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敘白帶來的消息,的確是一味良藥。
知夏的臉幾乎是眼可見的好起來,全然不似前些日子的頹唐,多了幾分神采。
小牽手對視,雖然再沒說什麼,卻也滿是旁人無法的氛圍。
看著郭思漢似乎還想待下去,一點眼力見兒都沒有,文嵐無聲的翻了個白眼,直接手把人拖出屋子。
“不是…別拽我啊!我還沒說完呢!”
“除了教訓孩子,你能有什麼好說的!”這語氣,明顯還對他手的那一掌記了仇。
怎麼就沒好說的,他還沒問倆孩子什麼進度呢,家長面前都明正大牽上手了,“你…”
“我什麼我!不愿意看見我你就立馬走人,該去哪去哪!”
懶得再理睬他,有外甥在屋里陪著,文嵐放心的很,正好空出來時間去探一下公婆,不能都像某個沒心肺的男人似的,一年也陪不上幾次。
屋外的聲音漸行漸遠,知夏從第一句就忍不住笑出聲來,周敘白見狀才算是真的放下心。
沒有長輩守著,他也就“得寸進尺”的坐上床,小心翼翼的把人摟在懷中,一點隙都不留,似乎這樣才能平他心的恐慌。
“讓你嚇死我了,知不知道?”
回抱住人,語氣中難掩愧疚,“對不起,敘白哥,讓你們擔心了。”
這些日子,家里人幾乎日日圍著轉,就連周父、郭大伯夫妻都特意上門探,樂更是連宿舍都不住了,下了專業課就往家跑,每晚陪著睡。
可本就是敏的子,季文和小小兩樁事得不過氣來,無論如何自我疏導,都無濟于事。
夜夜睜著眼睛睡不著覺,強著自己吃上幾口也很快抑制不住的吐出來,整個人無打采的消瘦下來,卻始終無法開懷。
幸好,兩樁事都有了好結果,總算放下了一半的心。
至于另一半……
貪的倚靠在人懷中,安全滿滿的氣息讓不由自主的放松下來,也終于可以毫無顧忌的把那晚發生的事全盤托出。
“…就是這樣,如果季文死了,小小就會變殺人兇手,葬送一輩子。”
所以,獲救的第一時間,滿心都只有一個念頭——救他!他不能死。
“周氏的法務部門通的是經濟案件,不擅長刑事案件,所以我專門聯系了幾個口碑不錯、水平頗高的律師,”業有專攻,經此一事,他毫不敢托大,“初步通了一下,小小的行為被斷定為正當防衛的可能很低。”
雖然是是三年前拐賣案的害者,但之后幾年,本有機會逃離,卻因為毒/品依賴放棄,這是自我選擇。
遑論這一次,作為幫兇擄走知夏,是這起案件的既得利益者,在季文沒有對進行實質傷害的前提下,持刀傷人,是完全的行兇者份。
“不過,如果我們出諒解函,再聯合之前的案件一起申訴的話,有可能爭取到防衛過當的罪名,再加上才17歲,判罰有可能很輕。”
法律規定,故意傷害致人重傷,有防衛節的可以減輕罰,而未年人犯罪也可以適當減輕罰。
其實律師已經給出了初步地判罰,幾廂結合,大概率是5年以有期徒刑,如果有重大立功表現,還有可能得到緩刑理的結果。
這也是眾人想盡辦法讓主開口的最大原因。
“已經很好了,做錯事本來就是要付出代價的,”知夏倒是看得很開,本也不覺得小小能逃法律的制裁,“只要沒有背負殺人犯的罪名,服刑結束,就還能清清白白的過日子。”
生命至上,法律至上。
做人要有基本的道德與底線,任何況下都不應該隨意踐踏他人的生命,一旦越過了那個線,就是無法回頭的大錯。
“不說那些事了,我們來說說你,”周敘白覺得,縱然再心疼,有些事也要跟掰扯明白,“為什麼要計劃逃跑?我們有沒有約定過,無論什麼況下,都要確保自己的安全。”
“你應該知道,在群伺環繞之下,安靜的呆著才是你的最佳選擇,任何一項過激的行為都有可能到壞人的底線。”
季文唯一的依靠,無非就是仗著周敘白沒有掌握他們的行蹤,一旦知道知夏在哪,以多欺,季文只有逃跑的份。
而那天晚上,他已經帶人到了滇省。
“我聽到他們說有人追蹤,然后有幾個人被派出去解決追蹤者了,我以為那個人是你。”
現在已經知道,那個人是無意間發現季文的陳旌,不是周敘白。
抿了抿,底氣有些不足,“我怕你出事,也猜到季文肯定是在那我威脅你,所以我得逃出去。”
“……”周敘白很想罵兩句,可最終還是不舍得,只加大了力道,又把人往懷里的摟了一下。
知夏沒有掙扎,隨他作,半晌之后,突然開口,“敘白哥,我勸小小回頭是岸的時候,問了我一個問題。”
“嗯?”
“問我,如果季文派出去的人已經手殺了你,我是會拿刀親手了結了他、還是依然堅持把他給法律懲?”
現在想來,小小與其說是問,不如說是在尋求一個答案或是認同。
周敘白有些好奇,“你怎麼回答的?”
因為那晚的事太過突然,早已經忘了自己的原話是什麼,只記得的態度,“我說,我相信法律。”
“敘白哥,你為我做了許多的事,甚至差點搭上命。但在那個當下,我卻十分肯定自己絕對不會手刃仇人為你報仇。”
“你說,我是不是真的配不上你?”
這才是另一半的心病。
每每想起那晚,便開始無窮無盡的質問自己,為什麼如此冷冷靜,季文要手殺得是敘白哥啊!
可無數次的質問之后,還是同樣的答案。
所以,開始遲疑,自己真的配得上周敘白的嗎?
會不會有一天,又會傷害到對方?
“傻丫頭,這才是正確的答案,”周敘白屈起手指,輕輕敲了一下小丫頭的后腦勺,責怪胡思想,“我你,愿意為你付出一切,這是我的選擇,與你無關。”
“如果那晚,我真的葬其中,也絕不希你為此手沾鮮,惶惶度日。”
眼淚倏地無聲落,漸漸洇了他的肩部,仿佛要把這些日子的淚水全部流盡。
那晚說,我不會讓自己沾染一的污垢,干干凈凈的陪著他。
今日他說,我絕不希你為此手沾鮮,惶惶度日。
知夏覺得,這是這輩子,聽到最的話。
抬起頭,淌滿了淚水的臉上揚起一抹甜的笑,邀請道,“我們結婚吧,敘白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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