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琛臉上立刻出現五個手指印，他僵愣在原地，周圍的人更是直接屏住了呼吸。

陸琛活到現在把所有經歷過的事想了一遍，都沒有比這個時候更難堪的場面。

他捧在手心里的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打了他。

更加讓他難以接的是，初看他的眸子，充滿深沉的痛恨，閃爍著怒意的星火，好像怎麼都無法熄滅。

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他只是想拉住跟解釋。

他腔里有不斷的，不下的、一種……似乎名為‘委屈’的緒在瘋狂發酵。

有人立刻上前為陸琛打抱不平，“你怎麼回事？打人打上癮了！陸都敢打，你不想混了？”

“是啊，哪怕陸寵你，你也不能胡作為非，一點不給陸面子吧？”

“陸，你別生氣，這種不識趣的人不要也罷。”

“是啊，有后悔的時候。”

“陸，要不要哥兒幾個幫你出出氣？”

陸琛面不改的了下被打的臉，然后說，“如果沒消氣的話，你接著打吧，打到你消氣為止！”

眾人驚愕的看向陸琛，“陸，你沒事吧？”

“是啊，是不是喝醉了？”

“陸，不是我說，你啥份啊，不能為個小兒跌份兒到這種地步吧。”

初也瞪著他，眼里是痛到極致的悲憤，“別我！你和他們并沒有什麼區別，都是一丘之貉！”

“你說什麼……”

初渾發抖，巨大的痛苦得幾乎不上氣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跟向凌的那個賭約嗎？”

陸琛拳頭握了，“那個賭約不過是……”

“不是你親口說的？”

陸琛被痛恨的目看得呼吸停滯，指甲用力到扎進里。

“陸琛，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兩年前我就已經看過那個視頻了，如果你沒有失憶的話，應該知道視頻是誰拍的，又會是誰傳給我的看的。”

在場的人一瞬間都變了臉，尤其是向凌，因為視頻就是他拍的，他立刻推說，“那個視頻我拍下來不過是為了見證那個賭約，后來……后來，陸也沒提這事兒了，我也不敢問，視頻的事就不了了之了。我沒把視頻發給別人……哦，除了喬姐……當時問我要來著。陸你相信我……”

“喬婉？”陸琛刀削般流利的下頜線繃得很，結緩慢又厚重地滾了滾，像是在消化什麼難以消的東西。

“初，對不起，當初的我確實是個混蛋，我做的混蛋事，也不止那一件，每一件想起來，我都……”他都像吞了刀片一般難，“抱歉。”

陸琛心里難不已，像做了錯事的小學生，不知所措地僵立著。

在場的人都看得一愣一愣的。

沒想到陸琛會給一個人道歉，姿態還如此卑微。

當初信誓旦旦讓初當狗的人，現在一瞬間景倒轉，他仿佛才了當狗那個人。

“你跟他們一樣，一樣讓我覺得惡心！”

初說完就進了洗手間，看到萬姿時，微微潤的眼眶猛然落下淚來。

人在這個世界活得實在太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