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煙花躥地一下子點亮了。
在暗夜寂靜里,這麼小的星火迸發出明亮的,像碎片一樣的星星,悉數倒映在小姑娘眼底。
棠寧揮舞著手上的煙花棒,笑容綻放,嗓音清甜地問:“小叔叔,新年快樂,你有沒有什麼愿?”
程懷恕單手抄兜,悶聲笑著:“你先說。”
倒不用怎麼多想,閉氣眼眸,淡聲道:“我希再沒有災禍,大家都平平安安的。”
他附和道:“我也是這個。”
棠寧扭頭去看他時,程懷恕心頭一,溫聲喃喃:“但還要附加一個。”
好奇地睜圓了杏眼:“啊?”
耳邊夜風呼嘯,只剩下煙花棒燃放的滋滋聲。
程懷恕邊的笑意更濃,嗓音喑啞:“希某個小朋友能答應做我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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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
煙花棒的火燃盡最后一縷。
四周又恢復了黑暗與寂靜, 然而隨之挑起的曖昧氛圍仍然縈繞在兩人間。
程懷恕輕輕靠近耳側,高大的影籠罩下來,誠懇道:“寧寧, 你可以先考慮,但要給我個期限。”
棠寧的到耳邊熱氣一陣一陣的, 讓的心難耐地陷落。
倔著脖頸, 眼神清澈無比:“考慮也要期限嗎?”
“給我答案的期限。”程懷恕補充說完, 好整以暇地收起打火機,眼里的笑意輕松淡然。
“等你執行完任務回江城吧。”
月輕盈,像灑下的一層薄紗, 無聲地籠罩住彼此。
棠寧踮起腳尖, 去看他兩杠一星的肩章, 心的自豪與驕傲油然而生。
同時,不可抑制地想起了夏桃說的那些話, 能站在這樣的人的背后也是需要勇氣的。
真誠地希冀并祈禱道:“程懷恕,我等你平安回來。”
他也看向眼底, 嗓音低啞:“保證不辱使命。”
考慮到小姑娘傷了的況, 程懷恕都沒帶走太遠。
放完煙花后, 兩人一路返回駐扎營地。
中途, 棠寧覺得程懷恕都能附加愿, 自己不多說一個, 好像很虧的樣子。
“還有······我也要附加一個愿,希能洗上一個熱水澡。”眼神清凌凌的, 閃爍著星星點點的。
程懷恕在心里記下了什麼,腳步微頓。
不過,棠寧想,這個愿可能得等到登上回江城的飛機后才能實現。
畢竟在災區, 資缺,每天只能簡單地洗就已經不錯了。
等棠寧回到帳篷,四下安靜無聲。
偌大的帳篷,年還是病態地靠在床頭,翻閱著他的病歷報告。
外面的民眾在熱鬧地聚在一起過除夕,棠寧心下不忍,禮貌道:“外面有餃子,你要吃嗎?”
“不用了,我晚上吃了這里的面包。”他擱下手中的幾頁紙,漆黑的一眨不眨地盯著看。
既然如此,就沒多說什麼。
整理床鋪的時候,棠寧才謹慎地問了句:“對了,你什麼名字?”
兩人在同一個帳篷下相了這麼久,好像都沒有怎麼好好說過話。
年直起背脊,微挑眉峰:“我沒有名字,邊人都我比恩。”
棠寧用玩笑的口吻說:“比恩?聽起來有點兒像個代號。”
然而年的臉在說完這句話后不太好,手指攥著被單,似是在忍耐什麼。
心下一驚,趕忙擺擺手,不以為意道:“我開玩笑的。”
比恩的年齡在接的同齡人中也應該是高中生才對。
可不知道為什麼,棠寧看著面前蒼白羸弱的年,莫名地覺得很不對勁。
他雖然竭力偽裝人畜無害的形象,但有時候看向的眼神,飽含著戾氣和······殺機。
“你多大了?”
棠寧試圖平靜地跟他對話,了解更多的信息后再下判斷。
比恩放松下來,扭過頭說:“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多大了,但別人告訴我,我今年十六歲。”
聽起來有點兒像個孤兒的陳述。
松下一口氣,不再追問什麼,沖比恩揚起一抹安的笑容:“那你好好養傷,有什麼需要,可以跟我說。”
“姐姐,你人真好。”比恩這話不知有幾分真幾分假。
棠寧想,可能是的錯覺吧。
要不然一個十六歲的年,卷到程懷恕要執行的任務中,聽起來還驚悚的。
拿起洗漱用品,到水池邊鞠了捧清水洗臉。
小姑娘未施黛,臉頰白凈,剛甩干手上的水漬,就看見程懷恕朝自己這個方向走過來。
男人發短黑潤,跟剛洗過澡一樣,上還有剛才淡淡的煙花棒的氣息。
程懷恕了軍裝外套,里面就一件筆的軍襯,頂端松了兩顆扣子,看起來多了幾分隨不羈。
他示意說:“走吧。”
棠寧發懵,以為程懷恕又要帶自己去玩兒煙花棒了,沉下一口氣,問:“小叔叔,我們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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