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溫白吃過晚飯就走了。

姜舒苑一臉莫名：“這、就走了？”

邵奇峰沒說話。

“待這麼一會兒，那他回來干什麼？”

邵奇峰依舊不語。

“……你發什麼愣？說話啊！”姜舒苑推了推他胳膊。

男人這才反應過來，“……什麼？剛才沒注意聽。”

姜舒苑：“……”一個兩個，都是來氣的！

夜深深，月寂靜。

臥室陷一片深沉的安靜中，姜舒苑早已睡。

突然，黑暗中，一個人影坐起來。

掀開被子，下了床，來到臺。

邵奇峰拿出手機，這麼多年，他第一次撥通那個號碼……

響了兩聲，才意識到這會兒已經是凌晨，對方估計早就睡了。

就在他下意識準備掛斷之際，那頭傳出聲音——

“喂？你好，請問是？”

邵奇峰結輕滾，緩緩開口：“是我，聞秋。”

……

“化妝？”蘇雨眠接到電話，整個人有點懵。

那頭，玉姐說：“是啊，教授說想化妝，能不能請你來幫個忙？”

“當然沒問題！我把化妝箱帶上，大概……半小時后到。”

“誒！好嘞！我去跟教授說……”

……

蘇雨眠到的時候，歐聞秋正坐在院子里。

穿了一靛藍的旗袍，領口繡著致的銀云紋，盤扣細而規整，花白的頭發盤起，用一木簪固定，整齊利落，愈發襯得氣質不俗。

“雨眠，辛苦你跑一趟了。”

“老師說什麼呢？以后再這麼見外，我可要生氣了。”

“好好好，不見外。”

蘇雨眠打開化妝箱，把里面要用到的東西一件件取出來擺好，隨口問道：“老師，您怎麼突然想化妝啦？還把最喜歡的旗袍也穿上了。”

歐聞秋笑笑：“想著化個妝，看上去神點。”

蘇雨眠一邊挑選趁手的底妝工，一邊說：“您本來就很有氣質，化了妝肯定更漂亮。”

作輕地為歐聞秋打底、畫眉、涂口紅……

而老太太則閉上雙眼，角掛著一抹恬淡的笑意，仿佛沉浸在某段好的回憶中。

化完妝，蘇雨眠把鏡子拿到面前：“老師看看，滿意不？”

歐聞秋睜開眼，看著鏡中的自己，仿佛在某個瞬間回到了過去。

“……真好看吶。”說。

這時，玉姐從屋里出來，見狀也忍不住驚嘆：“教授，您今天太了，就像……電影里走出來的民國先生！”

歐聞秋笑著起，微風拂過，旗袍下擺被掀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優雅，從容，氣質如蘭。

“老師，您是要見什麼人嗎？”蘇雨眠忍不住好奇。

歐聞秋笑笑，目向遠，“嗯。”

“誰呀？”

頓了兩秒，才說：“一個……認識了很久很久的老朋友。”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玉姐連忙跑去開門。

沒一會兒，便領著一個人走進院子。

蘇雨眠定睛一看，竟然是邵奇峰。

他穿著一深藍西裝，頭發打理得一不茍，整個人顯得沉穩而儒雅。

邵奇峰看到歐聞秋，腳步一頓。

歐聞秋也看向他——

四目相對，而后兩人都笑了。

邵奇峰：“好久不見。”

歐聞秋：“算算時間，得有……十幾年了吧？”

“不止。但你一點沒變，穿旗袍的樣子，還是跟從前一樣。”

“怎麼可能沒變？皺紋有了，白頭發也多了，本來就比你大9歲，這下更老了……你才是一點沒變。”

還是記憶中年的模樣。

意氣風發，驕傲恣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