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摁響了床頭的呼救鈴。
而造這場事故的罪魁禍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跑沒了影,只剩下陳江遠呆呆的站在旁邊,他似乎想幫我,好幾次出手來,卻被我拒絕了。
我近乎絕又冷絕無比,沙啞著聲音對他說道,“陳江遠,你最好祈禱我的父母沒有事,否則的話,我會一筆一筆的,把過去的賬,都跟你算個清清楚楚。”
“海棠……”
“滾!”我嘶吼出聲,陳江遠又看了我幾眼,才在醫生趕來的時候,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我麻木的看著醫護人員手忙腳的把我的父親和母親分別抬到了床上,又推出了病房。我跟在醫護人員的后,直到父母被雙雙送進了手室。
直到手室門上的紅字亮起,我才止不住抖著子,而后沿著走廊的墻壁,緩緩的蹲坐下來。
眼淚也開始止不住的往下落……
整顆心臟都被一莫大的恐懼包裹著,我好怕!好怕!要是父母有個什麼萬一,我要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又該怎麼向趙雁川代?
對,趙雁川。我抹了一把眼淚,慌忙起,箭步沖到護士臺,借了他們的電話,撥通了趙雁川的號碼。
“喂!”電話那頭響起了趙雁川的聲音,我努力的使自己顯得鎮定一些,沖著話筒了一聲,“哥!”
“海棠,你怎麼了?”趙雁川的張過聽筒傳過來,我兀自哽咽了一下,倒了一口涼氣,又道,“沒事,想你了,就給你打個電話。”
“真的沒事?那怎麼是個座機號碼?你的手機呢?”
“哦,手機丟了,我在外面拿的別人的座機給你打的,你好好照顧自己,我有空了再給你打電話。”
話落,我沒等趙雁川再開口,就掛斷了電話。我怕再跟他多說幾句,我就會忍不住把事原委都告訴他。我不能這麼做,我已經連累了父母,不能再連累了趙雁川。
我必須要自己振作起來,把這一切都理的妥妥當當,把該算的都算清楚。可是,說是這麼說,真的做起來,又豈是這麼簡單的。
我什麼都不懂,邊除了趙雁川,甚至連個可以出謀劃策的人都沒有。找席珩嗎?不,我沒有資格。能夠在危急的時刻出現救我一命,我已經很激了,又怎能奢求太多。
我就這樣,蹲守在手室和急診室的門外。在心慌意中,等到了被醫生推出急診室的母親。平靜的躺在病床上,一臉祥和,像是睡著了一樣。
我趕忙問醫生,“醫生,我媽怎麼樣。”
醫生摘下口罩,“沒什麼大礙,就是了些驚嚇,好好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那我爸呢?”我又要問道。
醫生搖搖頭,“還在搶救中,你先去把費了吧!辦一下住院手續。”
“好!”我呆滯的點頭,就開始犯難,剛剛還打定主意要自己去理這一切,沒想到第一道坎就過不去。我的上沒有手機也沒有錢,而就在幾分鐘以前,我還把陳江遠給趕走了。
沒辦法,我只能找他。
我安頓好母親,再次回到護士臺,然后給陳江遠打了個電話,電話接通后,我搶先道,“我可以不跟你媽追究今天的事,但是你現在必須把我的手機和我的銀行卡給我送過來。否則的話,你就等警察來找你問話。”
說完,我就把電話給掛了。
陳江遠孝順,定然不忍心讓他的親媽晚年都在監獄里度過。我賭他會拿著我的手機和卡過來,如果他不來,我就找把刀去陳六一的病房,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反正,我豁出去了。對付陳江遠這樣的無賴,總得用點無賴的手段。
打完電話后,我還是蹲守在手室的門口。肚子咕咕的,我也毫不覺得,滿心都是父親,雙眼死死的盯著手室的大門。
很快,陳江遠氣吁吁的奔到了我的跟前,手里拿著我的手機和銀行卡。
陳江遠把手機和銀行卡一同塞到我手里,很不放心的問,“海棠,你真的答應不追究我媽的過失了嗎?”
我拽著手機就往柜臺跑,刷卡、簽字,一氣呵。以往和陳江遠一起去醫院,掛號費拿藥這些事,從來都不用我心。
時至今日,我像是被迫的長起來,被迫的去面對眼前所遭遇的一切。而我唯一慶幸的是,這接近一年的時間以來,我始終都把財政大權拽在手里。
這也是陳江遠會如此爽快的把銀行卡給我的原因,因為他沒有碼。
卡里,有最初父母給的那一百萬。當時母親給我這筆錢的時候,特意把我到一邊,語重心長的代我,“你一定要把錢拿好了,就算以后婚姻有什麼變故,至還有這筆錢可以供你用度,支撐你養育孩子。”
我把母親的話牢牢記在心里,也把這筆錢牢牢的攥在手里。好在,陳江遠那時候為了在我面前扮演一個好丈夫的角,不不問我要這筆錢,甚至還把自己的工資都給了我。
陳江遠的工資不多,都花在平日的吃穿用度上。倒是這一百萬,分毫不差。
辦完住院手續后,我回到了手室門前,那幾個刺眼的紅字還亮著。
我繼續蹲守在墻角,整個人蜷一團。我知道,陳江遠就在距離我幾米遠的地方看著我,我也知道,他這麼做不是因為愧疚,只是因為想求我放過他媽。
我無聊的翻看著微信通訊錄,意外的發現,大概半個月以前,就是在我被囚的那一陣,陳江遠用我的微信通過了一條好友驗證申請。
然后我打開聊天界面,看到那個人給我發了好多條消息。
說,海棠,你還記得我嗎?我是你高中的同桌,曲悅。
我找了很多人,打聽到了你的微信,想要看你過的好不好。
我聽說你大學輟學后嫁人了,你過的好嗎?是不是已經生了?有機會的話,我想要去看看你。
全部都是發來的消息,沒有我回復的。
我記得,高中有一段時間我總是能夠收到別人的巧克力和蛋糕什麼,我不喜歡吃,就都給了了。老實說,在這個時候,我還能收到來自旁人的關心,就好像是一個人在大雨傾盆的夜里,忽的被人撐了一把傘,我只覺得又暖心,又安。
我遲疑了幾秒,而后快速的打下了幾個字,說我已經生了,你現在好嗎?
打完后,我又覺得有些不妥,全部刪了后,又打下了一句,你好嗎?
又一次刪掉。
如此重復了好幾次后,我最終只給回了一個打招呼的表,然后聽到“嘩啦”一聲,手室的門,開了。
主治醫生拖著疲憊的步子走了出來,他摘下口罩,滿面倦,又夾雜著些為難。
“醫生,我爸怎麼樣?”我趕起。
醫生卻是搖搖頭,“患者顱出,我們已經做了手,,還得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瞬時間,我覺自己雙發,渾都沒有一點力氣,我忙扶著旁邊的墻壁,腦子懵懵的,甚至都不知道還要問醫生些什麼。
倒是母親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我后,我聽見異常鎮定的問,“那他還能醒過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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