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正佳心想,這些話我這個旁觀的人這麼想就算了,你怎麼還妄自菲薄呢?
“可我也才剛知道…”知夏喃喃自語,也不再瞞當年的顧慮,一腦的傾訴出來,“是我先告白的,你不知道他有多顧慮,還跟我約法三章。”
“他不讓我把兩個人在一起的事說出去,仿佛和我在一起是多迫不得已的事。”
要不是被拒絕后自己死皮賴臉的懇求,周敘白是肯定不會妥協的。
蔣正佳失笑,打斷了想繼續說下去的意圖,看就像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方知夏,只看他說了什麼、而不看他做了什麼,是不是不大公平?”
“不讓說出去?他的所作所為,哪一點不是跟大家聲明,你是他護著的,誰都不得?”
自認是周敘白排得上名號的朋友,當年的生日宴上,不還是被不聲的懟了回去,估計要不是當著一屋子人,一點面子都留不下。
“再說,你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他,真是他不愿做的事,誰能勉強得了他?”
別說是沒有緣關系的妹妹,即便是一個腸子爬出來的周宜年,也奈何不了真執拗起來的自家弟弟。
“可是…可是…”被對方一頓搶白,知夏也想不起自己還想說什麼,一時語塞。
可自己當年明明那麼多委屈,堆積在一起,才有了之后的發,怎麼在這里卻變簡單幾句就能解釋得通的事。
說了這麼多,蔣正佳算是看明白了,面前這姑娘所糾結的無非是兩個字——自卑。
“我說,你不會覺得自己去支教三年回來,在他面前就氣起來了?不自卑了?”
“自然不是,”如今極其失落,整個人都怏怏的,在聽見這話的時候卻趕忙搖搖頭,“真的只是趕巧有這個機會。”
的確有想證明自己的想法,可并沒有找到合適地機會,如果不是蔣太太攔下自己說了支教的事,就本從沒往這方面想過。
“敘白哥當時特別忙,技攻關、又要去國參加一個業論壇,本顧不上我,”時間有些久,想了好久才把當時的事從腦子里調出來,“我記得他說過,短時間都會很忙,和我見面的機會都很。”
雖然倆人在一起的時間不長,但敘白哥總是在晚上九點才有時間陪聊聊天,甚至經常聊著聊著就睡著了。
知夏能覺到,他不是在敷衍,而是真的很累。
“正佳姐,我也曾猶豫過,一走三年,敘白哥移別了怎麼辦?畢竟他邊的孩子,都很優秀。”
就比如你。
“所以呢?最后怎麼又偏要去呢?”聽到這,蔣正佳還真有些好奇。
“我以前答應過父親,一定要為家鄉教育做點什麼的,”知夏自認并不是多麼高尚的人,比不上父親,甚至都比不上秦守業,但這件事是跟方穆許諾的最后一件事,一定要做到。
“當時有這麼一個機會擺在我面前,又是他創業最忙的時候,我就想著回鄉支教三年,既能完自己的承諾,也不必讓他在最忙的幾年還得想著陪我,也算是一舉兩得。”
此刻這些想法似乎有些可笑,卻是當時最真實的想法。
蔣正佳難得有些遲疑,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怎麼一點沒聽周敘白提起過,“這些…你跟他說過?”
包間里,又是一時沉默。
“我沒來得及,”也許,這才是他們錯過三年的最真實的原因。
“我只是稍稍提及支教這件事,敘白哥就十分的抗拒,他篤定我不適合、做不到,也許就像你說的,自卑讓我忍不住跟他爭執起來,這些想說的話也再沒有機會說出口。”
“呃…”這樣的話,真的是無法再去評判什麼,因為也是個人,在別歧視眼中的行業中工作,反而讓有些理解“被否定”時的不理智。
恰好服務生敲門上菜,打斷了們的流,也給了彼此思考的緩沖時間。
“我知道的不多,他那人你也知道,心里藏著話輕易不往外說,”蔣正佳沒著急筷子,而是冷靜的給分析了幾句,“你們之間肯定還有我不清楚的誤會,三年的時間,越積越深,才會變今天這個樣子。”
“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真的很喜歡你,我從沒見過他如此在意一個人。”
對于周敘白來說,只有方知夏是特殊的那一個。
“可…他說,你是他朋友,”向家人介紹、向同事介紹,作還那麼親。
在剛剛得知對方被搶救的始末,知夏真的很崩潰,恨不得現在就沖到他的面前,問一句為什麼、說一句對不起。
但和蔣正佳的對話,讓逐漸冷靜下來,有些懷疑。
也許三年前,對方真的很在乎自己,可現在呢?
“這事吧,有點復雜,跟上午那個季秋也有點關系。”
早晨接到徐助理消息后,蔣正佳趕忙起床匆匆趕往公司,本沒來得及吃飯,此時此刻面對一桌子的食,實在是有些了,也不想再給人當。
“等周二自己跟你解釋吧,我都說了,還要他那張做什麼?”拿起筷子,略一示意開起來,“這次,不要被緒掌控大腦,把當年的誤會解釋清楚,也把現在的想法說清楚。”
三兩筷子下肚,胃口墊了點底,才放緩夾菜的速度,說話間難得帶了幾分姐姐的暖心,“知夏,雖然我還是覺得,你把我兄弟刺激的都進急診了,實在是有點可恨。”
“但愧疚不是,當年擺在你們之間的困難現在依舊存在,”或者說差距更甚,還是幾乎不可能追上的存在,“我建議你想清楚再給出答案。”
想起昨天僅僅只是聽到一些過得不如意的事,就能直接用手碎杯子,落得個醫院包扎的結果,蔣正佳不得不多提醒一句。
“再進一次急救室,他真不一定有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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