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很盛。
席間,許振邦還特地問了裴璟一句要不要喝酒。
幸好是提前做了功課,知道音音家人的喜好,裴璟禮貌拒絕,只說自己不擅長。
兩人坐了個對角的位置,抬頭看他一眼,許辭音低頭,又回想起那天的場景,角慢慢彎起。
確實是不怎麼擅長。
一束目悠悠落在上,許辭音抬頭,對上哥有些牙酸的表。
許辭南著嗓子,聲音里滿是不理解。
“桌子上印笑話了?笑什麼笑。”
不好直接瞪他,許辭音抬腳,準確無誤又毫不留地踩了一下。
然后低下頭,給這個多管閑事的人發了條消息。
[看你長得好笑。]
一桌菜香味俱全,席間,兄妹倆埋頭苦吃,碟里堆滿了蝦殼骨頭。
像往常任何一次家常便飯,夫妻倆天南海北地聊,車隊的事,今年的天氣變化,還有外公的魚塘又撒下了多魚苗。
兩人不是在吃飯時候教育孩子的家長,哪怕小時候兄妹倆犯了錯,吃著飯,夫妻倆也不會提及這事。
所以,自然而然,他們也不會在這種場合,跟裴璟談論什麼嚴肅話題。
一邊聊著,許振邦時不時用公筷給裴璟夾兩只蝦,怕他不習慣,還拋出話題,問他鷺城那邊的風土人。
天已經完全黑了,窗戶倒映出飯桌上的其樂融融。
“老徐前段時間從湖市帶回來幾盒茶,過幾天給爸寄回去。”
“寄什麼,音音和小裴過兩天不是要回去嗎,一塊帶著就是,順便把那些補品給爸媽捎著。”
慢條斯理地剝著蝦,裴璟心里莫名有種安穩。
不經意間抬頭,對上音音投來的視線,微微撞,接著默契錯開。
他慢慢彎起角。
被一桌海鮮味吸引,罐頭慢悠悠踱步過來。
“喵。”
“喵——”
許辭南積極得很。
“了啊?等著,給你剝個大的。”
許辭音拍他的胳膊。
“剛喂完,你聽誰說了的?不能再吃了。”
好不容易掉了幾兩,進包稍微寬敞點了,要是把許辭南這個閘放開了,用不了幾天就得連本帶利地反彈回來。
過兩天還得去公園騎車呢。
在下面急得不行,罐頭喵個不停,都快跳上來了。
裴璟低下頭,用手抵住,笑了一會,聽兄妹倆討價還價。
“吃一半,一半行了吧。”
“三分之一。”
“一口蝦又胖不回來,我們罐頭現在多苗條。”
“那吃一半吧。”
沒有酒摻和,沒有長篇大論的高談闊論,一頓飯吃得和諧,結束得也很快。
公司里依舊忙碌,大大小小的瑣碎事都需要理,夫妻倆好不容易出點時間,也閑不了很久,明天就得去公司。
飯后,許振邦招呼裴璟去了趟書房。
裝模作樣地忙活了一陣,許辭音有意無意路過了幾次書房。
沒聽到里面的半點靜,最終放棄,轉去給罐頭整理貓窩。
跟過年時候一樣,照例是住在房間。
罐頭是個膽子不太大的小貓,所以每次回家,許辭音都會把貓窩安排在床邊。
特地從逢州帶回來的貓玩,和和的窩,還心地給它準備了個快遞盒在旁邊,以防它犯倔。
蹲在那收拾了好一陣,好不容易整理完,站起。
“罐頭。”
“罐頭?”
“喵——”
低頭找了好幾個地方,許辭音都沒發現小貓在哪。
“喵。”
意識到聲音從床上傳來,抬起頭。
“怎麼又跑我床上去了?”
彎腰,剛想給它抱下來,沒想到罐頭死著不愿意。
也不是不想跟它睡,就是這家伙有個病,早上醒了之后,總喜歡在床上跳來跳去。
如果在窩里睡,就沒有這個困擾了,它的注意力會被貓糧或者玩吸引,暫時想不到擾主人這件事。
了它好半天,想到今天好幾個小時的車程,許辭音最終妥協。
“好,那就在這睡吧。”
時間也不算早了,出去看了一眼,見書房門還閉著。
“什麼話要聊這麼久?”
沒在原地久待,許辭音起,回房間洗澡。
霖市最近連著好幾個大晴天,回家前,保姆已經把床單被罩全部拆洗一遍,連著被子也在太底下曬了一天。
洗過澡,吹干頭發,空調開到合適溫度,許辭音掀開被子,舒舒服服躺進去。
手機突然振兩下,是裴璟發來的消息。
[音音,你睡了嗎?]
找了個合適角度,斜靠在床頭墊上,慢悠悠給裴璟回消息。
[沒有,你們聊完了?]
那邊沒回消息,過了幾秒,一條視頻邀請彈出來。
“又不是不在一個地方,打視頻干什麼?”
聽著明顯調侃的話語,裴璟慢慢往床邊走,聲音里帶著幽怨。
“跟異地也沒區別了。”
隨便往床上一躺,他側過,把手機放在面前。
客臥和許辭音的臥室離得很遠。
“讓我算算,咱倆中間,隔著......嗯,我爸媽的房間,書房,我哥的房間,客廳,保姆房,嘖,確實是異地。”
掰著手指跟他算,對上裴璟不算高興的臉,許辭音安他。
“只是晚上睡覺而已啦,早點睡吧,明天又能見面了。”
裴璟翻了個,把整個人陷進被子里。
“不行。”
這人說話總是說到一半,他那點小九九,許辭音一清二楚。
“不會又要掛一晚上吧,明天早上我手機又得燙得要命。”
“喵——”
聽到悉的貓聲,裴璟怔了怔,聲音里帶著詫異。
“音音,我好像幻聽了,怎麼突然聽到罐頭的聲音,特別近,像在耳朵邊一樣。”
一張大床,許辭音和小貓各自分一半。
把罐頭撈進懷里,許辭音調整一下手機屏幕。
“沒幻聽,在這呢。”
舉起橘白的爪子,特地在攝像頭前晃了晃。
“哈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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