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陸宜繼續說：“你放心, 我知道分寸的，早在結婚前我們就達共識，尊重彼此的工作, 我有心理預期的。”

如果不是這一點，也不會那麽堅定選擇林晉慎。

林晉慎英眉下, 眸深邃：“你確定？”

“非常確定！”

陸宜手臂著車窗，幾乎要探出頭來跟他對視, 語氣堅定：“作為林太太，我無條件支持你的工作，無論出差, 還是加班太忙不能回家，我都能理解，你有你的不容易。”

也有的！

所以，希他不要多想。

“明白了, 謝謝。”

“您別客氣。”

然後話頭一轉，林晉慎問：“如果你不是因為這個原因生氣, 那就是有其他原因？”

他目在問，所以其他原因是什麽。

陸宜因剛才驚嚇早不生氣，或者說不敢氣了，彎下眼睛, 說：“沒有生氣, 只是剛才跟我媽分開。”

“有些舍不得, 所以心不好，如果讓你誤會, 我很抱歉。”

可以理解。

結婚前, 陸宜一直住在家，現在分出來單獨住, 有這種緒很正常。

林晉慎點頭，說：“等我這段時間忙完，陪你回家住。”

“……”

松開的拳頭又一次握，陸宜保持微笑，艱難地說句好。

“時間不早，你快進去吧。”

“嗯，路上小心。”

林晉慎擡往裏走去，高大形從濃稠夜走明亮燈下，進集團大樓。

陸宜收回目，劫後餘生般點擊開始導航，開著的小鋼炮往澄西園的方向開去。

—

這次仍然是KS那邊的問題。

華域為了收購KS開出天價，談判桌上談過N，雙方最後以1.2億元的價格，達一致協議。

但KS不是本土品牌，這次境收購，整個過程的部運營，以及治理結構的重組都是核心問題，一些環節甚至是細節上出錯，都可能導致這次收購決策的失敗。

國團隊與境外團隊對接，從深夜一直到看見黎明曙。

團隊隨時待命，林晉慎也沒閑著，工作結束後通常已是深夜，這段時間一直住在集團附近旗下酒店的套房。

工作間隙，他也會回想那天晚上跟陸宜的對話。

他們結婚到現在才月餘，相時間不多，彼此間生疏是正常的，有些話說不出口可以理解。

說理解跟尊重，是善解人意，不是他不承擔丈夫職責的借口。

思忖片刻，林晉慎來助理江詢。

江詢是這次與易星的聯系人，他按照老板的指示跟對方涉，展品提前讓人送過去，自然是知道他們這次畫展展期。

“林總，您要去嗎？”

林晉慎瞥過時間跟地址，沒說去，也沒說不去，而是說：“待定。”

他的心意江詢揣不清，從辦公室出去，跟老板行政助理沈鴻對上視線，問：“老板後天有行程嗎？”

“這不是廢話嗎？這段時間你看老板閑過？”老板變態式加班，他們底下的人也不好過。

江詢好奇：“那你說老板有沒有可能為了老板娘去看一個展？”

“那畫展？”

“對。”

沈鴻看傻子似的目：“老板什麽人你不清楚？再說老板跟老板娘婚前總共沒見兩面，領證都是工作間隙去的，領完證就回公司，還看展，老板是懂什麽風雅的人嗎？”

“有道理。”江詢恍然。

—

“夏日狂想”項目除去辛祁那點小波折，後續暢通，提前完付。

館方面很滿意，有意建立長期合作模式。

開展當天，參觀人數比想象中多。

陸宜跟同事在現場連軸轉，長時間的站立導致小以及腳踝位置發酸，今天也無人抱怨，個個臉上帶著笑容，是長時間籌備後的勝利果實。

于倩已經瞄過一個方向十幾遍，手肘輕輕撞擊下旁邊的同事，待同事看過來，用口型，誇張地說句好帥。

“帥哥？在哪？”同事納悶問。

“小聲點。”他們到底是工作人員，然後用目示意，口的方向。

男人形很高，西服很常規的深，連襯都是全白，沒有任何元素裝飾，但對方肩寬，將西服撐得括有型，只看見側臉，高的鼻梁，清晰的下顎線，就知道正臉差不到哪去。

“誰點的男模？”同事上網沖浪過多，見過太多富婆日常，第一反應就是誰來看個展還請男模作陪。

誰啊，吃這麽好？

有機會也想問問價格。

想去問本人，但不敢，看著太冷太疏離。

于倩忍笑到抖，說：“你什麽況，看到個男人就覺得是男模？我看他穿的服可不便宜。”

“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男模靠臉吃飯，自然要武裝武裝。”

“轉過來了！”

“正臉更好看！這得多錢？”

不怪同事覺得像男模，因為他看著像一個人來，沒有直接進來，而是目逡巡，像是在找人。

其他幾個同事看，也覺得像，開始猜測起價格，像這樣的頂級水平，至五位數吧。

“小宜，看男模，絕對頂級。”于倩見陸宜過來，住人，抿住，蓋彌彰地下朝一個方向點去。

“什麽男模？”陸宜不明所以，視線跟著點的方向看去。

笑容瞬時在臉上幹涸掉。

哪裏來的男模，而是憑空出現的林晉慎。

“收斂一點，他看過來了！”于倩錯開視線，低頭，雖然是男模，但也不能盯得太肆無忌憚。

林晉慎目越過人群，落在陸宜所在的方位，他停在那，并未急著過去，氣定神閑的，倒像是等過去。

“我過去一下。”陸宜跟于倩打招呼。

于倩下意識去拉的手，只到一小片溫潤皮，錯愕：“小宜是你點的啊？”

陸宜已經走過去。

于倩跟幾個同事頭，注視著走到頂級男模面前，表是同款的懵，到底是朋友還是點的男模？他們都傾向後者。

“你怎麽來了？”而且沒打招呼。

林晉慎朝走過幾步，神自然：“工作路過，記起你負責的展覽在附近，過來看一眼。”

他繼續說：“看樣子展出很功。”

“還不錯，比預期效果更好。”不用想，後同事都在看著，陸宜并不喜歡將私事攤在同事面前，但也不想躲躲藏藏，他們關系不是見不得人。

陸宜說：“給你介紹一下我的同事給你認識？”

林晉慎頷首：“好。”

陸宜轉過，帶林晉慎走向同事們。

同事們起初還想裝沒看見，意識到兩人走來的方向是他們，立刻繃住站直，友好地笑笑，有人甚至手舉到前，揮下手。

“于倩，西西，小建……”陸宜逐個介紹，介紹完畢，看向林晉慎，說：“林晉慎，我先生。”

“你們好。”

林晉慎從容地出手，跟剛才狀態不太一樣，至沒那麽有距離。

“你好你好。”

于倩聽出關鍵詞——我先生。

睜大眼向陸宜，下意識蹦出以前給人取的綽號：“摳搜男？”

陸宜輕咳一聲。

于倩意識過來，連著發出兩個怪音後含糊地找補：“男……難得見到真人，一直聽陸宜提起你。”

林晉慎捕捉到的是最後一句，問：“說我什麽？”

“……”

陸宜僵地偏頭，向于倩，希隨便扯一句應付過去。

于倩怎麽知道隨口一句客套，對方會問說什麽，張扯：“說你人好，對溫，又很顧家。”

“對，認為你真的是一位絕世好老公，我們都可羨慕了。”

陸宜面如死灰，不明白于倩是怎麽準說出林晉慎特質的反義詞。

“是嗎？”

林晉慎意味不明地說。

于倩還在那點頭，說：“今天一看，果然是郎才貌，十分般配。”

“我陪你到看看吧。”陸宜及時打斷兩人聊天，說多錯多，介紹過，就夠了。

“對對對，小宜你多帶你老公看看，好像畫都不錯的，有喜歡的還可以買回家。”

“麻煩了。”林晉慎抿著線，禮貌但是疏遠。

陸宜習慣兩人的相模式，手道：“這邊來。”

兩口說話，至于這樣嗎？

這對話放在任一個來看展的客人跟他們上都顯得合合理，夫妻之間，不合理且有點古怪。

于倩知道陸宜的事比他們多，解釋：“相親認識的，沒幾天就結婚，是這個樣子。”

衆人了然，難怪呢。

不同于兩人上次的相親看展，周圍沒人，現在不僅有人還有同事，介紹起來反而更束手束腳，囫圇地講解過幾幅畫後，後面扯出“每個人的長經歷不同，看同一幅畫得到的不同，就不做過多幹預”的理由。

林晉慎也不是一定要講，沉默欣賞過幾幅畫，在他沒表時，他的周空氣也一并凝固掉般，氣極低，莫名張無措。

恰逢展廳裏，有人看出是工作人員，尋求陸宜幫忙。

陸宜示意稍等後，對林晉慎歉意地說：“我今天可能有點忙，怕顧不上你。”

已經是很委婉地趕客，既然是工作路過，現在就該去工作啊。

“沒事，你忙你自己的。”林晉慎擡眸，不以為意。

“好。”

陸宜轉，空氣仿佛再次流通，呼吸吐氣，往參觀者的方向走去。

林晉慎收回視線，重新落在眼前的畫作上，來這裏他空出兩個小時時間，過慣分鐘計時，兩個小時用來看一場畫展，是一種明知故犯的浪費。

這幅畫他有印象，是陸宜喜歡的畫師作品，他買來的。

陸宜說這幅畫，是月夜下不切實際的夢幻想象，他知不到那份夢幻，只覺得不遵循客觀事實的顛倒，混失序。

在其他場合見到，他一定不會為這種作品付錢。

林晉慎對藝品不興趣。

餘注意到陸宜穿梭在人群中，著水藍無袖襯衫，半包，烏發盤在腦後，出瑩白小巧的耳朵，側耳傾聽時側臉好恬靜，說話時溫聲細語，不急不躁的溫笑容，好像天生就該在這樣的場合裏。

是人群中心，是目所至。

陸宜沒怎麽停過，忙到沒時間注意林晉慎，有兩次想起過他，環視找人時，看到他高大，氣質突出的背影，立于畫作前。

“你老公看著可不像是摳搜男，倒像是有錢人。”于倩走過來。

于倩對奢侈品牌不太了解，但林晉慎戴的那塊表有印象，男朋友曾打趣想要的生日禮，好像值一套房，當時就讓他滾遠點，他們倆這輩子加起來能不能賺到那麽多錢。

只是不確定，只是握手時打眼一瞧，沒看仔細。

但從對方談吐跟氣質，就像陸宜這樣，不是一般家庭能養出來的。

“不會是形富豪吧，小宜，你可別瞞著我們是富豪太太。”于倩半開玩笑地道。

林晉慎出現，陸宜就想到會有這種可能。

只好說：“他家裏的確是做生意的。”

“大老板？”

陸宜含糊地說：“不是，小生意，所以比較看重門面。”

于倩了然點頭，明白，出去談生意，總要擴充些門面，這樣才合理，以陸宜優渥的家庭條件，怎麽也不會找個窮小子。

門當戶對，有說服力。

何況對方長相頂級，兩人外貌也登對。

展出快結束，同事趁機會約陸宜林晉慎夫妻兩人吃飯，陸宜說還有事拒絕，有同事還想勸，被另外的同事拉住。

“別人新婚燕爾當然是要去過二人世界，你就別跟著攪和了，有我們陪你吃還不夠嗎？”

“忘記這點，對不起，是我昏頭。”

“……”

同事嬉笑打趣後，率先離開去聚餐。

“走吧。”陸宜背著包。

林晉慎說：“其實你可以跟他們去聚餐，我待會就回公司。”

“沒關系，我也不太想聚餐。”林晉慎不在家，回家的時間都提前，自由自在，沒人管束的覺是真的很好。

可以抱著泡芙在沙發上看電影到零點，不會有人名字，提醒即將十一點，也能用他口中“不健康傷脾胃”的食，不用看到他無聲批判的目，更不會打卡式完夫妻生活，是爽，但是又不能表現太爽，畢竟不放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