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歲蹲下來,打開蓋子,里面整齊疊放了很多東西。
有一些合照、機票、信封、信紙和一些零零散散的東西。
疊放在最上層的是一個相框,相框上的照片是一張合照。
照片中,盛以澤站在中間,手里捧著牌子,上面用中文和法語寫了一段話——
【謝盛以澤先生向法克里斯頓大學的“中國留學生心資助公益中心”慷慨捐助50萬歐元,我校將此款項用于資助本校中國留學生,提高留學生們的生活和學習環境,謝盛先生支持我們的教育事業】
一張照片中有五六個人,除了盛以澤,桑歲認識其中幾個,那幾個人分別是法克里斯頓大學的校方領導。
盛以澤為什麼要給留學的大學捐款?還是法國的大學。
想到什麼,桑歲眸眼微睜。
立即翻找箱子,里面還有同樣的幾張相框。
每一張相框里的照片都是盛以澤和法克里斯頓大學校領導合照的捐款資助合照,每一次的金額都是逐年增加。
他一共捐款資助了三年。
而,也恰巧在那里留學了三年。
怎麼那麼巧?
桑歲不由地想起,當年一個跟認識的中國留學生跟聊起這事。
“聽說我們國的一個富豪為支持我們這些在法克里斯頓大學留學的中國留學生,每年專門給我們學校‘中國留學生心資助公益中心’捐款,我們這些中國留學生的留學資助金今年又漲了。”
“往年一個人一個學期才得兩千多歐元,現在一個人一個學期可以得六千多歐元了。”
“說實話,這對我們這些生活相對比較拮據的留學生來說,真的是如逢甘霖啊!”
“啊啊啊啊!我一定要好好讀書,將來回國好好報效祖國!!”
……
當年一次中國留學生聚會中,一個留學生說的話在桑歲耳邊回響。
桑歲怔怔地看著那幾張相框。
一個不敢想的想法突然閃現在腦海里。
桑歲思此,又覺得這想法過于離譜自。
搖了搖頭,正想把相框疊放好,忽然看見下面有個明文件袋。
里面裝滿了飛機票。
桑歲狐疑,拿出來打開。
里面全是飛往法國的飛機票。
一共足足有六七十張。
每一張的時間都不同,但降落地點都是一樣的,都是法克里斯頓大學的城市——歐里。
看時間,有2020年、2021年和2022年的。
在這三年里,盛以澤每年飛往歐里這座城市有二十多次,平均每個月飛兩次。
想起來,當年在法國,他約來餐廳跟道別后,盛以澤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在面前,直至回國。
既然他沒有再出現,這些飛往法國的機票是怎麼回事?
如果是出差,一個月出差兩次,基本不可能。
而且還是出差同一座城市,更是不可能。
他多次飛來歐里,就好像是這座城市里有他最思念、最想見但又不敢見的人。
所以他一次次地洋飛過來,一次次地降落在歐里這座城市,只為能見到那個他最想見的人嗎?
或許是巧合,當年在法國餐廳與他訣別的時間是2019年。
在那之后,他沒有再出現在面前。
而他那些飛機票的時間,恰恰是從2020年開始,次數逐漸頻繁。
桑歲怔怔地看著那些飛機票,心那個猜測多了幾分篤定。
視線微轉,落在箱子下面。
那里是一封封用信封裝好的信。
桑歲很眼。
是當年他在法國寫給的信。
只是,當時得知是他寫的之后,看都不看就直接丟進了垃圾桶。
他后來又去撿回來了嗎?
回想起以前的種種,桑歲眼眶一熱,拿出那些信封,一封一封地拆開。
里面每一封,都寫滿了他的歉意和愧疚。
時間從2019年到2022年。
每一年他都寫了好多好多。
2019年,他們在法國餐廳訣別。
他不再出現。
之后卻一次次飛往歐里。
又寫了一封封寄不出去的信。
信中容從2019年的歉意和愧疚,再到2022年極致的思念和痛苦,都呈現在這一張張寄不出去的信封里。
眼眶里的眼淚一滴一滴地砸落,桑歲心里堵得慌。
原來在他不再出現在面前的那三年里,他在一遍遍地訴說著對的思念和意。
他在懺悔、在掙扎,也在乞求,能再回頭看他一眼。
桑歲吸了吸鼻子,抬眼看著眼前了滿墻的便簽紙。
上面寫了好多好多事,全部關于的——
【回國了!】
【邊有了其他人。】
【歲歲,求你再看我一眼。】
【歲歲,我求你,你能不能喜歡我一次……】
……
【最近跟吃了好多次飯,每次都把塞的滿滿的,像只小倉鼠似的,真可。】
【最近跟的關系越來越好了。】
【最近岑與也沒來找,真好。希他永遠都不要來找。】
【明天給訂什麼外賣呢?】
【還是給買吧,那姑娘就是養的,沒吃不下飯。】
【好期待明天跟的見面。】
……
【桑歲,祝你幸福。】
……
【他們分手了!】
【今天親到了!】
……
每一張便簽上寫滿了他的心思。
一張一張,好像電影畫面,一幕一幕地在面前閃過。
原來……
在他懺悔的那些年里,他像賊一樣地了那麼多年。
桑歲著眼前這滿墻的便簽紙。
如果看完那些捐款資助、飛機票和一封封信,還不敢篤定他做的那些事是為了,那麼看著眼前這滿墻全是的心思里,已經足以讓桑歲能夠篤定——
那些年盛以澤飛往所在城市的一張張飛機票、寫給的一封封信和借著資助名義資助留學生的事,這一樁樁一件件,全是因為。
桑歲紅著眼,眼淚不控制地滾落。
現在好想見他。
好想好想……
桑歲直接掏出手機,練地輸那串手機號碼,撥打了過去。
那邊很快接聽。
男人笑意溫:“你醒了?不,想吃什麼,我買給你。”
桑歲呼吸有些。
極力在平穩呼吸,問:“你現在在哪兒?”
“公司有事,陳奕一大早來找我,我跟他出去理去了。見你還沒醒,就沒打擾你……”
男人話還沒說完,只見孩裹著意的聲音從話筒那邊傳過來——
“盛以澤,我們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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