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寧換好鞋, 又把那一雙干凈的拖鞋規整地放在病房里。
夏桃睡的手都麻了, 起來活了幾下后還是困兮兮的。
再擰開病房門把手出去時,走廊清淺的燈下, 男人半倚在墻壁上,站姿規矩, 肩頸線流暢, 一點兒也不顯得閑散。
程懷恕一直等在病房外, 見來了, 才把手里一個白袋子到手上。
里面滿滿當當地裝著很多藥盒。
“我讓醫生開的藥, 不舒服就別撐。”他這叮囑的口吻真的像老父親的。
接過袋子說:“謝謝小叔叔。”
說實話, 棠寧這會兒由衷地覺到了溫暖,能在窮鄉僻壤得到照顧真的是件特別容易讓人心生暖意的事兒。
程懷恕在外面消解了許久, 心的躁才消散,所以此刻態度聽著有點兒冷,不咸不淡地說:“早點休息。”
對著男人離去的背影,喃喃道:“晚安。”
—
經過一晚的休息調整, 棠寧在陌生的床上醒來時,果然是被部隊的號聲鬧醒的,這比訂十個鬧鐘都有用。
“寧寧,我渾像散架了一樣......”夏桃眼睛沒睜開,就已經哈欠連天了。
棠寧去察看上的過敏癥狀,好在上的紅疹消退了些,等緩解幾天,水土不服的癥狀也許就能有所好轉了。
也是罪,夏桃起床后連妝都不想仔細化,整個人病態很重。
棠寧扣好呢子大,就看見手機上栗組長發消息過來,說是已經在旅店下面等著了。
跟夏桃一起下樓,臨城的早上寒涼,風聲瑟瑟,似是延續著昨天暴雨后的涼意。
棠寧把呢子大裹了些,眼尾凍的泛著紅。
栗組長四五十歲,嗓門洪亮:“小夏,你怎麼樣了?”
“謝謝栗組長關心,好多了。”夏桃說這話時還是病懨懨的。
“我們今天先去參觀殲擊機的飛行。”栗組長一興嗓門就更大了,簡直像個移的大喇叭。
車,他一路滔滔不絕地介紹道:“西南空軍軍區這邊的歷史可長著呢,當時打量優秀的殲擊機飛行員就是從這兒長起來的,只不過很多都以殉國,埋沒在浩瀚的歷史里了......”
現在空軍隊伍的建設也是靠著一代又一代的人傳承著這麼發展起來的。
棠寧還是第一次在山頭看殲擊機飛行,幾架飛機如利箭疾馳,穿梭在繚繞的云層里。
隨著不同的作,機方向不斷變化,俯沖、向上......像是在很自由地擁抱藍天,留下屬于它們的專屬印記。
夏桃也看的熱沸騰,被水土不服折磨的病癥全沒有,雙眸放地盯著那一通流暢的作。
直到殲擊機完最后的收尾作,從山頭的位置返航,最后穩穩當當地落了地。
山空濛,耳邊轟鳴聲不再,卻讓兩人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誒——你們看——”栗組長遙手一指,吸引了棠寧的目。
不遠,一朵朵潔白的傘花開合,從飛機上順勢而下。
應該是低空跳傘項目,距離只有幾百米,意味是開傘的時間只有很短,跳傘人員需要極快的反應和對的協調控制能力。
栗組長看著飛機下波粼粼的水面,知道他們這是在訓練高難度項目,空中跳傘再到水下埋伏,也是作戰方式的一種。
程懷恕從水里起,黑發/漉漉的,他隨意甩干了一下,瞳仁黑的純粹。
他站在岸邊,一聲令下:“一隊,收隊。”
所有人集中收隊,站的筆直,目不斜視。
程懷恕穿著作訓服,擺還在往下淌水,他嗓音低沉有力,待道:“今天上午的練習容到這里,之后這個項目將計你們的考核容。”
孟亞松擰干了擺的水,長吁出一口氣。
這項目是真累人,比越野跑累多了。
每次的空降旅集訓,都能讓人再一層皮,這說法一點兒不為過。
孟亞松累這樣,還惦記著一事兒,眉峰揚著:“對了,程隊,今兒中午要不要讓演出團的小姑娘們過來食堂吃飯?”
“德行。”程懷恕嗆了他一句,神冷淡。
孟亞松莫名其妙控訴了句:“不是你說別人漂亮的嗎?”
他覺得自己的好心被糟踐了,裝出委屈的模樣:“程懷恕,我可是好心來著,你再這樣,老婆本就沒了——”
程懷恕睨過去一眼,不知道在想什麼,弧度淡漠的眼皮下抑著濃重的緒。
昨晚他確實有點兒失控了。
回去后,還煩悶地洗了個冷水澡,火氣總算消了下去。
可偏偏孟亞松是個煽風點火的,一說起來,他就能想起昨晚小姑娘上清甜的氣息。
他如同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一時半會兒不舍得。
直到中午的時候,棠寧跟著栗組長還有個新兵來到西南軍區里面。
新兵特別靦腆,干笑兩聲:“這兒就是我們的空勤食堂,吃幾號灶去拿菜就。”
空勤食堂的伙食都有標準,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吃。
部隊里規矩嚴格,正值飯點,棠寧也沒聽見什麼談聲。
夏桃也被這場面震撼到了,周圍全是穿著軍裝的男人,吃飯的作很麻利,弄得大氣不敢出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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