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癔癥加神分裂癥嗎？”霍宵征神復雜地看向躺在床上的霍寧，皺著眉頭，似乎在睡夢中都承著巨大的痛苦。

沈時言有些不忍：“醫學上來說，是分離份障礙。個在一個或多個份之間轉換，可能還會伴隨記憶障礙。”

霍宵征抬手平霍寧的眉頭。

“霍越澤來陪玩的時候，笑起來的模樣，讓我幾乎忘了原本的是什麼樣子。”霍宵征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愧疚。

沈時言很久沒聽過他用這種語氣說話了，上一次聽的時候，霍宵征還是個年吧？

“你也別太疚了。”他安道：“要怪就怪那個殘忍的媽。”

霍宵征把額頭抵在霍寧的手上。

話雖如此，但當年犯的錯，也不是史麗麗一人主導的。

如果不是他一時疏忽，也不會讓人鉆了空子。

至于史麗麗。

霍宵征面沉，原本還顧念著是霍寧的親生母親，不想把事做得太絕。但現在看來……

他的眼中閃過一寒。

沈時言誤以為他愧疚至深，道：“你也別太擔心。寧寧這種況，是后天因素導致的。只要規范治療，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霍宵征迎向沈時言的目：“你幫我找個醫生，我需要他陪在寧寧邊。”

沈時言當然不會反對。

“什麼時候能醒。”

“你多和聊聊興趣的事……”沈時言提議道。

話說到一半，他尷尬地意識到，這對父相不過半月，沒有到對寧寧的喜好了如指掌的地步。

他撓了撓頭：“反正，盡量說些喜歡的東西吧。”

“實在說不出來也沒事，再過兩個小時不醒的話，我給用點藥吧。”

沈時言補充道。

“那些藥用多了是不是不利于的生長發育？”

沈時言調侃道：“還記得上一次寧寧發病，你為了讓寧寧快速緩解癥狀，對于用藥可是毫不手啊。”

冷不丁被扎心的霍宵征：無話可說。

見他吃癟，沈時言有種替寧寧報仇的快：“放心好了，我會掌握好劑量。”

霍宵征‘嗯’了一聲。

見他興致不高，沈時言帶著許姨出門代一些注意事項，獨留了霍宵征在病房。

夕最后一亮山中，夜幕降臨，病房里一片安靜，醫療械的聲音間或響起，規律的響讓人安心。

霍宵征坐在霍寧的病床邊，腦海中回著沈時言的話。

‘和聊聊喜歡的事。”

霍宵征看了眼病怏怏的霍寧，自嘲的想，他又能和聊什麼呢？他本就不了解的喜好。

才5歲。

被賴以生存的媽媽當作籌碼，后來又當作棄子。

短短5年，滄桑得像個遲暮的老人。

初次見到的那個夜晚，看向史麗麗的眼神里，竟然帶著些同歸于盡的決絕。

那些被他探查到的、關于5年間里，的生活過往，幸福的記憶止步于3歲。3歲以后，就全是苦難。

因為信賴，所以一直被傷害。

霍宵征雙拳握，微微抖，仿佛在極力忍著自己的緒。

睡夢中的霍寧對此毫無知覺。

有自己的夢魘。

看著自己躲在一燒紅半邊天的房屋里，四周都在坍塌，濃煙彌漫。有個小姑娘穿著破爛的，躲在角落瑟瑟發抖。

那個人是，又不是。

起走了兩步，試圖尋找出路。

道路盡頭出現一個消防員，長著一張和李致遠相似的臉。

停下腳步，甚至往里退了幾步。

煙火開始消散，四周的灰燼如冬雪一般飄落。

往外走了幾步，窗外有一樹櫻花，幾近白的一點點。

出手想夠上那點，未曾想，那株櫻花變一張盆大口，朝撲面而來！

霍寧心頭一，瞬間睜開了眼。

目一片昏黃，耳邊的滴滴聲、鼻尖的消毒水味，是病房。

原來剛剛都是一場夢。

霍寧松了一口氣。

慢騰騰地爬了起來，作間，驚醒了在沙發上小憩的霍宵征。

“你醒了，不？”霍宵征打開床頭的臺燈，房間明亮許多。

霍寧搖頭：“我。”

霍宵征端來水喂喝了些：“還難嗎？”

霍寧凝神片刻，察覺原主的意識已經不在了，再度搖頭：“不難了。”

“時間還早。”墻上的時針指向晚上7點半，霍宵征道：“我讓許姨給你熱點鮑魚粥，你喝了再睡。”

上說著不，心里卻饞的霍寧當然沒有拒絕。

“對不起。”霍寧囁嚅道：“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霍宵征擰眉：“為什麼這麼說。”

霍寧有些訝異，這還需要問為什麼嗎？

之前，想讓他養自己直到18歲的時候，霍宵征第一反應是，史麗麗和有什麼謀。

現在史麗麗和出現糾葛，還惹得他一，自己道個歉不是很正常嗎？

這還需要問為什麼嗎？

霍寧眼中得疑如有實質，霍宵征立刻意識道霍寧在想什麼。

“之前是我沒有調查清楚，誤以為你是史麗麗用來威脅我的工，所以我對你有所防備。”霍宵征難得開口解釋道。

頓了一會兒，他補充道：“以后不會了。”

霍寧更震驚了，小張大：“原來如此~”

稚的語氣讓霍宵征不失笑：“是的，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或許是病房的氣氛太過輕松了，霍寧也沒過多矯，有些傲地表示：“那我原諒你了。你也原諒我吧！”

霍宵征嚴肅地搖頭。

霍寧小臉裂開，這人怎麼這樣？

霍宵征化了神：“你慢點原諒爸爸吧，我做得不太好，以后會慢慢學的。”

這突如其來的溫著實中了霍寧的心。

想起了前世。

前世，的爸爸因為工作質的緣故，從來都是一副冷臉。加上爸爸經常出差，兩人相的時間就更短了。

雖然有媽媽陪在邊，但對于來說，爸爸更像是一個悉的陌生人。

時常爸爸對說些話，抱抱，哄哄，但直到自己病膏肓，這個在自己心里，像山一般深沉的人，也只是紅了眼。

聽著霍宵征這樣說，幾乎是立刻就紅了眼。

雖然霍宵征不是前世的爸爸，但好像，也有被到。

“嗯！”霍寧頂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重重地點了點頭，又出一個甜甜的笑。

霍寧想起今天發生的這些事，冥冥之中，覺到，原主的意識未全部消散，似乎是對這個世界還有心事未了。

“爸爸，我想再見一次。”