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綏就這樣摟著往前面走了十多米,聽到后傳來車子啟的引擎聲才停下腳步。
孟笙也聽到了車子絕塵而去的聲音,長長舒了口氣,一抬頭就撞進他深邃幽沉的丹眼中。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凝了幾秒,孟笙立刻從他的懷里彈出去,尷尬地輕撓了下臉頰。
“不好意思啊,剛剛事急從權,我……”
裴綏頷首,表示不在意,又面無表地整理了下袖扣,隨口一問,“開車來的?”
孟笙沒從他臉上看到不悅的神,回道,“打車來的。”
自從商泊禹不讓開車后,出行是真的很不方便。
要麼打車,要麼只能借喬娜的車。
“走吧,順路。”裴綏聲音淡淡,邁步往停車的方向走。
孟笙一怔。
說起來,一笙館和綏行律師事務雖不是一條路,但整條路線都是直行的,不需要轉彎。
從這邊過去,好像是要經過館。
既然是順路,也沒扭,邁步跟上去。
車子一路平緩暢通,二十分鐘左右,就到了館的口。
孟笙解開安全帶,道了聲謝,便推開車門下去了。
裴綏睨著那道消失在視野中的倩影,薄抿了一條直線。
許久,才收回視線,重新啟車子,過了一個路口后,他撥通了謝氏集團的最高執行謝祁的電話。
“你查查陸氏集團旗下所有的運輸車輛,查到后,把車輛類型和車牌號發給我。”
謝氏和陸氏合作了那麼多年,雖說現在兩家反目仇了。
但相互知道對方的底細,查起來也簡單,不用浪費時間。
謝祁和裴綏年歲相當,還是老同學,一和陸家陷合同糾紛,他就直接找了裴綏。
裴綏本來不接這個案子的,畢竟他手里還有其他案子,但耐不住謝祁曉之以理之以,還把小學時裴綏借他一塊橡皮沒還的年老糠拿來說。
最后實在是不住謝祁念叨,他才答應的。
謝祁應下后,又道,“遇難者和傷者的家屬,已經安下來了,陸家那邊,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做?”
“不急,等下個星期五再說。”他提醒,“車輛的信息,今天晚上必須給我!”
謝祁聞言,沒忍住問,“你怎麼突然查起運輸車……”
嘟!
電話已經掛了。
謝祁:“……”
回到律所,聶函迎上來,將今天上午接到的電話以及郵件一一和裴綏報告了一遍。
裴綏隨意點了下頭,表示知道后,聶函道,“那我給您倒杯咖啡來。”
“嗯。”
他淡淡應了聲,在聶函走到門口時,他忽然喊道,“等等。不要黑咖啡。”
聶函愣了下,隨后點頭,“是。”
差不多半個月前,裴律好像就不大喝黑咖啡了。
每次喝了都會皺眉頭。
黑咖啡這個東西,裴綏從出國留學就開始喝,也不知道是心理緣故,還是因為其他。
上回和孟笙在這辦公室談過事后,他喝著覺得苦,卻沒想到,往后每次喝都會覺得特別苦。
試過那麼多次,他今天不想嘗試了。
*
傍晚五點一過,孟笙剛和周部長還有喬娜巡完布展進度,還沒來得及代事,商泊禹的影已經出現在展廳外了。
“還沒忙完?”商泊禹溫和地注視著,笑著問。
“還沒……你怎麼來了?”
“接你啊。”
孟笙了,努力漾出一抹笑,“那你等我一下。”
“沒事,不著急,你慢慢來就好。”
孟笙收回視線,繼續和周部長還有喬娜代事,十多分鐘后,才上樓拿了外套和包下來。
商泊禹先帶去了趟超市,買晚上想吃的食材。
在超市門口還發了好一會的愣。
好像從大學畢業后,他們兩人就沒再一起逛過超市了。
兩人當初異國了一年多的時間,等商泊禹從國外回來沒多久就向求婚了,婚后,商泊禹進了商氏旗下的公司歷練,不出時間,也想不到這塊來。
“是不是有種懷念的覺?”
孟笙思緒從他這溫似水的聲音中回過神,淡淡笑了下,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慨了一句,“還真的好久沒來超市了。”
說著,就邁步往里走。
商泊禹一頓,或許是這兩天腔里堆積了太多愧疚,他總想找點什麼轉換或者麻痹一下,最終發現,好似只有和笙笙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才能戰勝這些愧疚。
他追上孟笙的步伐,眼底溢出抹笑,低聲問,“你還記得以前我們第一次逛超市的事嗎?”
孟笙聞言,下意識抬頭看他。
突然就理解到他為什麼要帶來超市了。
懷念過去?
彌補他出軌帶來給,或者他自己的缺失?
說起來,他們雖在一起六年,但最肆意最甜的那段時,是在大學。
那會兒,他們經常一起逛超市,買吃的水果,零食,面包等東西。
那些東西,或許確實值得懷念。
但沒什麼太大的必要。
現在這個諷刺又悲哀的結局,對不起曾經那些好和張揚的回憶。
他想打過去的牌?
未免也太可笑了。
“時間有點久了,不太記得了。”自然的拿了輛購推車,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說得越多,就越覺得諷刺。
便隨口扯了一句,“晚上做牛小排吧。”
商泊禹聽言,眼底驀地閃過一失。
不記得了?
是真的不記得了嗎?
還是說……不想記得?
不會的..
六年,確實久的了。
不記得也是正常的。
嗯,沒錯。
他這樣自我安,笑著應了聲,“好。買了我回去給你做。”
許是商泊禹的影響,興致缺缺,一圈下來,也沒買多東西。
大多數的東西,都是商泊禹說以前喜歡,吃之類的話選出來的。
商泊禹的討好意味太明顯了。
明顯到心底生出了一分厭煩。
但又不能表出來,只能借口道,“結賬吧,最近很容易疲累,想回家歇著。”
“好。”
商泊禹頓了下,排隊買了單,執起的手,往停車的地方走去。
孟笙抿,努力克制著才沒把手出來。
走到車前,好似忍耐到了極限,將手出,“你去放東西吧?”
說罷,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
門剛關上,包里的手機忽然響起提示音。
【寧微微告肖靜造謠誹謗,詆毀個人名譽一案,下午就會正式立案,警方會對那些照片進行檢測,明天會證實那些照片為合。
肖靜會面臨九個月的有期徒刑和六萬四千元的神損失賠償和醫藥費。余瓊華會在暗中將肖靜撈出來。】
肖靜?
這名字對于來說,是陌生的。
但也不難猜到是誰。
余瓊華特意找來演戲的那位“原配”。
寧微微今天這一招,或許會給余瓊華打個措手不及,但不至于驚慌失措。
余瓊華撈人,倒也有可原。
雖然那些照片是合的,但寧微微做小三事實,以的家庭條件和目前的經濟條件,那輛寶馬車,勉強能解釋過去。
可悅瀾府邸那棟別墅呢?
兩三千萬,去搶銀行都搶不到那麼多。
更別說那一名牌了。
既然余瓊華出手了,那安在寧微微上的“小三”標簽,這輩子都別想摘下來了。
這點,倒是不擔心。
回到家,商泊禹連服都沒換就進了廚房,而孟笙則回房間躺了會,在下來吃晚飯時,另一邊的寧微微才從警局回到悅瀾府邸。
經過大門時,保安眼神怪異地打量了一眼,但還是出了一抹笑,“寧小姐,您下午和警察走時,門沒有關,
我幫您帶上了,另外,這里有您下午到的快遞,麻煩您簽下字。”
寧微微準捕捉到他眼里一閃而過的鄙夷,了拳頭,用殘留在發邊緣的理智下心頭那團怒火。
都忍了一下午了,不能在這個時候破功。
一直都是以弱和溫和的人設示人。
況且,今天下午的事,肯定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了,得借人之口,恢復自己的清白。
這麼想著,和一笑,一雙清純嫵的眸水瀲滟,加上那張白凈漂亮的臉上的傷,令人不生出幾分同。
“謝謝了。今天下午這事給你們添麻煩了。”聲音甜,還有一哽咽,“實在抱歉了。”
保安看這樣,還真生出幾分憐惜,“警方那邊怎麼說?”
“那人損害我名譽的事,已經立案了。”
這話的意思是,真的是清白的了?
保安笑了笑,“那您趕回去歇著吧,這臉上的傷也要抓時間理。”
寧微微道了聲謝,簽了字,拿上快遞盒子回了家。
門一關,就發了好大一通火,屋子里的好幾個花瓶和裝飾品都被狠狠砸在了地上。
直到腔里的郁氣消散得差不多了,才停手。
目狠地盯著地上一片狼藉。
就不信,那個幕后之人看到肖靜那個賤人坐牢會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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