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豫州距京城并不遙遠,乘坐馬車最多十日便可到達,江令舟不必太多舟車勞頓之苦。
帝王著江令舟,道:“江卿,你雖是宸貴妃的義兄,但到現在還未見過。此次前往豫州之前,便去鐘粹宮與一敘吧。”
妃嬪進了深宮,便是皇家人,再想見家人一面難如登天。除非是盛寵加的高位妃嬪,才能得到這樣的恩準。
不管是對沈知念,還是對江令舟來說,這都是莫大的恩寵。
江令舟的思緒忽然有些飄忽……
他與宸貴妃娘娘,是見過的。
上元節那夜,他意外救了一名被刺客追殺的子。后來才得知,原來就是寵冠六宮的宸貴妃。
只是江令舟明白,事關宸貴妃娘娘的清譽,不管是他,還是宸貴妃娘娘,都對此事三緘其口。
此刻在陛下面前,江令舟更不會提起了。
他垂首行了一禮,道:“微臣遵命!”
這個曲過后,他便告退了。
李常德對小徽子道:“去安排此事。”
陛下隆恩,讓宸貴妃娘娘接見家人,肯定不能直接就把人帶過去。
要先派人去鐘粹宮通知宸貴妃娘娘,讓有所準備,才好帶江翰林前往。
小徽子心頭一喜。
對任何一個嬪妃來說,得見家人都是天大的喜事。更何況宸貴妃娘娘還是因為江大人,才晉為了貴妃,此次見到義兄肯定非常高興。
他又有厚的賞錢拿了!
小徽子喜笑開道:“師父,我這就去!”
隨即,他朝江令舟行了一禮,恭敬道:“江翰林,請隨奴才過來稍作歇息。”
江令舟隨著小徽子離開了。
養心殿里有一名小太監,著他們的背影,眸越發晦暗。
他就知道,每次有什麼好事,李公公都是讓小徽子去做!
……
沈知念正抱著四皇子和他說話,元寶走進來道:“娘娘,小徽子求見。”
聞言,沈知念將四皇子給了母,道:“讓他進來吧。”
“是!”
進了室,小徽子跪在地上,恭敬地朝沈知念行了一禮:“奴才參見宸貴妃娘娘,娘娘吉祥萬安!”
沈知念道:“起來吧。”
“你這時來鐘粹宮,可是陛下有什麼吩咐?”
小徽子一臉笑容道:“娘娘,江翰林即將前往豫州考察。在此之前,陛下特意恩準你們兄妹二人見一面。”
聽到這話,肖嬤嬤他們臉上都出了喜。
正因為在宮里呆得夠久,幾人才明白即便是寵冠六宮的妃嬪,可以在宮里接見家人的次數也不多。
這果真是莫大的榮寵!
沈知念眼底卻閃過了幾分深意。
此事有些不對勁。
如果沒記錯的話,上輩子的這個時候,南宮玄羽可沒有派江令舟去過豫州。
再說了,翰林院有那麼多人,就算帝王真要派人去豫州考察,也不應該派弱多病的江令舟才對。
難道其中有什麼不知道的?
這些念頭在沈知念心中一掃而過,面上并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含笑道:“本宮知道了。”
接到的眼神示意,芙蕖立刻給小徽子送上了打賞。
小徽子笑呵呵道:“娘娘心里有個數,奴才稍后就帶江翰林過來覲見。”
“若娘娘沒有其它吩咐,奴才就先告退了。”
沈知念微微頷首。
小徽子起退了出去。
鐘粹宮的人立刻準備起來了。
下午時分,小徽子帶著江令舟來了鐘粹宮。
沈知念在花廳接見了他。
江令舟走進殿,看到了一張悉的臉。
只不過上元節那日,的打扮極為簡單。因為面臨著刺客的追殺,還略顯狼狽。
而今日,面前的宮裝人要華麗許多。
沈知念穿著一襲用煙霞紫云錦制的子,出了修長的脖頸。
擺層層疊疊,上面用金線繡的花朵,順著襟蜿蜒而下,在裾化作翻涌的浪紋。
廣袖上綴滿細碎的水晶珠子,隨著抬手鬢的作,折出細碎璀璨的芒,恍若星河傾瀉在人間。
隨著沈知念蓮步輕移,一朵朵芍藥花仿佛在間綻放!
如烏云般的發間著一支鎏金點翠釵,幾顆珍珠垂落額前,在的眼波流轉間輕晃,恰似春水泛開的漣漪。
沈知念那雙微微上挑的狐貍眼,眼尾用胭脂暈染出一抹艷麗的緋紅。因著的皮極為白皙,這個妝容宛如桃花的花瓣落在雪上,襯得眼眸波瀲滟。
的上涂著同系的口脂,抿輕笑時,帶著說不出的嫵風。
極!
極艷!
極為!
但只一眼,江令舟就垂下了那雙溫潤的眸子,拱手行禮:“臣參見宸貴妃娘娘,娘娘吉祥萬安!”
沈知念溫聲道:“義兄不必多禮。”
“賜座。”
聽著“義兄”這兩個字,從里喊出來,江令舟的睫輕輕著,讓人看不出他眼底的緒。
“謝娘娘。”
沈知念眼波流轉,語氣里帶著幾分關切,不聲地問道:“比起其它偏遠的城池,豫州離京城雖不算遙遠,可馬車也要行駛十日左右。”
“義兄病弱,如何承得住舟車勞頓?”
“翰林院有那麼多能人,不知陛下此次為何偏偏派義兄前往豫州?”
沈知念話里話外,都是兄妹間的關切之意。
江令舟并未聽出的試探,心頭一暖。
然而歸,事關重大,他不會泄朝堂上的機。
江令舟垂著眼眸,溫聲道:“回娘娘,陛下這麼做,自有他的考量。”
“為人臣子,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本就是分之事。舟車勞頓,何足掛齒?”
沈知念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掩飾住了臉上的緒。
江令舟的口風還真,半點都打探不出來。
沈知念忽然覺得,其實這個男人和顧錦瀟有一些相似之,只不過沒有顧錦瀟那麼古板而已。
自古以來,能高中狀元的,哪有愚蠢之人?更何況江令舟還是連中三元的文曲星。
只不過因為年紀尚輕,初場,他還沒有那麼多心眼子。
可若是繼續試探下去,難保不會被江令舟察覺到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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