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行打開那份寫著葉欣然名字的羊水穿刺報告,陸珩年只垂眸看了一眼,寒眸便瞬間冷冽如冰。
五個月
葉欣然腹中的孩子竟然......只有五個月。
可是,他記得清清楚楚,距他醉酒和在同一張床上醒來分明就是已有六個月之久。
自那之后,他本就沒有再見過,更不用說跟有了一個五個月大的孩子......
眼里迅速蓄積了一團風暴,陸珩年目直接掃向鑒定報告的最后。
也毫無懸念,報告的最后明晃晃地寫著親權關系不立幾個大字。
親權關系不立,也就是說,葉欣然肚子里懷著的本就tm地不是他陸珩年的種!
“呵!”
怒意與悔意在一瞬間都齊涌上心頭,陸珩年抬手便將手里的羊水穿刺鑒定報告撕了個碎。
葉欣然,tm地竟然又騙了他!tm 地竟然用一個野種騙了他!
五個月,他竟是將一個野種當自己唯一的孩子悉心養了整整五個月!
為了這個野種,他連最后的生日禮...都沒有來得及挑給他的染染......
為了這個野種,他親手...喂他的染染吃下了最烈的催產藥,讓在手臺上活活地生疼了...十幾個小時......
為了這個野種,他殘忍地將他的染染丟下,最后也親手將到走投無路,引火自焚的地步......
不過就在四天前,他抱著葉欣然離開的時候都還在幻想著以后他和染染,帶著這個孩子一起的一家三口的生活。
可是現在,不僅他的染染不要他了,決絕地拋下了他,就連這個小野種都本不是他的!
他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雙手狠狠地握拳,強忍著心中想要立刻掐死葉欣然的沖,陸珩年的目不由轉向了手中的另一份鑒定報告。
這份鑒定報告......是他和小安安的。
之前,是為他所用的產科醫生告訴他葉欣然腹中的孩子是六個月,也是他們告訴他...小安安不是他的親生骨。
其實當時...他有想過在小安安出生后再做一次親子鑒定的。
但是,他怕了......
他怕得到的還是同樣的結果,他怕更多的人知道他的卑微,知道他幫別人養孩子的事......
種種原因之下,他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卻不想,到頭來,他依舊為了所有人的笑柄,卻是付出了比從前更甚千百倍的代價......
抿了蒼白的薄,陸珩年幾乎是用盡了生平所有的勇氣才抖著手緩緩地打開了他和小安安的親子鑒定報告。
雙手捧著報告,他一字一字地看過去,生怕再掉什麼,錯過什麼。
最后,他的目都停留在了上面最后的鑒定結果上。
“經DNA比對結果鑒定,支持陸珩年為傅允安的生學親生父親。”
親生父親,再尋常不過的四個字,念起來都讓人不自覺到溫暖和安全的四個字,如今卻是刺的陸珩年雙眼生疼。
他...竟是小安安的親生父親,小安安...竟當真就是他的親生兒......
小安安...他的兒,他唯一的親生兒,他一直求的他和染染的親生兒......
“啪”
一滴眼淚直接滴落在他手中的鑒定報告上暈染開來,接著是第二滴,第三滴......
淚水沾了他手里的鑒定報告,也沾了上面小安安的名字。
眼看著傅允安三個字越來越模糊,陸珩年忙慌地抬手去拭。
“安安,安安,對不起,對不起,我,我...爸,爸爸,爸爸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要弄臟你的名字的......”
念著小安安的名字,念著那個本該獨屬于他的最幸福的稱呼,陸珩年痛的恨不得就此死去。
他一直都幻想著能和染染再有一個孩子,一直都幻想著能跟染染一起重新組一個家。
他一直都在埋怨著、恨著、嫉妒著,卻不想,他所祈求的,上天其實...都已經給過他了......
他和染染...早已經有了一個兒,而且是那麼像他的染染的兒。
他的兒...會對他笑,會乖乖地待在他的懷里,即使他弄疼了也不哭不鬧,甚至...還用小手去抓過他的手......
恍惚間,陸珩年似是還能覺到手背上小安安小手抓上去時的。
如果,如果當時在孤兒院的門口,他也手握住了那只小小手,是不是一切也就都不一樣了?
“安安,那天,爸爸抱著你的時候,你對爸爸笑了,你也是喜歡過爸爸的是不是?”
“安安,爸爸,爸爸現在想要牽你的手,你...還愿意嗎?”
自言自語地問著,陸珩年的手也不由跟著抬起,他終于肯回頭,終于肯出自己的手,然而,他抓住的,只是一片虛無。
他再回頭,再后悔,再痛,這個世界上也再沒有他的安安和他的染染了。
一家三口,到最后...徒留他一個人......
“啊!”
高大的軀順著墻壁落到地上,抱著傅星染的照片,抱著寫著小安安名字的鑒定報告,陸珩年痛哭出聲。
安安,他的安安。
從來到這個世界上開始,他這個做爸爸的竟是就只正眼看過一次,只抱過一次。
他從未給過一丁點父,甚至連一個名字都不曾給過,最后卻是他親手...奪走了的生命。
“陸珩年,今日過后,無論你是生是死,我都詛咒你,詛咒你生不得安眠,死不得安息!”
生不得安眠,死不得安息!
這一刻,他想,他的染染臨死時對他的詛咒也終是應驗了......
從前他不信鬼神,不信因果,所以他肆無忌憚,無所畏懼。
可是現在,他信了,他不但信了,也終是嘗到了因果回,報應不爽的滋味。
......
麻藥的藥勁褪去,葉欣然再次睜眼醒來時,卻發現人已經不在私人醫院了,而是在...陸珩年曾經關過傅星染的那間地下室。
心里本能地恐懼著,猛然坐起,第一反應就是想要逃。
然而剛一站起,地下室的門便被人“砰”地一聲自外向里打開,接著江城,白,甚至是黎清月都被保鏢接連地丟了進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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