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理解老媽，但老媽似乎沒有試圖理解過他。

許秦烈嘆了口氣，回了過去：到了。

之后他就沒再回了，把手上關了屏，倒頭睡覺了。

林凡和王培一早就去了園子里，自從許秦烈走之后，這半年多來都是林凡和王培在打理園子。

有時候張師傅也會來，但大多時間都是林凡一個人在。

王培看向前面垂頭苦干的林凡，嘆息一聲搖搖頭。

自從許秦烈走之后，林凡就一直是這個樣子，況不壞但也不好，本來就結的人現在一天到晚下來估計說話次數不超過五次。

他家里的老太太可愁壞了，說要帶他去看醫生，林凡拒絕了說自己很好。

都思念疾了還好個球啊，王培心想。

這轉眼云星鎮又熱起來了，林凡還依舊堅持來園子，他都快曬到背氣兒了，林凡還是面不改，每天除了拍攝就是來園子要麼就老太太的裁店。

王培勸過，但是沒用，他不知道許秦烈因什麼而離開云星鎮，這人就好像不曾來過一樣，云星鎮還是那個蕭條不景氣的小鎮，唯一有變化的，大概就是林凡了。

林凡把眼前的這片雜草除完，安靜地轉去了香蕉樹那里休息會兒，王培也走了過去。

他出煙盒，拿了一煙出來，轉頭問林凡，“嗎？”

林凡搖搖頭。

王培嗯了一聲，拿著打火機點了，“五一假期來了，你要不休息休息？”

生產隊的驢也不帶這麼工作的。

“嗯。”林凡難得的聽話了一次，人走了他的固執也變得越來越嚴重，有時候半天都轉不過腦子。

王培吐出一口煙，笑了笑，“你小姑回來嗎？”

“不回。”林凡簡單的回答。

小姑在半年前就結婚了，結果沒多久便懷了孕，現在在家里養胎，時不時會給家里打電話。

生了個大胖兒子高興得不行，大家都在步新的人生，林凡眼里的暗淡下來，似乎只有他還停留在原地。

和小姑都勸他看開點，林凡做不到，他到現在都仍未相信他和許秦烈分手的事實。

“林凡，林凡。”王培喊了好幾聲他都沒聽見，林凡慢悠悠地轉過頭。

王培說：“你這樣下去不行啊，要不這樣，咱這個五一假期找個地兒去玩玩，我攢了好多錢呢。”

他接了當初許秦烈那筆錢給他爸治病，為了還清這筆錢，每天在云星鎮到打工，和小曹兩個人整天早出晚歸，

賺得錢雖然不多，但不至于每天游手好閑的，有份正經工作在干。

“不用...”林凡不出意外的還是想拒絕。

“嘿！”一道洪亮的聲音傳來。

林凡和王培齊刷刷地看過去，小曹推著他那輛凰牌的自行車在平地上朝他倆招手。

把自行車隨便往那兒一停就跑了過來，興沖沖地問：“你倆聊啥呢？”

“五一我和林凡打算去玩。”王培說：“你要不要一起？”

“有這事兒？”小曹笑了笑，“行啊，正好五一我家那幾個調皮鬼被我爸媽帶出去。”

林凡擺擺手，“你們，去吧。”他沒多大興趣。

王培和小曹本沒聽他在說話，拿著手機開始挑地方。

“哎，你看這個地方我老早就想去了，要不就去這個地方吧？”小曹坐下來把手機給王培看。

王培推開他的手機，“我這個才好，去這里，票什麼的我之前都看好了的，要不是沒錢我還等到現在。”

林凡：“.....”

他嘆了口氣，無奈的拿起自己的手機刷，還是習慣的點開許秦烈的朋友圈，他的態還是停留在走之前，只有那張剪影照片，其他的再也沒更新過了。

安安靜靜的，好像已經沒人用過了，林凡心想這個賬號應該被許秦烈舍棄了，又或許是把他屏蔽了。

倒是姜卓偶爾會給他發信息，他不怎麼想回，很久才選擇回一次。

“我先回去了。”小曹的手機響了，“我媽給我打電話了。”

林凡轉頭看向王培，“我們...也回去吧。”

王培點頭，三人一起結伴回了家。

第二天早上林凡有拍攝，一直忙活到下午兩點，王培發信息說票什麼的都已經訂好了。

林凡迷茫了一瞬，才想起昨天他們說要去玩的這回事兒。

問王培挑了哪個地方，結果這家伙說保，但是他絕對會喜歡。

林凡見狀也沒再問了，收拾東西回了家，正在院子里掃柿子樹葉，看到他回來沖他笑了笑，“回來啦？今天累不累？”

“不會。”林凡把拍攝道放回屋里，出來幫一起打掃。

“我聽小曹說你們五一打算去玩？”問。

林凡點了下頭。

笑笑，“好，去放松放松也好。”

這半年多林凡的神經一直都很繃，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知道這孩子難，長時間這樣也不是個辦法。

“一會兒你去上村，給貴叔把那天送過來裁剪的子送過去，晚點回來吃飯。”拿過他手里的掃帚，“去吧，開車慢點不要著急。”

“好。”林凡走進客廳里，看到了桌上擱著的袋子，拎著出了門。

去貴叔就必須經過小洋房，給貴叔送完之后他停在了小洋房院子門口佇立。

招財被他拿到家里去養了，小洋房也沒有再去的必要了，林凡著脊梁站在那兒看了很久很久，最后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抬腳慢慢往院子走，把脖子上掛著的太花項鏈撥出來，一只小小的鑰匙被他拆下來，在門前猶豫了一會兒才把鑰匙了進去。

門把擰的時候他的心跟著跳起來，再次走進小洋房，還是忍不住心痛，站在鞋柜那里呆愣著。

什麼都沒變，屋里的一切還是和以前那樣，只是沒有坐在地上逗招財的許秦烈。

有那麼一瞬間，他好像看到了當初他們還在一起的景，他在沙發上坐著吃小蛋糕，許秦烈在一旁捧著電腦工作。

眼淚沒出息的奪眶而出，林凡挪著腳步想要離開，最后還是上了二樓看，躺在床上瞪著天花板，使勁不讓眼淚掉下來。

他在小洋房待了將近半個小時，心平復下來之后鎖門騎車回了家。

已經把飯菜都煮好了，回來洗個手就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