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喬蘇】泊
十一月中旬的S市和春秋一般,不太冷,還是雨綿綿的天氣讓溫度持續降到了14度。
喬霈嶼由于原因,這段時間一直在連雲山莊養病,從來沒踏出過山莊一步。
連帶著公司的事也沒什麽力管了,都給了蔣見霖。
連雲山莊就像他的世外桃源一般,雖然算不上無憂無慮,但卻能隔絕和外界一切有關的消息,他連手機都關機鎖在書房的屜裏。
與外界的聯系都是山莊的座機,而且基本都是管家替他出面。
經過今年的磕磕絆絆,喬家的生活總算是恢複到了往日的平靜。
只是虞清瑗偶爾也會去蘇藜的房間,坐在的床上,著留下來的照片。
照片裏的小姑娘穿著學士服,手裏捧著兩束花,一束滿天星裏加了幾朵向日葵,這是送的,希自己這個溫斂的兒,從此都能夠像滿天星辰一般璀璨耀眼,又向而生。
還有一束是白的神玫瑰,其實也不知道是誰送的。
但經過這些事,也能猜到了,大約是自己兒子了。
怎麽會不想呢。
自己看著長大的姑娘啊,從那聲怯生生的‘媽’開始,就是自己的孩子啊。
虞清瑗其實是理解蘇藜的離開,這孩子太重了,尤其是從小就缺失的親。
對于一個年不怎麽完,滿是傷痕的孩子來說,喬家給與的皆是救贖,那是小心翼翼捧在手心,呵護在心尖,又已久的親啊。
不論是留還是走,蘇藜其實都是最難過最痛苦的那個。
想到這些,虞清瑗沒忍住紅了眼眶,將手中的相框重新放回遠,一道突兀的電話鈴聲乍然響起。
是一個加了區號的座機號碼。
地方顯示的是京郡。
以為是擾電話,掛了就起走出房間。
蘇藜離開也有十個月了,這個房間每個星期都有讓人打掃,布置格局都沒有變過。
在要關門時,手機又響了,是和剛剛同一個號碼。
皺眉,還是接了起來,“喂。”
電話那頭聽起來是一道中年男人的煙嗓聲,“你是蘇藜的家屬嗎?”
聽到這個名字時,虞清瑗整個人都怔住了,忽然有種是不是醫院打來的電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雙手握住手機,“我……我是媽媽,你是?”
“我這裏是京郡華西城一線刑偵警察局,我是刑偵一組組長鄭耀偉,蘇藜涉嫌一樁刑偵案件,需要你們家屬過來了解一下況,害者家屬這邊報警已經立案了,後續會對進行起訴。”
虞清瑗整個人都傻了。
印象裏的蘇藜溫溫婉婉,糯糯的,怎麽想都不可能和刑事案件扯上關系。
著聲音,“是不是……搞錯了,阿藜那麽乖,怎麽會……”
“搞錯了,我就不會給你打電話了,你們家屬快點來一趟京郡吧,蘇藜現在整個人的神狀態……不是很好,對案件的查清也有大的影響。”
掛了電話,虞清瑗抖著手想給連雲山莊打電話,但想著喬霈嶼現在的狀況,是不宜刺激的。
至,得先過去了解清楚到底怎麽回事才行。
就給喬逸興打了電話。
京郡警察局。
蘇藜頭發有些,臉慘白,隨便裹了件黑羽絨服在上,蜷在拘留房的角落裏,抱著雙的手還著紗布,上面有一條差不多10厘米的劃痕,了好幾針。
進來也差不多三四天了,是主自首的。
外面有個警陪著,怕做傷害自己的事。
鄭耀偉走過來,警朝他搖搖頭,就代表蘇藜的狀態和進來時一樣,害怕到發抖,問為什麽要用花瓶砸周子牧的頭時,只顧著哭,說的話也是語無倫次。
鄭耀偉走到門口,并沒開門進去,隔著鐵欄說道,“我剛剛聯系了你家人,他們應該很快就會來京郡。”
提及家人,蘇藜微微愣了下,擡眸,可能是許久沒喝水沒說話的緣故,甜的嗓音有些啞,變得特別輕。
“家人……你們……聯系的我哪個家人。”
“你的戶籍消息上寫著S市的喬逸興虞清瑗夫婦是你的養母,我剛剛聯系的就是……”
“不可以,不可以,不能聯系他們。”蘇藜忽然激的沖到鐵欄前,淚流滿面,“我認罪,我認罪,我什麽都認,我就是故意拿花瓶砸他的,沒有,就是……就是不想讓他再糾纏我了,我覺得煩,所以才……求你別讓他們來,求你了,我不想讓他們看見……”我這副鬼樣子啊。
鄭耀偉幹刑警也有二十年了,像這樣的刑事案件,簡單調查一下當事人的人際關系就能猜出個大概了。
他們這兩天也走訪了蘇藜和周子牧的同事和朋友。
再加上事發現場來看,蘇藜有可能是正當防衛,或者是防衛過當所造的。
鄭耀偉不清楚為什麽提及養父母,緒會變得這麽激,只說道,“蘇藜,你今年才26歲,你總不會想因為這件事而毀了自己的人生吧?你把事說出來,我們會去調查求證,周子牧還沒死,只是腦損嚴重,現在在ICU裏昏迷著,這個案件現在只能算故意傷害,不算故意殺人。”
“但你要清楚,故意傷害,故意殺人,過失殺人,正當防衛,防衛過當,這幾者有本質的差別。”
這件事其實發生的很突然,是蘇藜所始料未及的。
和周子牧分手後,周子牧來糾纏過幾次,可能是出于不甘心的緣故。
上個星期,他就在樓道裏堵住,想複合,被蘇藜拒絕後,就想強吻,蘇藜太害怕了,就稍微用力把他從樓梯上推下去了。
但所幸樓梯不高,只滾了四五個階梯,蘇藜跑回了屋裏。
至于這次,是星期五九點下班,在外面吃了個飯回來也有十點過了。
京郡的深秋很冷,回到家也沒開大燈,只開了個暖燈,把外套和下來準備去浴室洗澡時,周子牧忽然從後面抱住了,嚇得不輕。
他想複合,還是被拒絕後,他惱怒的提要求,“那你和我睡一次,我就同意分手。”
蘇藜太害怕了,在他想一邊親,一邊子時,害怕絕之際到了花瓶,朝周子牧腦袋上砸去。
周子牧只頓了下,就去搶手中的花瓶,很快,花瓶砸碎了,周子牧猩紅著眼,他手中的碎片意外從手腕劃到手臂,鮮淋漓,也沒覺到疼痛。
只因周子牧侵犯的作依舊沒停。
茶幾上還有個玻璃煙灰缸,是買來送給周子牧的,但周子牧將煙灰缸放在家。
說的是,以後來家,想煙也方便些。
哪裏顧得了那麽多,看到那個煙灰缸就看到了救星似的,抄起便一下又一下朝周子牧腦袋砸去。
緒和理智的失控沒一會就讓周子牧停了作,倒在了的上,白的紗被鮮染紅。
蘇藜哭得不能自已,花瓶也從手中滾落,了碎片,恐懼的把上的周子牧推開,自己迅速爬到床尾,著那攤和上手上的,放肆大哭。
崩潰的大喊,“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對不起……對不起……我……我……”
是在質問倒在泊中的周子牧,也是在質問自己的命運。
為什麽想要重新開始就這麽難?
為什麽都不肯放過?
大腦一片空白,哭到缺氧,恐慌和絕蔓延全,不敢上前去探周子牧的鼻息,抖著手從包裏翻出手機,打了120,哽咽的說出了地址。
屋子裏的靜謐讓覺得難以呼吸,又撥通了110的電話,似是絕,又似是釋懷,“我殺人了。”
被抓進警局後,的神狀態都不太好,還是周子牧父母來警局鬧了一回。
那天正好是警察審問完,要帶回拘留房,卻在路上到了周子牧父母,大聲罵‘賤人’‘有爹媽生沒爹媽教的畜生’等等難聽的話。
可能是看不慣垂眸的沉默不語,周子牧沖上去扇了兩掌,指著罵‘殺人犯’,恍惚了下,那天的恐懼再次攀爬上,本能反應讓覺得應該辯解一下。
才哭著搖頭,“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沒有故意,是他……是他忽然出現在我家……突然……”
周子牧母親覺得是為了逃避責任,抓著的頭發就又想打。
那時候蘇藜,雙手銬著,神恍惚,雙目空無神,機械式的反應,哪裏有反抗和還手的能力,子本就糯,不善吵架,就只有挨打挨罵的份。
還是警察的阻攔下,才沒讓到更多的傷害。
這幾天,蘇藜也沒代過程,不認罪也不辯駁。
只因那天的畫面對有太多的沖擊力,連睡覺都不敢睡,生怕夢到那天的場景,又怎麽敢去回想呢。
沒日沒夜的睜著眼流淚,想著,這不幸的一生,早點結束也好。
忽然後悔自首了,應該自殺才對。
那天如果用刀割破手腕,或者拿把刀捅進自己的心髒,應該不會那麽痛才對。
這樣就不會因為害怕做噩夢而不敢睡覺,也不會因為不敢回想那天的場景而不去辯解自己的無奈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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