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洲生怕爺爺激之下昏倒,他上前扶住爺爺,將爺爺給旁的重九。
“大伯,你總說顧唯云委屈,說爺爺偏幫我,你何嘗又不是在偏幫顧唯云呢?”
“我記得小時候,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桌子上那麼多菜,顧唯云偏要搶我碗里的那塊。”
“從別人碗里搶飯……”
“難道是很榮的事?”
顧言洲下緒,盡量讓自己平靜的面對。
“再說我爸爸的事。”
“你說顧家的權利,是我用我爸爸的命換來的。”
“你說的沒錯。”
“我爸要是不死,顧家不會落在我手里。”
“當初接顧家生意的時候,是大伯你主退出。”
“當時你說自己不好,又說覺得我可憐。”
“我提出讓堂哥跟我一起分管顧家,是你說他沒什麼本事,擔不起顧氏。”
“現在又來怪我霸占顧氏……”
“我是不是太冤枉了一些?”
顧大伯冷哼一聲。
“得了便宜還賣乖!”
“顧言洲,你就是好命,生在了顧家,否則你早就死了!”
說完這句話,顧大伯眉心一跳,還張著,想說什麼話,可是又閉上了。
顧言洲看人從來都很專注,大伯這細微的神態,全都落他眼中。
顧老爺子掙開重九的攙扶,又走上前去。
“大過年的,什麼死不死!你在咒誰,咒我麼!”
顧大伯移開目,氣勢弱了下來。
“我說的有錯麼?”
“這麼多年,我幫他聯系國外的醫生,帶他去看病,花出去的錢跟流水一樣,甚至可以養一個縣城的人!”
“要不是生在顧家,他哪有錢活到現在!”
顧老爺子不甘示弱。
“顧唯云難道就很好麼?”
“從小到大,惹了多禍事!”
“給人家的賠償金,數都數不清!”
顧言洲站在旁邊,覺得爺爺的呼吸愈發的急促。
他再次扶住爺爺。
“爺爺,都說了別激。”
“我陪你出去走走吧,我們換一換空氣!”
顧老爺子看著面前的顧大伯。
“你是覺得我不公平,那今天我就給你個公平。”
他看了看四周。
“按照規矩,這顧家的祖宅只有顧家的家主才能進。”
“今天,你不顧規矩,就這樣沖了進來,說明你也沒把我這個父親放在眼里。”
“既然顧唯云想當顧家的掌權人那就當,你想當顧家的家主,那你就呆在這老宅里吧!”
顧老爺子聲音鏗鏘。
“言洲,我們走!”
顧言洲微微笑,著顧老爺子。
“爺爺,我們走。”
顧言洲攙扶著爺爺,陪著他慢慢地走。
顧大伯回頭,看到依靠在一起的祖孫倆,地攥住了拳頭。
看著他們頭也不回地離開,腳步都沒有一停頓,消失在了視線里。
走到門口,早有傭人準備好了寒的。
而跟在后的重九,早就安排了車在門口等。
為了顧老爺子出行方便,顧言洲特意將門口修繕得平整,就是為了車可以開到門口。
顧老爺子穿上風,寒風只是吹了他的發,就上了車。
待兩人坐好,司機小心翼翼地問。
“老爺子,我們去哪?”
顧老爺子沉默半晌,聲音失落。
“隨便找一家酒店吧。”
司機在后視鏡里看向顧言洲。
“五爺……”
司機的本意是想問去哪間酒店,顧言洲用眼神示意他先將車子開起來。
車子緩緩啟,顧老爺子看著老宅,眼角忍不住泛出淚花。
駛離院子的那一刻,他好像看見了顧大伯從屋里跑出來的影。
這讓他想起來,當初自己的父親做家主時,他們也是這樣,不能來老宅而是要去另外一間房子。
顧行章調皮,地跑了進去。
被通知去老宅領人時,他十分忐忑。
那時的老宅還沒有修得這樣平整,層層階梯將老宅托舉在高高的位置,象征著地位和權利。
他等在階梯下,看到顧行章從老宅里跑出來,而父親在階梯上看著他。
“顧家的規矩,除家主以外的人,不許進老宅!”
索顧行章才幾歲,父親只是將他訓斥一頓,并沒有任何懲罰。
現在到了耄耋之年他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個規矩。
老宅不僅僅是一幢房子,更是權利和地位的象征。
一個人若是不守規矩,沖了進去,那就說明,這個人心里已經沒有了顧家,甚至已經生了外心。
“爺爺!”
顧言洲溫的聲音將顧老爺子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他干眼角的淚花,溢出一嘆息。
顧言洲不想再說這件事讓爺爺傷心,他眼睛一轉,有了個想法。
“爺爺,在酒店住實在太無聊了。”
“要不然,我們去找知之好不好?”
一聽到孫媳婦,顧老爺子的臉上頓時出一笑容,但是很快這笑容就消失在臉上。
“這……不太好吧!”
“今天可是大年三十,一家團圓的時刻,我們外人去,多打擾!”
顧老爺子攤了攤手。
“再說了,我們兩手空空,連禮都沒準備,這不合規矩。”
顧言洲笑容更深了。
他知道爺爺是想去的。
要是不想去,直接拒絕了就好,可爺爺已經想到,要是去鹿家,手里也沒有禮。
顧言洲安著他。
“爺爺,我跟鹿家的伯父伯母都悉了,他們不是那種迂腐古板的人。”
“知之更是隨,有沒有禮,都無所謂的。”
“我們今天先去,禮后補就好了。”
顧老爺子一臉的希冀。
“行,去鹿家行。”
“但是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沒有大年三十空手上門的道理。”
顧老爺子整個人都輕松下來,聲音里都著喜悅。
“那個小張,你先去市區里,找個水果店,最起碼要提一點水果的。”
司機急忙答應。
鹿家客廳里。
幾種餃子餡料已經準備完畢,鹿飲溪和鹿鳴溪把倉庫里的大圓桌抬了出來,放在客廳的最中央。
一家人準備邊看電視,邊包餃子。
因為過年并不會有人拜訪,所以鹿家鎖大門,只留了兩個安保在監控室里看著。
電話響起的那一刻,鹿知之立刻接了起來。
“喂,顧言洲,你給我打電話是來拜年的麼?”
“可還沒到新年呢!”
顧言洲聲音里都著輕快。
“知之,你在做什麼?”
顧言洲平日里呆的環境都十分的安靜。
鹿知之聽到顧言洲呼吸重,電話里也有呼呼的風聲吹過。
沒有回答顧言洲的問題,而是問了一句。
“大過年的,你怎麼在外面?”
顧言洲的聲音帶著委屈,像是被丟棄的小狗。
“知之,外面好冷啊,你可不可以打開大門,收留我去你家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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