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院判繼續說道:“但是,這還不是最嚴重的,主要是四爺的右手……”
“峻兒的右手怎麼了?”蕭罡臉微變。
李院判嘆氣道:“手腕的骨頭被人活生生碾碎了,碎到這種程度,只怕有再好的膏藥也難以恢復。下已經給四爺做了治療,暫時用木板固定起來,但,能不能讓骨頭重新長好就說不準了!”
這話一出,蕭家所有人臉都變了。
蕭夫人更是哭嚎起來:“我可憐的峻兒……”
“四弟……”蕭如蘭也紅了眼眶,捂住,眼淚直往下掉。
蕭罡閉了閉眼睛,一時沒說話。
“母親,四弟這到底是怎麼傷的?您今天不是帶他去外祖家了嗎?怎麼好好的會傷這樣?”蕭軒關心問道,心里同樣很悲痛。
李院判的話說的很委婉,但話里的意思卻很直白。
蕭峻的手腕骨碎得徹底,如果能重新長好也就算了。
如果不能……
他這只手,只怕就要廢了!
他今年才十七歲,如果真的廢了一只手,那以后前途怎麼辦?
蕭軒想到這,不為弟弟到一陣痛徹心扉。
正哭得傷心絕的蕭夫人聽到他的話,突然發怒道:“你還有臉問你弟弟,你這段時間到底都在忙什麼?!整天見不到你的人影,如果今天你跟峻兒一起去,峻兒也不會被人打這樣!”
這就是毫無道理的遷怒了。
但蕭夫人一向疼子,對長子蕭軒則比較嚴厲,此刻又正在傷心中,一時忍不住鉆了牛角尖。
心里只想著,如果今天蕭軒也跟著去了南侯府,有他幫忙,蕭峻怎麼樣都不會被人傷這樣!
偏偏蕭軒今天一大早就出府了,本找不到人,也不知道他最近都在干什麼,這才只帶了蕭峻一個人去了南侯府。
誰知道就變了這樣……
蕭軒被母親劈頭蓋臉罵的難極了。
他格一向溫和,也不善于爭辯,看到母親哭得紅腫的眼睛,心里也不自責,“母親,都怪我不好,您別傷心,四弟的手一定還有救的。”
“當然是你不好!都是你的錯,你本一點都不關心你弟弟!我可憐的峻兒,嗚嗚嗚……我可憐的兒子啊……”蕭夫人憤怒的罵著,繼而又捂著臉痛哭起來。
“娘,你別這樣說,大哥也很傷心的。”蕭如蘭看見蕭軒蒼白的臉,忍不住替他說了句話。
“你還幫著他說話!”蕭夫人現在就像個炸藥桶,一點就炸。
悲憤的怒斥道:“你沒看到你弟弟都傷什麼樣了嗎?!他整天就知道往外跑,深更半夜才回來,哪有一點關心弟弟做大哥的樣子!”
蕭如蘭嚇得不敢說話了。
蕭軒咬著牙,低頭認錯:“是我不好,母親息怒。”
他最近這段時間,確實不經常在府里,忽略了家人。
因為……
他一直在忙著調查云枝當年的死因。
他想知道,“沈晚”跟他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但是這個理由,蕭軒絕對不能說,云枝的事是府里的一個忌,如果被蕭罡或者蕭夫人知道了,他就再沒有查下去的機會了。
“嗚嗚嗚……峻兒,我的峻兒……”蕭夫人哭得停不下來。
“夫人先別太傷心了。”蕭罡臉凝重地拍拍的肩膀,安道,“李院判也不是說峻兒的手毫無希,現在當務之急,還是要好好治療峻兒才是。”
蕭夫人紅著眼睛點頭。
蕭罡又看向李院判:“你是太醫院醫最湛的人,連陛下都夸贊過,李院判,你就實話跟我說一句,峻兒的手,有多康復的可能?”
李院判猶豫了一下,還是實話實說:“如果能好好養著,康復的機會還是很大的,只是……”
“只是什麼?”蕭罡眼神銳利地看著他。
“只是,四爺的腕骨碎得太徹底,想要完全長好恢復如初,只怕是不太可能了,難免會留下一些后癥。”
“什麼樣的后癥?”蕭罡立刻問道,“可會影響他日后習武練劍?”
李院判嘆了口氣,點點頭。
蕭罡的臉一下子難看到了極點。
他不甘心地問:“會影響到什麼程度?”
“這個還不好說,要看四爺的恢復況。如果恢復的好,可能影響并不大,如果恢復的不好……”李院判的話沒有說完,怕了霉頭。
但是所有人都已經想到了——如果恢復得不好,那肯定就是廢了!
蕭罡又問了幾句,李院判就帶著太醫去隔壁開方子了。
屋只剩下自家人。
蕭罡臉沉地看著蕭夫人,厲聲質問道:“你帶峻兒回娘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誰把峻兒傷這樣的?說!”
蕭夫人嚇得臉發白,毫不猶豫地說:“是沈晚!都怪那個畜生!”
蕭軒眼瞳微微一,又是沈晚?
接著,蕭夫人就把整件事說了一遍,重點描繪了沈晚的狠辣與歹毒,但是出于某種私心,故意省略了沈志江在其中做的事,怕引起老爺對娘家的不滿。
“老爺,峻兒這次真的是太冤枉了!我是萬萬沒想到沈晚那個畜生敢下這種狠手,把峻兒傷得這麼重!老爺你一定要給峻兒討個公道,我要沈晚那個賤人千刀萬剮!不得好死!”
蕭夫人猙獰著臉怒道,對沈晚恨到了極點。
蕭罡眼底一閃而過殺意:“峻兒傷這樣,這筆賬我是一定會討回來的,但不是現在!”
“老爺?”
“三日之后,就是先皇后五十歲的生忌,陛下有旨,文武百都要前往相國寺,祭拜先皇后,這是大事!”
蕭罡沉冷地說道:“陛下一向敬重先皇后,在這個節骨眼上,京中任何人敢鬧出事端,都會引得陛下、太子和翊王不滿。要給峻兒討回公道,只能等到先皇后的生忌之后。”
“可是……”蕭夫人不甘心。
“沒有可是,就這麼定了!”蕭罡不容反抗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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