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先別著急。”宋晚輕聲安，“我來想想辦法。”

“好！”宋希唯唯諾諾的奉承道，“晚晚……還是你辦法最多了，每次家里有事，都只能指著你。”

宋晚苦笑一下，掛了電話之后，下意識的撥了林兆江的電話號碼。那一串數字仿佛早就刻進里。

可在按下撥出鍵的那一刻猶豫了。

這麼多年，遇到事就找他，似乎已經了的本能。從給哥哥治病開始，家里的大事小事，都是靠著林兆江。

家里缺錢，家里要換房子，姐姐和姐夫鬧離婚，姐夫賭博……這些事無論拿出哪一件，對一個普通家庭來說都是塊沉重的巨石，可到了林兆江這里就是幾句話的事。

宋晚長長舒了一口氣，自嘲的勾勾。原來自己終究是要依附于他。

不想再這樣了，既然已經決定要獨立，就該事事靠自己。

想了想，找出電話通訊錄里認識的幾個醫生，挨個打電話聯系，可得到的答復無一例外都是，醫院里人滿為患，他們也只能按規章制度辦事，有了空床位肯定會優先安排媽媽。

“可是……”

宋晚明明記得，這個人是院長。

“李院長。”想再努力一下，“您真的不能通融通融嗎？就算多花點錢也沒關系的……”

“你是想讓老太太住VIP病房？”

“是。”

那頭頓了一下，“林總知道這事兒嗎？”

宋晚眸暗淡下去，默默掛掉了電話。

“那個，不好意思。”忽然從邊傳來一個聲音。宋晚愣了愣，抬眼一看，又是剛才那個男生。

男生沖輕笑，“我無意聽你打電話，剛才想走開的，但是聽到醫院、床位什麼的……需要我幫忙嗎？”

“謝謝，不用了。”宋晚淡淡道，“我自己能解決。”

男生點了點頭，卻沒有立即離開，而是轉拿了一張便簽紙寫下一個電話號碼。

“這是一家私立醫院的院長。”他將紙條遞給，“私立醫院人，床位夠用，不過收費會相對高一些。如果你需要就聯系他，如果不需要，就當我什麼都沒說，把這紙條扔了就行。這樣可以嗎姐姐？”

宋晚有些愣神，猶豫片刻還是接了過來，輕聲道謝。

男生開心的笑起來。

宋晚看他樣子覺得單純，不過后面那聲姐姐，讓又覺得好笑。

“你要是聯系院長，就說是我介紹的。我賀念琿！”

*

私立醫院人，病房充足，再加上宋晚如今水漲船高的版稅和稿費，支付母親的住院和治療費用已經不是什麼問題了。

很快，宋晚就把媽媽陳莉安頓好，然而并沒有換來一聲謝謝。

雖然也沒打算讓陳莉謝。

畢竟是親母，媽媽生病，兒理應竭盡所能。

但陳莉什麼表示也沒有，還是讓宋晚有些心寒。

晚上，宋晚在醫院里陪著陳莉，削好了蘋果，切小塊放在盤子里，端到陳莉面前。

陳莉看都不看一眼。

“媽。”氣氛很僵很冷，宋晚也只能著頭皮跟搭話，“你晚上沒吃飯，先吃點水果吧。還想吃什麼，我給你去買……”

陳莉瞥一眼，把頭轉向一邊。

“醫生說了，治療期間得保證你的營養。你這樣不吃不喝的，神仙也救不了你啊。媽，你……”

“與其這樣活著，我不如死了！”陳莉一字一頓。

宋晚垂下眼眸，許久，輕聲說道：“你到底要我怎麼樣……我對你，真的已經盡力了！”

“你讓林兆江，把你哥哥弄出來，我就原諒你！”

“媽！”

“你去不去？”陳莉猛地翻起來，惡狠狠的瞪著，“你不去說，我就不治了！我死了，也是被你氣死的！”

宋晚看向，竭力忍住涌上的淚水。

“呵，你現在可是大作家！”陳莉冷笑，“要是傳出去什麼把老媽氣死的這種丑事，我看誰還買你的書！”

宋晚渾發抖，一寒意順著心底爬上來。

在記憶里，似乎沒有過什麼親和溫暖。媽媽把為數不多的母都給了宋淮，剩下了一丁點給宋希，到了宋晚這里，就什麼都沒有了。

小時候的宋晚總以為媽媽不喜歡自己，是自己的錯，于是拼盡全力讓自己乖巧溫順，抑著自己的天，只要媽媽提的要求，都會不余力的去做。

拼命想讓自己得到母親的認可。

就連母親為了給哥哥治病而讓去陪林兆江，也沒說一個不字。

現在想想，真的太荒謬了。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不自己孩子的母親……

“媽，”宋晚強撐著自己，“你不能不講道理吧？我哥是了不該的東西，他必須去戒毒所！必須到懲罰！這不是我能左右得了的！”

“再說，當年是他把我的行蹤告訴林娜，是他害得我……”

“不就是那個孩子嘛！”陳莉發瘋一樣大吼大，“一個沒出生的小孩子，有你哥哥重要？”

宋晚瞬間歇斯底里：“你怎麼可以這麼說？那是我的孩子！”

“我不流了產，我還丟了半條命！媽，你能不能公平一點？！”

的樣子把陳莉嚇到了，陳莉呆呆看了半晌，態度了下來。

“是……這事是你哥做的不對，那我也訓過他了嘛！你還非得斤斤計較一輩子？”陳莉撇撇，“換個角度想想，我還覺得是你哥幫了你！你跟林兆江沒名沒份的，說難聽了，你就是他的一個玩……你生他的孩子，怎麼養？還不被人脊梁骨啊？要我說，那個孩子沒了也好……”

“你住口——”

宋晚忍無可忍，頓時失去理智般將手中的玻璃杯摔在地上，碎片崩的到都是。

陳莉震驚的看著，眼前的兒再也不是那個逆來順的小白兔，那雙通紅的眼睛，像是要把這個媽殺了一樣。

“你……你簡直不是人！”宋晚聲音抖，眼淚嘩嘩落下來，“你不配做一個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