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禮指節敲打著桌面,眼神犀利,“你應該知道我要說什麼。”
時綏沉默著,心里卻不斷反問著自己。
以前為了案子需要賴在傅時聿邊,如今還猶豫不決是為了什麼呢?
心里知道答案,卻不敢承認。
傅容禮以為想要反悔,聲音驟然揚起,“你如果想要反悔,就別怪我不近人。”
“不是。”時綏很快回道。
聽到這個回答,傅容禮臉才緩過來,有了幾分滿意,覺得吃相也不算難看,畢竟當初也算是幫傅時聿挽回了聲譽,既然對傅氏有恩,如果配合,他也不會虧待。
這個孩子,乖巧,也識時務,只是份差了些,也駕馭不了傅時聿。
世上本就沒有完的人。
談不上可惜吧。傅容禮當然知道有更適合傅時聿的,時綏配不上。
他拿出支票,在上面寫了幾筆,遞給,“這是五千萬,簽好離婚協議那天,就可以去銀行兌現,另外市中心一套公寓我會過到你名下……”
哐當一聲,門被踹開。
“五千萬,你是打發花子?”
傅時聿的聲音驟然出現,打斷了正在說話的傅容禮。
時綏猛然回頭,只見他神冰冷地倚靠著門,臉上的表和閑散的作完全不在一個頻道,時綏心跳的厲害。
傅容禮站起,不悅道,“什麼打發花子?你是好日子過久了不知道外面的世道?叔叔時經年三年也不一定能賺到五千萬。離婚后保三年找下家還不夠嗎?”
傅時聿嗤笑,“是你離婚還是我離婚?”
傅容禮一口氣憋在心頭,“我是為了誰!”
傅時聿滿不在乎,“謝謝,不需要。”
“還不過來?”
時綏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傅時聿是對自己說話。
這是今天從進公司到現在,傅時聿第一次給回應,之前可是一個眼神都欠奉。時綏抿著慢慢踱回他邊。
傅容禮目冷淡地盯著那兩個人。
他之所以讓時綏提離婚,是因為知道傅時聿素來叛逆不聽自己的,可如果他不想離,傅容禮還真沒有辦法。
可讓他承認一個份不明的人當自己兒媳婦,他做不到。看著傅時聿挑釁似的帶著時綏走出去,傅容禮眼神驟沉。
比起傅靳南,傅時聿一直是叛逆的存在,他回傅家后不服管教,四惹事打架,傅容禮為了面子托了關系把他送進基地訓練,一去就是三年,以為經過打他格會好一些,誰知回來后,是不隨意打架了但是也更難管教了,一雙黑眸總是冷沉著又漫不經心,任何事你說他就聽,看著乖,其實從來不去做。
久而久之,傅容禮完全管不住他。
更何況,如今他還是傅氏的一把手,要說誰還能讓他忌憚,恐怕也只有老爺子了。
但對于老爺子,傅時聿不是怕,只是尊敬。傅容禮正是明白這點,才會從時綏這方手,原本他以為傅時聿只是因為叛逆,并非出于喜歡,可現下看來似乎并非那麼回事。
看來,是真需要他做些什麼才行了。
時綏默默地跟著傅時聿走進他的辦公室,主關上門,正猶豫著要不要解釋,就聽傅時聿背對著道,“就這麼離婚你甘心?”
時綏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沒有回答,而是等著他繼續說明。
傅時聿轉過,一雙眼睛盯著,“我和你結婚后才接手傅氏,這兩個多月價暴漲,如果離婚,這些都屬于婚后財產,就算分不到一半,只要我愿意,再也可以比五千萬再多個百倍。”
這下時綏明白了。
他的意思是可以拿到更多的錢,而不應該僅僅為了五千萬折腰。
時綏面無表道,“我沒說接他給的錢。”
這些都是傅容禮一廂愿。
從沒有想過和傅時聿離婚后會要他一分錢,畢竟都是對不起他。
父親的案子進展到這里,已經知道了和誰有關,卻無法找出證據,如果有傅時聿幫忙,也許還有一希。
可是如果告訴了他,也就意味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欺騙,到那時,他還會幫對付那個好歹名義上是他家人的沈蓁嗎?
時綏不知道該怎麼做,腦子里像一團漿糊一樣,本就得很,如今傅容禮還來催促,更像把架在了火上烤。
回傅時聿這句話的時候沒有想太多,僅僅是接了他的話茬,可聽在傅時聿耳朵里卻是另一個意思:會離婚,但是不會拿錢。
傅時聿心里止不住的冷笑,這個人,心是鐵做的。
他出差三天,明眼人都知道他是帶著氣走的,卻可以不聞不問,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原來在他為了不愿意生孩子而生氣的時候,早就想過要和他離婚。
怪不得,不肯和他生孩子。
大概從來沒想過和他好好過吧。
即使到現在,都沒有想過和他坦白,在心里,他是個無法依靠的人。
傅時聿看著眼前這張沒什麼的臉,明明還是那麼漂亮,此刻看來卻是面目可憎的,他怕面對著會做出讓自己后悔的決定來,于是冷冷地說了句,“我現在不想看到你,你出去吧。”
這句話比他生氣發怒更有殺傷力,時綏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
“傅時聿……”
一看見的眼淚,傅時聿額頭青筋都冒了出來,“時綏,別用這一招。”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你又想讓我像狗一樣著你,而你又覺得食之無味是不是?你還委屈?你有什麼好委屈的?”
“我沒有。”時綏哽咽,不知道他這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從來沒有要求過他,又怎麼會覺得他食之無味?
傅時聿卻只是冷笑。
心底泛起一陣陣的悲涼,“我自認對你夠好,可你一而再再二三試探我的忍耐力,時綏,我對你已經沒有底線可言。”
一想起鬧到警局去的那一晚,他就忍不住想,自己還要可笑到什麼地步才算。
即使知道騙自己,心甘愿讓騙。
可呢?
心到底在哪里?
面對他莫名的指責,時綏搖著頭,默默地流著眼淚。
不想哭的。
可是一聽到他冷冰冰地說著不想看到,時綏就聯想到,如果和他分開后兩人形同陌路了,他對是不是就會更冷漠?
此刻就不了了,何談以后?
可是總有一天要面對這一切,時綏心一橫,手掌去眼淚,“傅時聿,我都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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