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心搶人

心直到後半夜才睡。

知道張南姝生孩子沒那麽快，卻忍不住擔憂，故而錯過了覺頭睡不著。

翌日一大清早，心去了前頭看張南姝。

娘告訴：“還早。昨晚還睡了一會兒，穩婆都說尚早。”

又道，“可憐見的，別拖到夜裏，下午能生就好了。”

心問了穩婆，張南姝的況如何。

張南姝的陣痛還不夠集，剛剛破水。

“……教會醫院那邊通知了嗎？讓準備床位與大夫。有個萬一，就去醫院生。”心說。

心本想提議去醫院生的。

不過，不管是張南姝和孫牧，還是娘，都覺得自家生産最穩妥。

北城還有個講究，大戶人家小姐、爺落地的時候要保。

心尊重張家的習俗，又因為張南姝的胎位很正，又好，不太需要擔心，也沒狠勸。

娘：“姑爺派人去通知了。您放心，姑爺很仔細，什麽都能想到。”

對家姑爺，十二分的滿意。

心笑了笑。

張林廣從外面回來，腳步匆匆，一軍服髒兮兮的。

他也問了娘況。

“生了告訴我，我今天不出門。”張林廣說。

他先回去了。

心沒什麽事，打算坐在張南姝的堂屋看看書，就等著廂房的孩子落地；也走到窗下，和張南姝隔著窗戶聊幾句。

上午十點，白霜過來找心。

對心說：“小姐，您要去趟藥鋪嗎？”

心：“什麽？”

“時三爺那邊的藥鋪。”白霜說。

心了然。

馬幫的時三爺有事找。

走到窗下，跟張南姝說：“我要出去了，回來給你買蛋糕行嗎？”

“要栗子味的。”張南姝說，“你再買一份炒栗子。”

“好。”心道。

然而這天，張南姝并沒有吃到任何的栗子。

景元釗和心出發去藥鋪，邊跟著張家的副與自己的副，十分警惕。

時三爺那邊，是得力下屬來頭。

“……有人給我們府上傳遞消息，我們也看不懂。老太太說，可能是您這邊的。”下屬道。

心道謝，接過來一瞧。

棉布包裹著的，是一枚小小玉戒指。

心看著，不明所以；景元釗拿過來瞧，也不太明白。

“再給我看看。”心從景元釗手裏接了過來。

對著，照了又照，發現小小玉戒指有個斷裂，并不是那麽。

用力一擰，戒指居然斷開，裏面流淌著細細的香料，心全部接在手裏。

景元釗：“當心。”

“沒事，我聞聞。”

仔細嗅了嗅，發現是黃連。

對景元釗說：“要麽是種黃連的地方，要麽是地名接近。如果在藥圃旁邊種花、果樹，就可以養蜂。”

景元釗：“阿松找到了地方？”

“應該是。”心說。

景元釗：“我去找張林廣，正好他在家。先送你回去。”

心搖搖頭：“你先去理這件事，我還要問問阿松的況。”

景元釗：“你可以嗎？”

“白霜在呢。”

景元釗不再說什麽，帶著幾個人先回去，剩下的副留下來照顧心。

心和時三爺的下屬又聊了幾句。

主要是問，阿松怎麽和時三爺聯系的，有沒有面，現在什麽況等等。

“……確定是在松山勝的府邸？”心又問。

下屬道是。

心原地坐了片刻。

把那玉戒指放在鼻端底下嗅了嗅。

黃連味。

很苦，聞著都苦。

心想到這裏，突然對白霜說：“去趟天津，現在就走。”

白霜駭然：“我們倆？”

“分兩撥人。”心把副們進來，“你們去時三爺府邸，幫我傳個話。”

時三爺的人帶著自己的副們出發；白霜開車，單獨送。

一路上，心很沉默。

跟白霜說：“我們必須快。如果帥和張林廣行了，阿松必然會暴無。”

又道，“白霜，到時候我帶著阿松先逃，你斷後。你一定要很當心。”

白霜：“好。”

“子彈帶夠了嗎？”心又問。

自從北上後，白霜每天都在上帶兩把槍、一盒子子彈。

“您放心，一直備著。”白霜說。

心：“我想打七貝勒一個措手不及。萬一不行的話，我們倆可能都回不來了。”

白霜：“那您需要安排一下嗎？”

心：“張家的軍隊，不可能開到天津的租界去。怎麽安排？不行，只能投機取巧。”

安排來、安排去，錯過最好的時機。

心要出其不意。

如果心放任不管，阿松這次肯定會死，除非他提供的報有誤。

阿松還不是佐藤將軍的婿，佐藤將軍又因為刺殺一事戒備萬分，大概不會替阿松出頭。

七貝勒留著阿松，目的還是為了心。

他以前和心見面，提到什麽趙嫣。

心覺得，他應該是有個計劃，在這個計劃裏，心是備選——備選而已，并不是那麽重要。

阿松放走了景元釗，又把七貝勒在北城的駐點洩，七貝勒早已恨之骨。

要是雙鷹門再出事，阿松命難保。

只有心能救阿松。

阿松在困難的泥坑裏，也許擡頭時瞧見一點渺茫的天，就是心。

心不救他，他死魂滅，靈魂也徹底墮了黑暗中。

一路上，心和白霜都在商量，如何行事。

車子下午四點到了松山勝的府上。

頂著大肚子，突然來訪，人很吃驚。

心不往裏走，只是笑道：“我路過，不進去打擾了。請阿松出來，我和他說句話就走。”

隨從去告訴了松山勝。

松山勝和七貝勒都出來了，瞧見這樣，也是萬分震驚。

後只一輛汽車，以及坐在汽車駕駛座的白霜。

七貝勒笑道：“景夫人，既然到了這裏，就暫且住下，過幾日再回去吧。”

“我快要生了，恐怕沒時間。我來給時老太太診脈，路過，想和阿松打個招呼。”心說。

留意到，街角有人影閃。

不知不覺中，門口街道的四周都埋伏上了人。

心微微笑著，裝作不知：“貝勒爺，阿松忙的話，我下次再來看他吧。”

轉要走。

現在還有兩面突破口。

七貝勒不知目的是什麽，也不知到底帶了多後援。要是拿不住，會打草驚蛇。

故而他笑道：“沒有不讓你見。”

吩咐邊的人，“去阿松來。”

松山勝點頭，快步進去了。心知道，他們要觀察四周的埋伏。

心則和七貝勒相談甚歡，兩個人聊了起來。

約莫過了五分鐘，阿松才出來，而七貝勒的人已經搞清楚了四周狀況。

心和白霜，孤前來的。

“貝勒爺，時三爺一直想和您聊聊，這是他托我帶給您的……”

話音一落，從口袋裏掏出手槍，朝著七貝勒就放了一槍，然後一拉阿松：“快跑，後座！”

變化極快。

心懷孕後還是在練五禽戲，子談不上多靈活，阿松拉扯著，心卻上了駕駛座。

阿松聽懂了“後座”。

後座兩支長槍。

白霜已經發了汽車，同時快速挪到了副駕駛，雙槍握在手。

心把油門踩到底。

汽車沖了出去，白霜在前，阿松在後，愣是把七貝勒這邊的包圍圈打出一個缺口。

汽車沒有像七貝勒預料那樣，去馬幫時家，故而沒趕上第二波的埋伏，直接出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