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
每聲都像是敲在的心尖上。
很張,手心里都出了汗。
接通了,對方傳來一個很溫的中年人的聲音:“喂,你好,哪位?”
遙只覺得嗓子里像是堵了一團棉花,上不來,下不去,連發出聲音都困難。
只是做一個自我介紹,并不難的,可卻說不出。
對方沉默了幾秒,然后又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
“喂,你好,士,我是遙,是林芳的養……”
想說“也是您的親生兒”,可最終沒有說出來。
可能因為從小敏,在不明白對方愿不愿認自己之前,不想說出和的關系。
電話那頭沒了聲音,只有帶著鼻音的呼吸聲。
哭了!
遙不覺鼻子一酸,下意識地捂住了口鼻,不想輕易泄自己的緒。
“你是……我的兒?”
對方在極力地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
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沉沉的。
遙慢半拍,緩緩點了點頭,在意識到對方本就看不到自己的時候才低低地“嗯”了一聲。
“遙,你怎麼知道我的電話?”
“我拜托一個朋友幫我找您,是他告訴我的。”
“你現在哪兒?我們能見一面嗎?我好想馬上見到你,馬上!”
邊哭邊說,聲音漸漸哽咽。
“我在上班!下班之后我去找您,好嗎?”
“你告訴我你在哪里上班,我去找你,我想見你一面。我不會打擾你太久,十分鐘就好,行嗎?”
遙想了想說:“您快到的時候告訴我,我可以請一個小時的假!”
今天的工作很多,不想耽誤部門工作,最多只能出一個小時來。
半個小時以后,如茵打來電話,說快到了。遙讓直接去公司對面的咖啡館等,馬上就到。
遙把找到親生母親的事告訴了杜雯,杜雯也替高興,還讓別著急,想請多久的假都可以。
午后的咖啡館,稀稀拉拉地坐著幾個人,有男有。
遙還沒走到門口,已經過落地窗一眼便看到了那個和自己長得十分相似的中年人。
淺灰長襟上,白闊,長發披肩,妝容致。
歲月似乎格外優待,并未在的臉上留下過多的痕跡。
看上去也就四十歲上下,舉手投足之間,高雅俗,讓人看一眼就有些移不開目。
這就是的親生母親!
親生母親!
怔怔地站在那里,竟一時忘記了挪步。
還是如茵先看到遙,的眼淚嘩地就流了下來,幾乎是立刻起,跌跌撞撞朝門口跑過來,眼睛落到遙上就一秒都沒有離開過。
滄海桑田,就在這幾步之間。
遙也朝快步而去,兩個人地擁抱在一起。
緣親,果然是世界上最奇妙的東西。
擁抱的那一刻,遙之前所有的憂心和疑慮都煙消云散。
親近,無需刻意,已經渾然化進骨之中。
如茵哭得很兇,好像恨不得把今生的眼淚都流完。遙抬手給抹眼淚,卻發現越抹越多。
自己也早就哭得妝都花了。
雖然兩個人一句話都還沒有說,可能覺到母親這些年一定過得很苦。
心疼!
如茵抖著握住遙的手,拉著,一步步坐回到剛才的位置。
似乎準備了很多很多話,可是剛一開口,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再次滾落下來,轉眼間便泣不聲。
遙一邊哭,一邊不停地給如茵遞紙巾。
母倆哭一團,服務員一直猶猶豫豫,都不敢上前,最后看們短時間哭不完,只好暫時回了吧臺。
“你這些年過得好嗎?”
遙第一個開口。
想“媽”的,可是到底不出口,只好省去了稱呼。
“不好!我一直生活在悔恨和疚之中!當年,我真不該丟下你。我知道,這輩子我都無法彌補你!”
如茵斷斷續續地說著,哭得不能自已。
“我媽媽林芳待我很好,我們很深,一直相依為命。我前段時間才知道不是我親生母親,希我有機會把您找回來。你們的合照一直珍藏著,從來沒有忘記過您!”
“現在在哪里?你能帶我去見見嗎?我很想,也很激!”
遙告訴,母親現在在一家療養院,不太好。擔心突然帶著如茵過去,一時激,承不住,所以便說提前給養母打個電話告知此事,確定狀況平穩再安排見面。
如茵輕輕拍了拍的手背,笑中帶淚,點了點頭。
兩個人聊了很久,想到哪兒就說到哪兒。其實大多數時候都是如茵在說,遙在聽。
二十幾年,如茵經歷了太多的事,只揀要的事先講,想讓兒多多了解自己。
時間過得飛快,一個小時轉眼就過去了。
遙一直很有時間觀念,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打斷了母親:“我得去上班了,工作太多,不然就得拖累同事們的進度!”
“好,你先去!我在這里等你,你下班了再過來找我!”
“離下班還有三個小時呢,要不您先回去,我下班后去您家。”
“還是不了,我反正也沒事,就在這里等吧。”
看態度堅決,遙也沒有勉強,跟說了再見便離開了。
先去衛生間洗了個臉,又重新化了個妝,可不管怎麼遮,雙眼的紅腫是遮不住的。
好在包里還放著了一副不怎麼戴的平鏡,拿出來戴上,確定乍一看,看不出來,這才踏實回到了辦公室。
大家都在埋頭工作,好在并沒有人注意到。
只是小宋無意中瞟了一眼問小聲問是不是哭過,沒承認,只說最近可能熬夜太多,眼睛發紅,不太舒服。
杜雯發微信問和親生母親見面的況,三言兩語說了個大概就繼續工作了。
下班時間到了,遙匆匆離開,去咖啡館找如茵。
走進咖啡館的時候,和一個黑鴨舌帽的男人肩而過。
遙不自覺地皺了下眉,莫名奇妙的,竟然有一種很悉的覺。
男人氣質很冷,甚至裹挾著一肅殺之氣。
的心都提起來了,不自覺地停住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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