，許況打斷了，聲音沉靜：“養權是在我這里，可是你也有探視權，可以和你自己的孩子相。”

李書妤覺得許況在混淆概念，照顧孩子和探視權是兩碼事，可被他一混淆，覺得他說得有那麼一點兒道理。

從客觀角度來說，最近的工作確實不忙。從角度來說，無法拒絕沒有人照顧的許清覺。

李書妤低頭思索片刻，固守著最后的一點兒堅持：“那要我照顧多久？”

許況說：“看阿姨什麼時候辦完事。”

李書妤“嗯”了一聲，“等姚阿姨回來，或者你自己有時間了，就快點來接走他。”

口是心非又補了一句：“照顧小孩很麻煩。我最怕麻煩。”

許況看了一眼，又將視線移到懷里的許清覺上。寶寶一可的服，手里攥著的兔子玩，脖子里掛著一塊兒水頭很足的翡翠。都是新買的。

許況幾乎輕易的就看破了李書妤拙劣的偽裝。

他沒有點破，讓李書妤先開門，送許清覺進去睡覺。

李書妤從包里掏出鑰匙，打開了公寓的房門。

站在門邊，攔住了要進去的許況，“他留下。”

許況神一頓，像是沒明白的意思，“什麼？”

李書妤抬眸看他一眼，語調冷淡：“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