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菲在冷的樓道走廊里一直等到晚上九點多,夏霜才從外面回來。看見銘菲也沒有十分驚訝,越過銘菲邊打開房門,說:“進來吧。”
這是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裝飾和家都有些老舊了,房間角落里趴著一只貓,懶洋洋地看見進來了人也一不。
夏霜打開客廳的大廳,沒有邀請銘菲坐,也沒有給倒水,只說道:“你想說什麼快點說,等會兒我老公就要回來了。”
銘菲不在乎的態度,語氣還是友善的,說:“這是你以前跟我姐姐合租的房子吧?那麼多年都沒有搬走?”
夏霜在沙發上坐下來,挽起袖子,說道:“后來買下來了,有什麼好奇怪的。”
銘菲猶豫一下,在對面坐下來,問道:“可以問一些關于我姐姐的事嗎?”
夏霜冷淡道:“你問。”
銘菲說:“當時跟你合租的時候,跟一個任喻霖的男人談,你還記得嗎?”
夏霜沒有看銘菲,而是神淡漠地看著遠,說:“記不清了。”
銘菲短促地嘆一口氣,堅持不懈地問道:“可不可以請你回憶一下,你還記得銘婭為什麼跟男朋友分手嗎?”
夏霜依然說道:“我不知道,的私事一般不告訴我。”
銘菲瞬間有些泄氣。不知道要怎麼問下去,就連夏霜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都不知道。
過一會兒,才輕輕說:“我姐姐去世了你知道嗎?”
夏霜原本木然的眼神這才緩緩轉到銘菲上,說:“聽其他同學提起過。”
銘菲說:“是難產去世的,孩子一直沒有爸爸,我們現在沒辦法繼續養他了,想要找到孩子的爸爸,不然就只好把他送給別人了。”撒了個謊,不知道夏霜還會不會有一點惻之心。
果然,夏霜的眼睛眨了眨,說:“你不是說那個人任喻霖嗎?”
銘菲說道:“可是我們不知道孩子是不是他的。”
夏霜雙手握放在上,的手糙枯瘦,看起來比的年齡要蒼老,像是做慣了活的人,挲著雙手,說:“應該就是那個男人的,你們直接去找他吧。”
銘菲問道:“是他拋棄了我姐姐嗎?”
夏霜這回不回答了,說:“我不知道。”
這時候,房門方向突然傳來有人用鑰匙開門的聲音。
銘菲看見夏霜一下子站了起來,臉在燈下又蒼白幾分,隨后十分不友好地對銘菲說:“我老公回來了,你可以走了。”
于是銘菲不得不站起。
房門打開,走進來一個高大男人,他還沒走近,銘菲就已經聞到了滿酒氣。
他看見銘菲,視線放肆地從臉一直到雙腳,口齒不清地說:“有客人啊?”
夏霜催促銘菲快走。
銘菲經過男人邊時,看見他手抬起來,像是想要抓的手臂,不過被跟在后面的夏霜用力打開了。
男人一被打的手,沒有再做什麼,徑直朝里面走去。
夏霜將銘菲送到門口,突然說:“你等一下,我給你一個東西。”
銘菲愣了愣,問道:“什麼?”
夏霜并不回答,而是直接將房門在銘菲面前關上。
銘菲獨自在外面等了差不多五分鐘,幾乎都想要敲門的時候,夏霜將門打開一條,塞給了一個筆記本。
夏霜從門里對說:“你姐姐搬家的時候忘記帶走的,你拿去看吧。”說完,立即就關死了房門,里面再沒傳出來一點靜。
銘菲借著走廊暗的燈,將筆記本隨意翻開一頁,發現里面是一本日記,而那上面麻麻的字跡赫然便是銘婭的筆跡,深吸一口氣,猛地合上筆記本,轉朝電梯走去。
那一晚銘菲失眠了。
在酒店的房間里,打開頭頂的閱讀燈,靠坐在床頭一頁一頁地翻看銘婭的日記。
這本日記是從銘婭大學畢業離開學校出來工作開始記起的,有很多瑣碎的事,剛開始的工作,和同事的來往,甚至偶爾還會記這樣一句:“今天跟我媽打了電話,吵了一架。”
日記差不多有大半年的容,每一天都寫了,但是每天都寫得不多。
銘菲一直翻到三分之一的部分,看到銘婭有一天的日記里寫著:“我認識了一個各方面都很優秀的男人,我覺得他可以是我的。”
看著這句話,銘菲忍不住抬起頭來盯著頭頂的閱讀燈深吸一口氣,然后放慢了翻看日記的速度。
接下來的日記幾乎都是關于那個男人的,雖然銘婭沒有提過他的名字,但是銘菲心里清楚,那個人就是任喻霖。
他們兩個的關系進展很快,因為是銘婭看上并且一眼認準的男人,開始用盡心機接近和追求任喻霖,差不多認識一個月的時候兩個人就在一起了。
在下一個月的一篇日記中,銘婭寫道:“今天他來接我,夏霜跟他聊了很久,夏霜喜歡用我的東西,不是第一次了,真討厭。”
后面又是許多瑣碎的日常,而提到夏霜對任喻霖有意思的日記不只一次,大概有三到四次。
銘菲覺得出來銘婭和夏霜之間有矛盾,但是那時候大家都剛剛出來工作,租到房子不容易,誰也沒有為了這點矛盾輕易去嘗試搬家。
直到差不多銘婭和任喻霖往三個多月的時候,有一天的日記里,銘婭寫道:“他媽媽來找我了。”
只有這麼一句。銘婭日記里的他一直是指任喻霖,任喻霖的媽媽為什麼來找,找到說了些什麼,銘婭一句也沒有提起。
在這篇日記過后三天的時候,銘婭寫了很長一篇日記,沒有記錄瑣碎的生活,而是記錄自己的心。
記道:“我覺得很煩。我沒有想到年人的會是這麼復雜的一件事,不是你喜歡我我喜歡你就簡簡單單在一起,而是還有很多外界的干擾。他媽媽是個很難應付的人,沒有讓我跟他分手,可是那天的談全部都是冷嘲熱諷,想要我死心,大概是希我主跟任喻霖提分手吧。當時我覺得很可笑,到現在我也覺得可笑,本來越阻撓,我就越不想遂的愿,只不過我自己越來越覺得這件事如果要牽扯到婚姻家庭,真的就沒勁了。”
這一頁紙記到這里結束,銘菲翻頁的時候,心想這真像銘婭會說出來的話。
后面銘婭繼續寫道:“我不想跟他結婚,也不想繼續跟他和他的家人糾纏,可是我又真的很喜歡他,有沒有可能,我只要一個和他的孩子,但是不跟他繼續在一起呢?孩子還是好的,如果有了孩子,我就不需要再找個男人結婚,以后可以帶著孩子過自己的生活了。”
銘菲看完這一篇日記,整個人都怔住了,仿佛看見了銘婭在臺燈下面寫日記的樣子,那時候銘婭多大?大學剛畢業二十二歲?就這麼隨意而潦草地決定了自己和丞祺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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