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自己跑來了？”

　　說實話,幸好現在平安無虞，否則就這一趟行程，夠他擔心的。

　　迎上程懷恕深沉的目,含著明白直率的勁兒：“太想你了。”

　　棠寧松開雙臂,在他面前轉了個圈：“我長胖了沒有？”

　　孕期營養太富足,每天都吃著劉姨做的營養餐,夏桃還會給空投補品，說沒長胖肯定是假的。

　　程懷恕斂睫,輕哂了下。

　　小姑娘就臉上圓了點，胳膊和雙纖細細，本沒表現得那麼夸張。

　　他輕把控著腰際，嗤笑著說：“還沒有二兩呢......”

　　男人的,騙人的鬼。

　　棠寧沒太信他的評價，轉而控訴說：“你胡茬都沒刮干凈——”

　　在臨城集訓中,畢竟邊都是一群大老爺們,混跡于一起，輕而易舉就會被傳染得不修邊幅。

　　這胡茬剛冒頭，襯得他下顎有約的青。

　　從前待在小姑娘邊時，程懷恕怕親時扎到，清理得就特勤快。

　　沒了督促,自然怠惰下來。

　　棠寧往他下顎啄了口,跟蓋章似的,一臉驕傲：“但還有男人味兒的。”

　　“胡茬回去就刮。”他眉梢輕揚,一本正經地滾了滾頭，“我待會兒還有訓練，晚上過來看你。”

　　“嗯好。”拉開稍許距離，棠寧很懂得孰輕孰重的抉擇。

　　目送程懷恕走遠,心里又跟塞棉花一樣，充實了不。

　　訓練結束，當晚，程懷恕如約而至。

　　肚子月份大了，奔波了一天，稍疲憊，所以在他來之前就簡單沖了個澡。

　　他推開房門，發覺房間亮了一盞臺燈，旁邊擺了幾蠟燭。

　　估計是阿姨待的，這地方供電不穩定，要是晚上停電了得點蠟燭。

　　棠寧從浴室出來，穿著寬松的孕婦睡，發滴落著晶瑩剔的水珠。

　　程懷恕用吹風機給吹頭發的時間，棠寧則開始自顧自。

　　用的是植的，不會對肚子里的寶寶產生什麼影響。

　　清新的山茶氣息擴散開來，很是好聞。

　　臺燈離的遠，近在咫尺的幾蠟燭在，飄搖著星星點點的。

　　燭映襯在兩人臉上，晦不明的線讓氣氛平添幾分靜謐。

　　發半干不后，小姑娘的一雙雪艷的手臂環繞在他脖頸，主送上了一吻。

　　原以為是臨睡前的晚安吻。

　　不曾想，他眼底凌厲勁兒倏然間冒起來。

　　棠寧忘不了，每回程懷恕不知饜足時，就會是現在這樣的眼神。

　　男人一手沿著睡擺上移，目驟深。

　　邊散落著黏膩的長發，再往前，磕到了一塊兒金屬。

　　是他的婚戒。

　　平時為了訓練方便，程懷恕都會取下來，完好地保存著。

　　今晚，他是特意戴上婚戒來見的。

　　細碎的影下，看得見上面“C&T”的英　文字母。

　　他湊上鼻尖，與之呼吸織：“寧寧，你還記不記得醫生的醫囑？”

　　這話簡直是赤||的引。

　　“什麼？”還沉溺在婚戒閃爍的輝中，腦子沒太反應過來。

　　程懷恕垂下眼皮，遮去眼底占有泛上的猩紅，如狼捕食，還不忘擺足了正人君子的架勢：“孕中期可以進行適量的......”

　　霎時間，棠寧就領悟了。

　　跟程懷恕待久了，在這方面的暗示都快掌握得差不多了。

　　就是程懷恕一茬接著一茬，花樣真是層出不窮。

　　小姑娘捂住他的，愣是沒讓那兩個字蹦出來。

　　程懷恕遂了的意，手掌卻已然握過的腳踝。

　　這一晚，兩人都不敢放肆，進行得尤為小心。

　　但凡嘗試過到達頂峰的滋味，就很難退而求其次。

　　床板吱呀作響，逐漸升高的氣溫恨不得讓人消融在夏夜的晚風中。

　　直到最后，他咬著后槽牙，讓小姑娘并攏了雙，以此紓解。

　　天際蒙蒙亮，軍營就響起了號聲。

　　程懷恕整理好軍襯，側臉廓清雋，出門前特意跟待：“我們要去負重跑了。”

　　家屬樓這邊能見他們訓練的形，部隊里的男人個個中氣十足，負重越野不再話下不說，喊著“一二三四”口號時也荷爾蒙棚。

　　要是按照往常的習慣，棠寧現在肯定得借著這欄桿。

　　練古典舞多年，的韌本不在話下。

　　但懷個孕，就被掣肘了所有。

　　棠寧洗漱完，耳邊垂下幾縷碎發。

　　喝了碗綠豆湯后，百無聊賴地趴在欄桿上，遠就是山清水秀的景，青山如黛，云霧環抱。

　　而在近，就是一聲高過一聲的吶喊。

　　正值夏季，跑出汗后，小伙子們更是無所謂地了襯，出形狀姣好的來。

　　別說，還能一飽眼福。

　　而在這麼大規模的跑中，還是能一眼認出來程懷恕。

　　人群中剪了短寸，后腦勺也最好看的那一個。

　　一連住了幾天，在臨城氣溫即將攀升到近來的最高溫時，棠寧定好了返程的機票。

　　程懷恕抬手扶上的臉頰，黑眸像化不開的一團濃墨：“等我結束訓練，就回來看你和寶寶。”

　　飽含的緒盡在這一句簡單的話里了。

　　臨走前，還是小戰士來送的，一路歡聲笑語不斷：“嫂子，等結束訓練了，程隊肯定第一時間奔回來，您也別太掛念，記得好好照顧肚子里的孩子。”

　　點點頭，也回了個軍禮。

　　預計產期前幾天，棠寧在家就更小心了。

　　由于程懷恕要到十月份才結束集訓，蘇茴和夏桃有時候會來公寓番照顧，待產的生活過得倒還算順暢滋潤。

　　快到初秋，夜間氣候轉涼。

　　棠寧剛看了會兒嘈雜的綜藝節目，肚子就開始傳來難耐的脹痛。

　　看來是寶寶迫不及待要跟他們　見面了。

　　竭力穩定下心緒，第一時間給蘇茴打了電話：“媽，我快生了......”

　　接到電話后，蘇茴就馬不停蹄地趕到樓下，程柏城一路開車護送兩人到醫院。

　　棠寧發白，意識也在模糊和清醒中來回切換。

　　臨盆前，的心跳飆升得很快。

　　蘇茴連忙給程懷恕發了個消息：【寧寧可能要生了。】

　　這個時間，也不知道程懷恕能不能趕回來，第一時間共這份喜悅。

　　躺在病床上，棠寧閉了閉眸，只覺頭頂全是刺目的燈，令人頭暈目眩。

　　努力吞咽著口水，聽著旁邊的醫生說：“羊水破了，準備接生。”

　　......

　　程懷恕剛從軍機上下來就收到了蘇茴發來的消息。

　　他周攜的寒意頓時化為烏有，都在此刻沸騰起來。

　　攔了個出租車，程懷恕坐上副駕駛，直奔蘇茴發過來的醫院地點。

　　可以說用了最快的速度，他連氣都沒來得及幾口，就趕到了病房外等候。

　　蘇茴跟程柏城亦然坐在座椅上，焦急不安地等著產房里的消息。

　　短短的幾個小時，為了程懷恕一生中最難熬的時。

　　燈火通明的手室外，他雙手握，心跳如擂，半懸不落地卡在嗓子眼里。

　　再艱苦的訓練，都沒讓他這麼魂不守舍過。

　　眼前的場景一幀一幀回放著，有嗔著他“隊長”的小姑娘，有懷著寶寶難得吐了好幾次，卻一臉慈的新手媽媽，還有下雪天許愿說一家三口歲歲平安的……

　　哪一幀都彌足珍貴。

　　恍若夢境般，程懷恕難以想象，真的馬上就要迎來兩人的結晶了。

　　有那麼一瞬間，程懷恕很想去明沂鎮山間的那座寺廟，祈禱跟孩子平安順遂。

　　這一份信仰與忠于祖國、忠于人民有著同等份量。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手室門上的指示燈從紅跳轉至綠，負責接生的醫生松了口氣，眉開眼笑地走了出來。

　　摘下口罩，朝四周逡巡一眼：“哪一位是家屬？”

　　“我。”程懷恕條件反地舉了手，威嚴的軍裝下，眉梢和，眼底暈染著疲憊的淡青。

　　不清楚為什麼，他屏住了呼吸，等待著下文。

　　“恭喜恭喜，是個小王子，重六斤六兩，母子平安。”

　　蘇茴和程柏城同時舒了口氣，尤其是蘇茴，雖然保養得宜，但沒能抵住歲月的侵蝕，白發縱生，聽見醫生那句“母子平安”后更是喜極而泣。

　　手室傳來幾聲嘹亮的嬰兒啼哭聲，如同劃破長夜，是黎明到來的號角。

　　就在今晚，他蛻變了一個真正的父親。

　　兩個人的家，又迎來了新的小生命。

　　如同嵌命運的紐扣，讓他們一生相系，不再分離。

　　許久，棠寧躺在病床上，被推出手室。

　　額發全了，偏淡，剛生產完后的尚且虛弱　　。

　　程懷舒三步兩步向前，握過的手腕，十指扣。

　　他無言來表達此時的心，羽般的眼睫下，一雙黑眸滿盈著前所未有的：“謝謝你，寧寧。”

　　謝謝你給了我一個完整的家。

　　一個面對的諸多苦難都不曾皺眉過的中國軍人，在這一刻也紅了眼眶。

　　況且，眼見著棠寧生產完一切都好，他心里比什麼都要踏實。

　　他彎著角，仍舊沉穩斂，眼底翻涌著難以名狀的緒：“還有，我來晚了。”

　　再晚一點結束訓練，他肯定是沒辦法第一時間見到孩子出生這種重要的場景。

　　一旦錯過，就會為憾。

　　棠寧挪了挪，眼眸里亮晶晶的：“不晚的。”

　　程懷恕能在生產這天趕回來，已然算是意料之外的驚喜。

　　另一邊，護士清理完，把孩子給他們抱過來，樂呵呵道：“要不要來看看你們的寶寶？”

　　蘇茴率先手見過，迫不及待地打量著這只糯團子。

　　已經從醫生那里得知寶寶是個男孩兒，還不忘自己查證，笑道：“是個帶把兒的小子。”

　　糯團子是真的很小一只，通白中泛紅，哭聲特嘹亮，一看就是個健康的寶寶。

　　蘇茴及時讓初為人父的程懷恕驗了一把。

　　程懷恕接過嬰兒的作尚且笨拙，他學著蘇茴的姿勢去抱兒子，結果惹得糯團子哭鬧聲更大了，好半天才有所消停。

　　片刻間，他垂下眼，一寸一寸打量著這個新生的小生命。

　　手也小，腳也小，呼呼一團，說是糯團子還真不為過。

　　也不知道這小子長大后會是什麼樣兒。

　　棠寧緩了緩，盯著頭頂的天花板回神，輕聲細語地問道：“老公，我們的寶寶好看嗎？”

　　程懷恕看著那皺的一張小臉，心甚好道：“好看的，就是要等再長大點兒。”

　　得了些力氣，湊近了一段距離，看著嬰兒床的糯團子。

　　虧的程懷恕堂而皇之說得出來“好看”這個詞兒。

　　棠寧哭笑不得，實誠地問：“隊長，你給咱們的兒子是不是加了十倍濾鏡？”

　　不過話是這麼說，但新生兒大多數都這樣，可能真要等五張開了，才能辨別好不好看。

　　蘇茴連忙跳出來找補：“你跟懷恕基因都不差，孩子漂亮著呢。”

　　棠寧目溫和，對著糯團子還有點兒想趕抱抱他的期。

　　“突然想起來一個事兒。”程懷恕心下一沉，扯了扯角，漫不經心地聳肩道，“我買了很多寶寶穿的嬰兒服……”

　　回江城前，他特意趁空閑時間去商場逛了逛，由于潛意識里的這麼想的，加上時間又急，他全買的是的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