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北辰X許夢伊
那次談話之後, 許夢伊單方面拉黑了他。
辛北辰也徹底回歸了正常的生活,把游戲戒了,期末突擊後考試績全系第三, 之前考的雅思績也出來了,總分8.0。申請帝國理工的資料基本全了, 就等著明年去英國擾左聿桉了。
整個一勵志青年的人設。
有八卦傳說他是被孫蕓蕓甩後大變,也有人說是他跟賀淮之打了一架之後, 誓要把對方拉下神壇。
不管是哪種猜測,辛北辰任流言漫天, 從來沒有出面辟過謠。
而許夢伊在正月十五這一天, 終于知道了賀淮之要出國的消息。
那天是今冬難得的一個好天氣, 京市因為一場大雪,霧霾都被驅散了。
上午十點,把跑車開到機場航線下的一片荒蕪的空地, 有巨大的引擎聲從頭頂呼嘯而過, 湛藍的天空留下一道清晰的飛行痕跡。
站在戶外,看著那些痕跡漸漸散去,眼睛都酸了。
手機裏最新的一條信息來自賀淮之, 只有三個字:【對不起】
他向來清高,面對談時耍的小子, 從來沒有道過歉, 這是許夢伊第一次聽見這三個字.
賀淮之有著不甘人後的氣勢磅礴,想要孤注一擲地為自己的未來謀個出路,好像也沒有什麽值得詬病的。
可惜,和前途之間, 了被拋棄的那個。
指腹移到“親親男朋友”這個聯系人上,手指在冷空氣中僵了一秒, 還是把他加了黑名單。
賀淮之和辛北辰現在集躺在的黑名單裏,想來也是諷刺。
天氣真冷啊。
冷風刮得臉頰生疼的時候,許夢伊才發現自己哭了,眼淚一顆一顆砸在地上,跟雪花一起凝結冰。
哭著哭著又笑了,第一次就被人推進殉道場,真是個笑話。
與此同時,手機響。
屏幕上彈出左聿桉的名字。
的頭發被風揚起,許夢伊把眼淚幹淨,重新坐進車裏,“喂。”
“在哪兒?”沒有前言,沒有後語,語氣冷冰冰的,是他的風格了。
口輕微地起伏,裏有一憋屈的火氣急于發洩,“關你屁事。”
“你以為我想管你嗎?”左聿桉的聲音隔著話筒,慢條斯理地傳過來。
真正想要管的人是誰?那個名字已經呼之出了。
“不管就不管,誰稀罕?”喊得太用力,聲音帶著不自覺的哽意。
許是聽出了的哭腔,左聿桉的態度終于放,“談個就六親不認,許夢伊,你真行,親疏遠近都分不清了?”
“分手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
“那你現在在哪?”
“你管我在哪?”
又一架飛機掠過,天空出現新的軌跡雲,左聿桉欠揍的聲音再次傳來,“你這麽灑,肯定不可能是在機場了……”
把車載音響的音樂開大,聲音震耳聾,“我在蹦迪,有什麽問題嗎?”
“這麽早,別把早飯搖出來。”
“老年人才吃早飯呢。”
“廢話了,北辰組了局兒,出來喝酒。”
分手了,不大醉一場,怎麽都說不過去。
“地址發我。”許夢伊目不斜視地把電話掛了,轟一腳油門上路。
“你幹嗎對那麽兇?”
左聿桉是在辛北辰強烈的催促下才撥的這通電話,現下還要被埋怨,他黑眸警告地撂過去。
“心疼了?”
辛北辰倚在牆上煙,煙缸裏已經堆滿了煙,他手指撣了撣煙灰,吐出一口煙氣。
“伊伊心不好,你就順著一點。”
“你倒是事事順著,怎麽還被拉黑了?”左聿桉在人傷疤這件事上,簡直天賦異稟。
他肩膀靠過來,有意地撞了他一下,“別說我沒提醒你,現在就是乘虛而的好機會。”
辛北辰沒回話,把煙頭按滅在煙缸裏,眉眼裏都是戾氣。
許夢伊沒直接去那個地址,而是回家好好睡了一覺,醒來之後,把家裏跟賀淮之有關的東西,全都丟進了垃圾箱。
有人正在三萬米的高空中,野心地憧憬未來,而坐在化妝鏡前,畫了一個豔麗無比的妝容。那時候腦子裏突然清晰無比,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永遠都站在世界的兩邊。
說起攢局,沒人比辛北辰高效,地點就在槐路上的一家清吧。
那家店的音樂不吵,駐唱是一個煙嗓的生,唱歌很好聽。
厚重的大在進門的那瞬就掉了,銀超短流蘇搭配黑長靴,緞般的長發上別了枚鑽石發夾,白貌大長,一路吸引無數視線流連。
辛北辰愣愣地看走過來,纖長的頸項上戴著一條Choker,中間綴著長長的鏈子,水滴形的鑽石隨著搖曳的腰,在雙峰間若若現,他不自然地收回視線。
“伊伊,這裏。”圈裏一個生喊。
他們的卡座在二樓靠窗的位置,視野很好,舞臺一覽無餘。
“你們就是這麽攢局的,連個到門口接我的人都沒有……”許夢伊一過來就先發制人地開口。
左聿桉的第一反應就是笑,“怎麽一年沒見,修養了?這地方你以前不是每周都來。”
相比之下,辛北辰明顯很有談話的樣子,他一直盯著,想從表上窺探的緒。
許夢伊偏偏不讓他如願,出一旁的椅子坐下,質問來得疾風驟雨,“行啊,辛北辰,喝我的瑪格麗特?”
還知道發脾氣,看來問題不算太嚴重。
辛北辰反應很快,立刻打了個響指,讓酒保再給調一杯。
一樓,煙嗓駐場的歌聲響起——
我很練控制眼淚停在眼角
在腦海演習如果遇到你
怎麽能演出最真的微笑
你的名字再也沒有對誰提到
怎麽做戲才能做足全套
還是很想你
希你過得好又怕你把我忘掉
思念是不敢的忌
夢囈時才會出馬腳
我可以假裝很好
也能忍住不打擾
人群中強歡笑
就像早把你忘掉
你千萬不要問我好不好
關心比傷更讓人承不了
……
分手的人就這樣,總是在歌詞中尋求共鳴,一句句淩遲般地往自己上對號座,然後陷想不通的無限循環。
許夢伊不知不覺喝了好多酒,支著頭歪在辛北辰懷裏,視線不甚清明,“我是什麽絆腳石嗎?”
“你不是。”辛北辰答得篤定,他正在想方設法轉移的注意力,想把桌上那幾杯瑪格麗特倒掉。
這句話像是中心中某個痛點,許夢伊眼圈漸漸紅了,“那是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我?出國換從提報申請到準備材料一共大半年的時間,為什麽就不能跟我講一下?”
一記鼻子,眼淚不控地落下來,“我又不會攔著他出國,為什麽讓我當全世界最後一個知道的人,我很生氣,非常非常生氣,可是我連發脾氣的人都沒有……”
許夢伊向來恣意,兩人的相都是鬥,辛北辰沒見過這麽傷心的樣子。
但這種緒又都是因為另一個男人而起,心髒像滾過玻璃碴,匝匝地疼。
他張紙巾幫眼淚,許夢伊本不配合,整個人像水一樣虛,突然抱著他號啕大哭。
“我不想哭的,他配嗎?他配我為他流一滴眼淚嗎?”
辛北辰不知道該怎麽跟說,賀淮之不值得,可上次兩人打架之後,拉黑了自己。
孰輕孰重,高下立分。
所以這句“賀淮之不配”,他說不出口。
清吧裏面燈昏昧,氛圍松弛而曖昧,許夢伊在他懷裏仰頭,“你也要出國了是嗎?你也要拋下我了嗎?”
辛北辰抱著的手臂繃,聲音放得很很,“我不走,我一直陪著你。”
“你說的,要是騙人,我們就絕。”
許夢伊在他懷裏睡著了。
他的頭發,看了很久很久,久到左聿桉已經懷疑兩人變雕像了。
把杯裏剩下的酒一口喝完,他彎膝蓋起,“我今天開的邁凱倫,一會兒代駕來,坐不下你倆。”
辛北辰用餘瞥他,也算是看清了左聿桉想要給兩人制造獨空間的套路,沉沉地應了聲。
他幫許夢伊把大穿好,攔腰把人抱著出了清吧。
冷風呼嘯,路上的行人很,他沒著急打車,就這樣抱著慢慢走。
不由自主,又想起多年前的那個黃昏,許夢伊牽著他的手在風中奔跑的樣子。
還有好多好多,像個土匪搶他服的樣子,打游戲傲的樣子,喝酒時豪爽的樣子,跟鬥時鬼馬的樣子……
哪一種都不該是今晚看到的。
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這世界上有好多東西需要時間的,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回頭看他。
路邊有小抱在一起,他豔羨地看過去,懷裏人突然瑟了一下,他手攔下一輛計程車。
路邊,一輛邁凱倫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速跟著。
左聿桉看著計程車消失的方向,吩咐代駕司機,“我們走吧。”
本來以為這個夜晚就這樣過去了。
但是睡到半夜,許夢伊突然被熱醒了,那會兒是淩晨兩點,家裏的暖氣太足,又蓋了一床厚厚的被子,整個人口幹舌燥。
滿熱地坐起來,準備下地去喝水,腳一沾地卻踩到一個不明,整個人嚇得魂都要沒了,“啊。”
“啪。”床頭燈被人拍亮,辛北辰從地鋪上爬起來,眼睛因突然的源瞇一條,嗓音帶著沒醒的啞,“怎麽了?”
許夢伊覺得自己一定還沒有醒酒,要不然怎麽會在自己房間看到辛北辰,擰了他手臂一記,邦邦的。
他著氣喊疼,那就不是做夢,了痛的太,“你怎麽在我房間?”
兩人現在是在辛北辰在京大附近的那套公寓裏。
“你不記得了?”
辛北辰的視線從落一半的肩帶上移開,心口有火在燒,“你非要來這兒住,還說晚上一個人睡害怕,讓我陪你睡……”
喝醉之後特別鬧人,他好不容易才給洗漱幹淨,哄到了床上。
許夢伊瞪大眼睛,讓辛北辰陪睡?
本對自己提出這麽不要臉的要求將信將疑,一低頭又看見自己上的流速,腦袋還迷糊著,“怎麽不給我換睡?”
這下不僅僅是在燒了,嚨也在燒。
辛北辰了幹燥的,半垂著視線起,“那我回房間了,你自己換吧。”
手掌剛剛接到門把手,耳邊就響起一道驚天炸雷——“那我要是就想讓你給我換呢?”
房間裏落針可聞,的話字字落耳,清晰得不得了。
辛北辰步子稍頓,背對的子繃了一瞬。
“伊伊,別開玩笑了。”
的眼眶漸漸泛濫,著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帶著前所未有的挫敗,“我真的那麽差嗎,連你也看不上我?”
賀淮之的離開似乎帶走了全部的自信。
反駁的聲音立馬撲上來,“你很好,特別特別好。”
許夢伊今天哭了好幾次,現在眼睛又酸又痛,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的狼狽,話裏都是哽音,“辛北辰,你喜歡我嗎?”
又不是傻子,當然能到他對自己的喜歡,只不過一直自我催眠而已。
“我說的不是朋友之間的喜歡,是男之間的喜歡?”
盡管在心裏演練過無數次告白的場景,可此時此刻,辛北辰還是舌俱廢。
不知道安靜對峙了多久,他下顎繃,“你醉了。”
暖黃微弱的燈下,兩道影子疊在一起,許夢伊掉流蘇,瓷白的皮雪一樣晶瑩。
踮起腳尖,攀上他的背,“你要是喜歡我 ,就別拒絕我。”
溫潤的溫上的時候,辛北辰掌心攥著,結不可控地上下甕,“伊伊,你現在不清醒,我們明天再聊好嗎?”
許夢伊把他的子扳正,白皙的臉龐素淨,著一種脆弱的。
“連你也不要我嗎?”一雙明人的眸子瞬間漫上水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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